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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章 清醒

七十年代,兩地分居的生活 3127 2025-04-25 14:37

   許笛在睡覺前,又摸了摸張朝陽的額頭,沒有發燒。

   病房裡裡還有一張空着的單人床,這是給陪護的家屬準備的。

   許笛暗自慶幸,不用和一堆人擠在一個病房。

   躺在床上,感覺踏實了。

   許笛這一覺睡得不錯,早上醒來,先去看了一眼張朝陽,還沒有醒過來。

   她先去洗漱,之後又端了水,給張朝陽擦臉。

   “朝陽,你這胡子都長出來了,也不知道讓不讓刮胡子。

   我一會問問醫生,要是可以,我去買個刮胡刀,給你拾掇拾掇。

   你現在的尊容,實在不怎麼樣。

  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看着你腰闆挺拔的走過來,心跳了一下。

   單眼皮的男生,原來也很讓人心動的。

   你都不知道,暖暖不僅長的像你,斜着眼睛看人時的樣子,也很像。

   你是一臉嚴肅,眼神帶着一股凜冽的殺氣。暖暖的是可愛中帶着一點威嚴,虎不住人。”

   許笛給張朝陽擦完臉,又把裸露在外的,完好的皮膚都擦了一遍。

   吃過早飯,大夫過來查房。

   “體溫量了嗎,有沒有發燒?”

   “量過了,沒有發燒。”

   “沒有發燒就好,病人的意志力很強,這兩天就能清醒。”

   醫生又看了看張朝陽的傷口,沒有發炎。

   “許同志,沒事繼續和他說話,今天要換藥,正好,你配合護士,給張副團長好好清潔一遍。”

   “好,我知道了,謝謝,辛苦了。”

   醫生出去了,護士過來打針,輸液瓶又吊上了。

   許笛看了一眼,這是一大瓶子。

   她問過護士了,醫院附近有供銷社,許笛要去買點生活用品。

   許笛有張朝陽寄回去的軍用票據,到了供銷社,買了兩條新毛巾,搪瓷盆,飯盒和刮胡刀和一盒刀片。

   又去買了針線,剪刀和一卷棉布。

   張朝陽渾身都是傷,他現在光溜溜的躺在床上,等他醒來,指定會不舒服。

   許笛買了細棉布,給他做兩條大短褲,肥肥大大,穿着舒服。

   買好東西,許笛也沒心情看其他的,匆匆的回到病房。

   把新買的棉布清洗幹淨,這種灰色的棉布,洗完以後更軟和了。

   棉布清洗幹淨,曬上了。

   許笛又把新買的毛巾,用開水浸泡一會,等護士來換藥的時候,她才端着半盆溫水,去給張朝陽清潔身體。

   護士打開紗布,許笛看見他腹部半尺長的傷口,上面縫了好多針,像個醜陋的蜈蚣趴在肚子上。

   “還好,沒有發炎。我換完藥,你把周圍的皮膚擦幹淨。”

   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   許笛抹了一下眼睛,真的,太兇險了。

   護士把所有的傷口都換了一遍藥就離開了,許笛把床單掀開,一點一點的擦拭傷口以外的部位。

   “張朝陽,你現在可是光溜溜的在我手裡呢,全被我看光了。

   你說你,多懸,肚子上傷了那麼大一個口子,差一點點,就傷到命根子了。

   不過,你不用害怕,我檢查過了,應該沒有被波及到,剛才我擦的時候,它還站起來了,雄赳赳,氣昂昂的。”

   許笛換了兩遍水,才把張朝陽擦幹淨。

   洗好毛巾,又給他換了一個床單,想起剛才的情況,自己都樂了。

   “這麼好笑?”

   張朝陽虛弱的聲音傳進許笛的耳朵,她有點不敢置信。

   低頭,看着一直緊閉的雙眼,已經睜開了,小眼睛,還是那麼有神。

   “張朝陽你醒了,你清醒了是吧?

