趙紅袖是個臭棋簍子,但趙紅泥卻是職業棋手的水準。
這次,嚴格來說是趙紅泥在邀請齊等閑下棋,她想再看看,對方能不能再運出那神乎其技的神之一手來。
神之一手是每個棋手都在追求的最高技藝,癡迷于圍棋的趙紅泥自然也是不例外的。
齊等閑閑着沒事,也就正襟危坐在趙紅泥的面前,與她對弈。
随着不斷落子,趙紅泥的表情變得有些不愉快了,淡淡道:“看來,你的棋藝并沒有多大長進。
不是說,金剛不壞是開發人腦奧秘嗎?
你的智商,沒有得到開發嗎?
”
齊等閑聽到這話就不由有些來氣,說道:“你怎麼說都是職業三段的棋手好吧,我下不過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?
”
随着棋盤上的黑白兩子不斷增多,形勢變得複雜了起來,不過,怎麼看都是黑棋落于大下風,這還是趙紅泥讓了兩子的情況。
而趙紅泥始終期待的神之一手,也沒有出現過,齊等閑在後期已經被她殺得血流成河,慘不忍睹了。
“既然棋藝沒有進展,那就試試你的武藝好了!
”說完這話之後,趙紅泥猛然将手掌抵住棋盤,往前一推,奔齊等閑的胸膛撞去。
齊等閑瞬間舍棄了手裡的這枚黑棋,使得黑棋跌落棋盤當中,手臂回抽,手腕一翻,托住棋盤往上便是一頂。
棋盤被他給頂了起來,而後以八卦掌勁一抹,整塊棋盤便直接旋轉着橫飛了出去。
棋盤飛出之後,上面的黑白棋子卻是紋絲不動,然後輕輕一下撞到了牆壁上,又輕柔無比地落到地面上來,而棋盤上的那些棋子,依舊井井有條,未曾有半點散亂。
趙紅泥在棋盤飛出瞬間,已經自椅子上起身,屁股離開了椅面,站成馬步,左手往胸膛内一卷,而後猛然前沖,直插齊等閑的脖子!
趙紅泥的這一擊又快又猛,手指好似一柄利刃,能直接給對方的大動脈切開。
齊等閑眉頭微微一挑,右手拉回,以鷹形下捉。
然而,趙紅泥就在手腕即将被捉住的瞬間,手腕又是輕巧一轉,手腕向上,兩根手指并指如劍,直戳齊等閑的腕關節穴位。
但齊等閑的變化來得也快,雙臂猛然一張,呼啦一聲,好像大鵬展翅,展開的雙臂一下往内合攏,要将趙紅泥給抱住。
趙紅泥雙膝一彈,整個人噌的一下蹲到了地上去,用了一招“猴蹲身”将這一下閃開。
“猴蹲身”之後,一般會立刻接上一招“猴子偷桃”或者“撩陰掌”,不過,趙紅泥卻有些拉不下臉去用這樣的打法。
而齊等閑卻在這個時候往後撤步,道:“你試不出我的功夫來的,一些招式你該用不用,很猶豫。
我這時若是起腿踩臉,你就很被動了。
”
趙紅泥站起身,信手理了理自己的秀發,道:“趙紅袖應當下得去手,我換她來與你過招好了。
”
齊等閑連連擺手,笑道:“我還是更喜歡你些。
”
“呸!
”趙紅泥聽後,立刻呸了一聲,仿佛聽到了什麼很不堪入耳的話一樣。
“真的,你可别讓趙紅袖那人格再冒出來了。
”齊等閑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“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,甚至打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很不喜歡!
”趙紅泥冷着一張文靜的臉,淡淡地說道。
齊等閑卻是笑道:“那沒關系,這個世界上不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,一個個恨不得殺了我吃肉喝血呢。
”
趙紅泥聽後發笑,說道:“你說得沒錯,我試不出你的武功來,也沒有什麼必要試你。
武功,隻是我人生當中被迫去學習的技能,我并不熱愛它,我更喜歡的,還是圍棋呢。
”
齊等閑道:“說得你的圍棋水平好像已經九段了一樣呢……”
趙紅泥臉上的笑容一下有點僵硬。
齊等閑急忙拍了拍腦袋,道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說錯話了,不要介意。
”
趙紅泥道:“我從不會跟一個低情商一般見識。
”
齊等閑道:“要我說,高句麗那個姓李的天才九段棋手才是個低情商,跟你這樣的女孩子下棋居然毫不留手,在棋盤上把你殺得眼淚都流下來了……不像我,總是輸給你,情商多高!
”
趙紅泥臉上的表情再次僵硬住了,這是她的一段糗事,很少有人知道。
以她的水平,是很難跟那位天才棋手碰一碰的,她是找了關系,在私底下與這位棋手對弈的。
這位李九段,是貨真價實的圍棋天才,曾在與人工智能“阿爾法狗”的第四局對弈當中,用出了傳說中的神之一手,取得勝利,震驚了整個棋壇。
趙紅泥在跟這位天才對弈的時候,深刻認識到了兩人之間的棋力差距,這樣的差距,大到離譜,就好像一位普通化勁在仰望見神的高手那樣,讓人感到有些絕望。
也正是因為感受到了這股絕望,以及從中認知到自己絕對無法将棋力提升到如此水平,趙紅泥才會在那場對弈當中流下眼淚來。
那是不甘的淚水,是一種對至高大道求而不得的渴望。
這件事,趙紅泥與趙思清說過,顯然,這是趙思清悄悄透露給齊等閑的……
齊雲峰也是因為此事而悄悄找過這位李九段,并與之對弈了三局,拿下一場,以兩負而落敗。
“我殺了你!
”趙紅泥怒聲說道,一頭長發都無風自動了起來。
齊等閑轉身就走,道:“诶呀,我想起來一件事,該到布倫宮去接人了!
先走了!
”
說完這話,他腳底抹油,瞬間開溜。
“做個說真話的人真難啊,還老被罵低情商,難怪這社會上總是說假話和空話的人呢,那樣顯得高情商呀!
”齊等閑一邊跑路,一邊想着,覺得自己應該學學那些人的說話方式了。
趙紅泥轉頭去收拾棋盤,她不由一怔,隻見,剛剛齊等閑為了應招而倉促落下的那顆棋子,落在了一個很微妙的點位上。
“神之一手……”
很快,齊等閑就直接來到了布倫宮。
嘉央已經将孫乾坤與孫星辰兩人從内部帶了出來。
這兄弟兩人怕得要死,對着嘉央哭嚎道:“大哥,你不能這樣把我們交出去啊……我們會死的!
”
嘉央卻是很平靜地道:“種甚因,得甚果。
而且,布倫宮已經輸了,本覺老師也已圓寂,無人能保得住你們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