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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八百四十八章:求卦

長生仙遊 四更不睡 5008 2025-04-25 14:14

  曹掌櫃卻是搖頭道:“先生不必多言,曹某卻是心中明白,當年若非遇到先生,東家又怎麼可能提拔我做掌櫃,當年時,我隻是個小小的把頭,頭頂着掌櫃,府門梯檻我都不配踏上,我此生之機遇,都在于遇到先生。”

  陳長生和煦一笑,卻沒去接這話,而是問道:“曹把頭如今算是在此養老?”

  曹掌櫃點了點頭,說道:“我本不想回來的,但少爺可憐我,見我氣色不太好,便命我回來看着主宅,其實我明白,少爺是怕我客死他鄉,死不得所,飄不回來。”

  曹掌櫃低着頭笑了笑,說道:“少爺心善,我這老仆人卻總生毛病,說來也是心中愧疚。”

  陳長生聽後道:“你家少爺可不曾覺得掌櫃麻煩。”

  “這我自然知道。”

  曹掌櫃道:“但咱也不能給少爺惹麻煩不是嗎。”

  陳長生未說任何。

  卻聽曹掌櫃道:“說來,好些年不見先生,先生卻是一點沒變,這般感覺,當真是不同,當年時候,隻當先生是異人修行之人,如今因歲月,瞧先生,卻着實是有了神仙之姿。”

  陳長生笑了笑,說道:“活的久可不是神仙,活的自在才是真神仙。”

  “自在……”

  曹掌櫃想了想,卻也覺得先生說的有理。

  求長生不如求自在。

  曹掌櫃也是這樣覺得的。

  也是年歲大了,他才慢慢有這樣的感觸。

  活的長了,反倒是一種折磨。

  曹掌櫃問道:“先生自在嗎?”

  陳長生想了想,點頭道:“算是自在吧。”

  曹掌櫃頓了頓,随即點了點頭。

  他明白,先生便是那神仙中人,真正的神仙。

  能說出‘算是自在’,便已十分不易。

  陳長生見曹掌櫃好似在思索什麼,問道:“曹掌櫃覺得過的不自在?”

  曹掌櫃搖了搖頭,說道:“那倒不是,就是在想,怎麼才算自在,其實到了這般歲數,還是想不明白‘自在’二字到底該怎麼定義。”

  陳長生聽後想了想,卻未回答。

  “先生覺得呢?”曹掌櫃問道。

  陳長生搖了搖頭,說道:“陳某也說不上來。”

  有些東西本就沒有個規矩的答案。

  曹掌櫃笑了笑,他又覺得先生親近許多。

  當年的時候,他還有些怕呢,如今卻是覺得,先生隔的如此之近,他也明白了,神仙也是人這個道理。

  “先生是真神仙。”

  他又這樣道了一句。

  陳長生聽後笑了笑,說道:“曹掌櫃總這樣說,陳某反倒不好意思,不過陳某卻是受不起此稱謂,當不得神仙二字。”

  曹掌櫃笑了笑,卻沒有解釋。

  他與陳長生說的,不是一個意思。

  曹掌櫃舒了口氣,說道:“早年時候,我聽少爺說,先生為少爺算過卦,算過唐府的前程,想來先生對蔔算一道頗有了解。”

  陳長生問道:“曹掌櫃想算什麼?”

  曹掌櫃道:“想請先生幫個忙,算算我這把老骨頭什麼時候掉進土裡,我近來心裡面很是不安,總是覺得日子近了,但是,近來卻還有事情沒能安排,我怕趕不來及,死的不安心。”

  陳長生看着他,說道:“陳某早年也曾看到過幾位友人的死期,有的算的準,有的,卻是算的不準,生死本就沒有定數,算出來也不一定真的就準。”

  “少爺與我說過,三分于天,七分于人,這也是先生當年告訴少爺的話。”

  曹掌櫃笑了笑,說道:“先生莫要誤會,我倒也不是說想改命避災,我就想着,知道是什麼日子,我也好将一些沒做完的事補上。”

  他拱了拱手,恭敬道:“鬥膽求先生為我算一卦。”

  他頓了一下,說道:“當然,若是先生不便,那我也便不多言了,不讓先生為難。”

  陳長生思索了片刻,最終歎了口氣,說道:“我且幫你看看吧。”

  曹掌櫃面色恭敬,又拜先生。

  陳長生伸出手來,指尖一點,落在曹掌櫃的眉心。

  所去,直見魂火。

  已是遙遙欲熄。

  片刻後,陳長生收回了手,說道:“具體是哪一日,陳某卻是說不準,但如果沒有别的意外,大概是在下個月……”

  曹掌櫃聽後愣了愣,呢喃道:“下個月啊……”

  陳長生點了點頭。

  曹掌櫃随即笑了起來,說道:“夠了,足夠了。”

  他又起身一拜,說道:“多謝先生。”

  陳長生點了點頭。

  雖便見曹掌櫃起身離去,大概是去尋芸香了。

  當天下午。

  曹掌櫃便找到芸香請辭,府上的事情,也一并交由來二管家來處理。

  走的時候,曹掌櫃孑然一身,騎着一頭毛驢也不知道要去哪裡。

  歲月下來,他的背有些駝了,但在坐上馬的那一刻,卻又似壯年歸來。

  芸香站在門口,将一個包裹交給了陳先生。

  芸香說道:“這是曹管家讓我給先生的。”

  陳長生接過包囊,問道:“這是什麼?”

  芸香說道:“是曹管家這些年攢下的家當。”

  她輕歎了一聲,說道:“曹管家是個苦命的人,早年時碰上戰亂,其子被征入軍伍,後來甚至連衣冠都不曾歸來,其妻子傷心欲絕,沒兩年也去了……”

  陳長生張了張口,卻又覺得不是滋味。

  這世道之下,連遺物都不知該給于何人。

  “他會去哪?”陳長生道了一句。

  芸香想了一下,說道:“應該會去北地,找那已故之子。”

  命運總是會捉弄人。

  夜晚時分。

  陳長生在唐府的客房裡歇息,還是當年的那一間,聽二管家說,這是曹管家特意安排的,說是當年先生曾經就住在這個屋子裡過。

  陳長生坐在那案桌之前,想起當年,他就是在這張桌子上解開的那玉佩之迷。

  包裹放在桌上。

  陳長生将其解開。

  裡面是一錠又一錠的銀子,除此之外,還有一些雜物,是些小玩意,大概也承載曹掌櫃許多的記憶。

  而在這一堆東西裡,還有一小壇子酒。

  酒上面沒有字。

  他解開封紙,一股酒香撲鼻而來。

  陳長生恍然,低聲呢喃了一句。

  “是秋月釀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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