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夢。
美夢。
夢中是殺音陣陣的戰場。
這戰場并不大,但卻高低起伏,地勢平坦處乃一馬平川,可以縱橫推進,但高聳處,卻是雪峰隐于雲端,地勢之陡峭,難以跨越。
再有禁忌之森黑暗如墨,望之似有深淵,吞噬一切,敵軍隐藏其中,已布下大陣,整軍待發,隻等青年将軍入陣,便是一場鏖戰與搏殺!
青年将軍單槍匹馬來此,雖是無畏之姿,但卻也知曉戰場之兇險。
他年少時,曾參與一場大戰,雖過去時日已久,而且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,本身并沒有準備與經驗,差點一敗塗地。
如今想來,記憶猶新,始終有一層心慌。
好在時隔多年,青年将軍已不是昔日年少時可比,他更為勇武,更為善戰,不論這次的敵軍有多少準備,有何等的聲威,他也将一以貫之,絕不後退,絕不妥協!
策馬奔騰,青年将軍心知敵軍占據地利,不可貿然強攻,他畢竟隻一人,勢單力薄,為今之計隻有一法,那便是合理利用地形,以加強自身之威。
如此,這一戰,方有獲勝的可能!
青年将軍沉着冷靜,他放棄了貿然進攻禁忌森林中的敵軍大本營,反而是長途跋涉,先從另一頭登上那巍峨雪峰。
他在雪峰駐足,居高臨下,他這是要借助從上到下的俯沖之勢,提升沖鋒之威,屆時,便是神擋殺神,佛擋殺佛之勢!
但終究是新的戰場,雖大緻探查了地勢,卻并不熟悉,翻山越嶺比想象中的還要艱難。
況且,這雪峰雖遠離敵軍大本營,但敵軍在此依舊有着部署,幻陣縱橫,青年将軍踏足于此,整個雪峰竟開始塌陷,要将青年将軍活埋其中!
好歹毒的心思!
敵軍竟思慮如此之深!
青年将軍心頭一凜,頻繁沖擊,他不敢流連,終于是殺出了重圍!
出師不利,費了不少功夫,但敵軍這幻陣已被破去,也是消耗不小,青年将軍甚至已經聽到了敵軍微微的喘息聲。
幻陣被破,敵人已經露出了疲态!
青年将軍眼睛頓時一亮,他知道時機已到,當下橫刀立馬,站于雪峰之巅,随即,策馬狂奔,借助山峰陡峭之勢,俯沖而下!
而之後,可是一路平原啊!
千裡奔襲之功,由上自下的雄威,聲勢之盛,已經是無可阻擋!
狂奔,馬嘶聲在耳畔遠去,青年将軍便借由這俯沖之勢,筆直沖入那禁忌之森。
這敵軍經營已久的大本營,的确險要,但此刻,卻是根本抵擋不住青年将軍的無邊威勢,一路殺穿,片甲不留!
天空,開始下雨。
青年将軍有經驗,知道這是敵軍的慣用伎倆,他清楚這之後隐藏的,便是真正殺招!
他挺立于雨夜之中,雨水與血水在他身上交雜橫流,他微微顫抖着,但并未覺得寒冷,反而是滾熱,滿腔熱血,将在這一戰中得以見證!
青年将軍昂首,意氣風發,今日這一戰,他将讓敵人膽寒!
殺!
繼續沖殺!
敵軍狡詐,大軍烏泱泱,組成無數次沖鋒,企圖抵擋青年将軍,但青年将軍卻早已看穿敵軍的虛實,進退有據,來回往複,與敵軍周旋!
即便是暫時的退後,也是為了再一次更深入的進軍。
青年将軍少了年少時的毛躁,他這次,有耐心與敵人鬥到最後!
但這一次的敵人,似乎還不如上一次,她支撐不住了,她終究是失去了耐心,已經耐不住這漫長的拉鋸。
她情急之下,動用了最終手段!
來了嗎!
地動山搖,整個戰場都在震顫!
青年将軍深知這是敵軍的終極大招,當下全神貫注,他将正面擊潰敵軍!
傾盆大雨積滿了山中水壩,此刻,随着敵軍一聲令下,堤壩被炸毀,山洪決堤,以水淹七軍之勢,化作大潮,瞬間橫推一切!
戰場,模糊了,已看不清局勢。
隻知山洪褪去,才見那青年将軍依舊站立于泥濘戰場中,他不敗!
但還不待青年将軍耀武揚威,炫耀自己的軍功,卻是眼前畫面一轉,竟來到了另一處戰場!
這戰場,地勢更為險要,甚至撲面而來,便是一種窒息之感,幾乎讓青年将軍喘不過氣來。
青年将軍心中暗道不妙,這戰場範圍依舊不大,但不知為何,竟有傾天之峰橫壓大地,如無垠之海,望之沒有邊際!
青年将軍都膽寒。
如何與之敵?
故技重施!
不料那幻陣端是了得,青年将軍陷于其中,竟是完全不得出,幾番縱橫,都未得出路。
對手好強!
青年将軍收斂心中得意,知道不可再有半分輕敵,全力迎戰。
不知多少周旋沖鋒,終于,他殺穿幻陣,再次從天穹高峰俯沖而下!
再戰!
殺穿禁忌!
再戰那終極大招!
終于,結束了,青年将軍赢下了戰争,他的威武,可流芳百世!
卻不想,天地翻轉,第一片戰場竟然複蘇,敵軍重振旗鼓!
可惡!
青年将軍大怒。
他知道這一次恐怕兇多吉少了,但我輩将士,從參軍時便知道,終有一天會戰死沙場,青年将軍早已明白,馬革裹屍,便是此生宿命!
不可敵,一樣要敵!
無論戰場複蘇多少次,無論地覆天翻還是日月倒轉,皆無差,唯戰而已!
殺敵!
喊殺聲不斷,不曾停歇,青年将軍鏖戰大敵,不論多少次倒下,依舊會站起來!
這一戰,天昏地暗,直至夜的盡頭!
夜的盡頭是什麼?
是日啊!
緩緩升起!
天,亮了。
夢,也結束了。
……
第二天。
林辰扶着牆走出,腿肚子直打顫,秋風蕭瑟,有點子蔫……
林辰歎息。
早知道不該用雙修之法,他算是“複活”了一次,元陽複歸,這場雙修對她們來說無疑是驚天的造化與滋養,輪轉之間,一切力量都在蛻變成長,好處太大了,根本不見疲累,哪裡還肯放過他?
“辰辰,你還好吧?
”白書顯化而出,拍了拍林辰的腦袋,臉頰紅紅的,顯然是偷看了。
“公子這般勇武,令人欽佩”,菲雅掩嘴笑道,不過耳根子都是通紅的,顯然昨夜大戰對這雛龍,沖擊也是很大。
林辰頓時滿臉通紅,有些無地自容,不是說好緊閉熔岩世界不偷看的嗎?
女孩子家家,也不害臊!
“我,我們就是想看看結束了沒有嘛”,白書羞赧的道。
“公子快些令天鎢十次凝形吧,到時候我也可以哦!
”菲雅笑道,她不是白書,也不是沒見過各種場面,隻是這次沖擊大些而已,此刻已經沒了羞意。
林辰聞言,就是一陣惡寒。
一柄劍……
他還想保住腿呢。
吐出一口氣,林辰站了起來,體内力量鼓蕩,消去了疲意。
“辰辰,你要去哪?
”白書眨眨眼。
“渡劫,證道,稱帝!
”林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