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48章 緣由

　　 京都到處都是耳目，特别是這樣的時期。林家如此大張旗鼓，幾乎是車隊剛到皇宮門口，很多人就知道了。

　　 “這是出了什麼事？”

　　 “林家舉家進宮，能為了什麼，一定是為了那位了。”

　　 “難道那位…不好了？”

　　 “不能吧，皇上可是極看重那位，若是有事，太醫院早就被召去了，但是好像沒動靜啊。”

　　 “也是啊，慢慢等吧，總會有消息傳出來。”

　　 不提京都各處如何猜測，隻說日曜殿裡，因為林家人進宮，守在鳳翔宮的朱嬷嬷等人也趕過來伺候。

　　 衆目睽睽都等着了緣大師說話，可惜，老和尚日夜不停從湖州趕回來，早就累的不成了。

　　 瘋爺和林園、水生都不是細心人，又着急早一日救嬌嬌醒來，老和尚坐不住馬背，就被他們用衣衫捆綁在馬鞍上，其中苦楚可是比老和尚流浪一生要難過的多。

　　 就是身形胖大的司空大師都明顯瘦了一圈兒，臉色蠟黃。

　　 兩人雖然跳出塵世，但也不敢托大，即便出氣多進氣少，也跪倒給皇上磕頭。

　　 夜岚擡手示意扶他們起來，見此，随手從空間取了一壺玉髓。

　　 “一路辛苦了，先分下去，再說話。”

　　 林保趕緊上前接過去，給瘋爺水生林園，甚至林安都分了半杯。他為人厚道，待老人總是多幾分照顧，于是了緣和司空都是滿杯。

　　 司空在湖州聽得最多的就是天降神女，賞賜聖水之事，一度可惜，運氣不好，沒有機會品嘗。

　　 如今親眼見到皇上憑空取物，更是激動，一口就喝光了，頓時就精神很多，一路的疲憊不翼而飛。

　　 倒是了緣大事，端了玉髓，一嗅二看三品嘗，最後一口喝幹，就歎了氣，“皇上，這等奪天地造化之神物，自然是難得。但世上萬物，從來講究的都是取舍二字，意味有得有失。

　　 這等神物，皇上以後還是要慎用。”

　　 夜岚輕輕點頭，自從嬌嬌昏睡之後，他就猜測同玉髓的大量耗費有關。畢竟先前嬌嬌也經常給家裡人服用，卻從未有任何不适。但湖州被迫展現神迹之後，一路到京都，想必就是虧虛很多，加者懷孕，孩子吸收母體精華，雪上加霜，就導緻了嚴重的後果。

　　 “大師，說的有理。皇後昏睡，确實有耗費太過的原因。”

　　 林家衆人聽了，都是愧疚心酸。

　　 他們每個人都得過嬌嬌的玉髓，就是林護出海遠航，随身的背包裡，都時刻帶了滿滿兩瓶子，無數次做了救命的神藥。

　　 就是林老爺子，姚家三位老先生，甚至是遠在北茅的周老爹都沒有落下，常有玉髓加餐，如今年歲這麼大，放在旁人家裡早就入土為安了，他們卻依舊身體康健。

　　 沒想到，這些都讓嬌嬌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。

　　 了緣想了想就道，“皇上，能不能尋個安靜之處，讓老僧看一眼皇後娘娘。老僧曾修習過氣運之術，興許會有所發現。”

　　 夜岚自然應了下來，同衆人點頭，然後帶着了緣去了隔壁寝殿。

　　 他閃身進了空間，抱了嬌嬌出來時候，就見了緣一臉的震驚，于是問道，“大師，可是發現了什麼？”

　　 這話存了試探之意，雖然有很多人為這老僧背書，但他依舊保留了三分戒備。

　　 了緣大師顯見同那些江湖騙子不同，開口就道，“皇上，方才您進出的洞天福地，可是以某種法子依附于皇後娘娘之身？洞天福地的氣運被耗費太過，這才導緻了娘娘昏睡啊！”

　　 夜岚再不懷疑，抱了嬌嬌坐下，問道，“大師說的不錯，可有什麼辦法，盡早讓皇後醒來？但凡你所說，朕舉傾國之力，都會做到。”

　　 了緣仔細觀察皇後的頭頂，眉眼之間，半晌卻是搖頭，歎氣道，“皇上，洞天福地同皇後娘娘好似一體，洞天福地耗費太過，娘娘自然要昏睡，有蟄伏聚氣之意。娘娘這般不會有何問題，若是積福行善，二十年後，娘娘自會醒來。”

　　 “不！”夜岚立刻打斷了話頭，應道，“二十年太長，朕要皇後立刻醒來！”

　　 了緣為難，盤腿坐在地上，雙手合十，嘴裡念念有詞半晌，才睜眼說道，“皇上，若想皇後立刻醒來，還有一個辦法。隻不過，有些冒險，或者…根本不可能。”

　　 “說！”

　　 夜岚緊了緊手臂，心裡隐約有些猜測。

　　 果然，了緣說道，“老僧十八年前，偶然夜觀天象，見一顆大星自從天邊而來。自那以後，走遍大越想要找尋應兆之人，一直無果。隻勉強算出，星落于湖州。于是，老僧停留于此，等待機緣。直到皇後娘娘顯露神迹，趕回京都，皇上登基，皇後産下雙生子，從而昏睡。

　　 然而大元國運，盛世已成，老僧才确定，皇後娘娘就是大元國運的秉承之人，這也是她從神秘世界降生于此的原因。

　　 按理說，皇後娘娘已天命所授，自該回到她原本世界。但牽挂太多，才強留至此。

　　 林家也好，皇上也罷，行善積德，百姓安居，民心所向，也可為洞天福地補充，皇後終會醒。

　　 但方才老僧發現皇上也可進出冬天福地，才想起一個關鍵之處。

　　 冬天福地原本是娘娘一人所有，皇上也可進出，就相當于分走一半。好比一棵果子樹吸收水土養分，隻能供給自己，分走一半，初始看不出什麼，但時日久了，遇到耗費極大的時候，自然就會萎靡下去。

　　 如今，想果樹恢複如初，辦法就是，斷掉分出去的養分，自然就可以很快恢複。”

　　 了緣說道最後，已經低了頭，不敢看皇帝究竟神色如何。

　　 他這已經是挑明再說，要一國帝王的性命了。就是帝王不懷疑他存了歹心，傳出去，整個朝堂和大元百姓也能把他撕碎了。

　　 “你說的可是，隻要朕死了，皇後就能清醒，好好活下去？你可有把握？”

　　 出乎意料的，夜岚很平靜，并沒有惱怒，隻是問的仔細。

　　 了緣怔愣，擡頭仔細打量面前的夫妻半晌，最後目光落在他們交疊的衣襟上，心裡長長歎了一口氣。

　　 “皇上，老僧不會撒謊。想要皇後迅速醒來，隻有這一個法子。不過，老僧年輕時候曾得過一枚寶丹，服下之後可以封閉五感，不能聽不能說，同死人無異，類似龜息，可以持續五年，想必也能做到斷絕吸收果樹的養分。但凡事都有意外，皇上要慎之又慎。萬一醒不過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