   你真的醒了,哈哈……嗚嗚……我去喊醫生,喊醫生過來。”

   許笛又高興又難過,慌慌張張的跑出去。

   “醫生,醫生,張朝陽醒了,醒了,說話了。”

   “好,我這就過去。”

   醫生脖子上挂着聽診器,大步流星的走進張朝陽的病房。

   “張副團長,感覺怎麼樣,頭還疼嗎?惡心嗎,想吐嗎?”

   醫生拿着聽診器,先聽了一遍。

   “心跳正常,呼吸正常。”

   收起聽診器,醫生等着張朝陽的回答。

   “頭不疼了,也不惡心,不想吐,想喝水。”張朝陽感覺自己嗓子冒煙了,幹的很。

   “先用棉棒沾點水,浸濕嘴唇就行。他做了開胸手術,還沒有排氣,不能吃東西,喝水。”

   醫生又全面檢查一遍,确認張副團長撿回來一條命。

   “沒有生命危險了,但是,也不能大意,傷口大還多,不能感染了。

   大腿有骨裂,不能吃硬。”

   醫生交代完,就出去了。

   許笛先用棉棒給張朝陽潤潤嘴唇,覺得差不多了,才收起茶缸子。

   “媳婦,你來多長時間了,孩子呢?”

   “昨天到的,孩子在家呢。你先别說話,嗓子幹,難受。”

   張朝陽看着許笛,他其實有知覺的,能聽見她的聲音。

   那時候,他腦子一片混沌,各種畫面交叉着,各種聲音夾在一起。

   後來,許笛的聲音傳進來,慢慢的,其他聲音沒有了,畫面也沒了。

   聽着許笛描述的,他不自覺的去想暖暖斜眼看人是什麼樣?暖暖找不到媽媽,哇哇大哭,嗓子會不會哭壞了……

   他很着急,想要醒過來,想回來看看暖暖,讓她不要哭,他把媽媽帶回來了。

   直到,許笛說,他的命根子沒有壞,還雄赳赳氣昂昂站起來了。

   他覺得難為情,被其他人看見,怎麼好意思,一着急,就醒了。

   “我不說話了,你陪着我,不要走。”

   “嗯,陪着你,不走。你快點恢複,排氣以後,就能吃東西了,我給你做雞湯,魚湯。

   我聽說黑魚湯對傷口恢複有好處,也不知道這塊有沒有?

   鴿子湯也行,說是喝了鴿子湯,以後刀口不癢癢。”

   許笛想起前世她生孩子的時候,同病房的産婦說的。

   她大嫂還特意做了鴿子湯,讓她喝。

   “對了,我買了棉布,洗了。等一會幹了,我給你做兩條大短褲。

   等一會,我去問問醫生,你什麼時候能穿褲子,我怕你清醒的時候會不好意思。

   不過也沒事,你一直蓋着床單的,沒被看光。

   至于在手術室有沒有被看光,我就不知道了,呵呵……

   張朝陽,你醒過來了,真好,我不想當烈屬。”

   許笛又用棉棒沾水,潤潤張朝陽的嘴唇。

   “當不了烈屬,我舍不得,爬也要爬回來的。”

   張朝陽聲音有些沙啞,但是說的铿锵有力,一點不含糊。

   “好,我不當烈屬,暖暖也不當烈士子女,她需要爸爸。

   現在都會說簡單的字了,每天都在淘氣,自從會走以後,就沒有她翻不到的地方,膽子大,什麼都敢整一整。”

   許笛說着女兒的事情,張朝陽滿眼含笑的聽着。

   之前許笛寄的信他收到了,每封信都反複的看了無數遍。女兒成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,他都印在腦海裡。

   剛醒過來,張朝陽還是很乏力。聽許笛說着女兒的事情,沒一會,又睡着了。

   許笛看着張朝陽,這回睡得踏實,眉頭舒展着。

   睡吧,多睡一會,好得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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