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冷啊!
”
龐北站在冰雪覆蓋的山林裡,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周圍一片白茫茫,冰雪覆蓋着每一寸土地,仿佛置身于一個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。
他呼出一口氣,立刻在空氣中凝結成一片白霧,緩緩升騰,又迅速消散在寒冷的空氣中。
此時,他穿着單薄的衣衫,眉毛上挂滿冰霜,鼻子下面更是凍着冰溜子。
環顧四周,除了冰雪和寒風,再無其他生機。
這片山林仿佛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,沒有人煙,沒有溫暖,隻有無盡的寒冷和孤獨。
如果不是這真實的觸感,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。
因為就在昨天,他還是2024年一名東北猛虎特戰大隊的王牌狙擊手。
在奉命機降抓捕一個亡命徒的時候,意外墜機。
再醒過來,人就從2024年,來到1958年的東北!
不僅名字從林北變成了龐北,身份也從特種兵變成了連飯都吃不上的山民!
但極寒與饑餓沒時間讓他驚訝,原主已經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裡。
龐北眼下能做的,就是代替原主活下去。
…………
要說,原主也是個硬漢子。
雖然隻有十七歲,但為了母親和妹妹,不惜以身犯險。
原主是家裡老三,上面有一個哥哥,還有一個姐姐。
母親據說是父親用一百斤玉米面換來的第二個媳婦,
至于第一個老婆則是被父親打跑了,留下一兒一女。
而原主和妹妹龐茜是母親生的孩子。
可娶了母親之後,原主父親并沒有痛改前非,而是變本加厲。
家裡所有的家務,包括爺爺和奶奶的家務,都要母親來做。
寒冬臘月,母親的雙手凍得全是口子,每次看到,都是血淋淋的。
但就這樣,父親還是因為母親為奶奶做飯晚了,就抄起凳子把母親打的頭破血流。
原主因此跟家裡鬧掰了,他要分家,要帶着母親和妹妹生活。
因為再不走,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打死,吃不飽飯的妹妹,也早晚會被餓死。
………
其實原主母親是不同意分家的。
因為娘家把她嫁出來,就是自己的爹生了病,生怕連累到她,這要是知道了自己過成這樣子,他要多難受?
隻怕是身體又要犯病。
要被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,鐵定是要來拼命的。
可老人身體真的不能再動氣了,再動氣,隻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!
可自己的男人要打剛剛恢複過來的龐北,母親才意識到,再不走,這一雙兒女都得死!
所以,她心一橫,想着拼一把,就算是死,他們娘仨也要死在一起!
母親走的時候,其實偷偷的帶了一包老鼠藥。
原主看到了,但沒說出來。
他知道母親心裡想的是什麼,他也不怪她。
……
“得快點了,不然獵物打不到,凍都凍死了!
”
龐北心中思索。
說實話,林北是非常敬重原主的,要不是原主,他現在就是一縷孤魂,飄蕩在這白山黑水之中。
所以,原主想要照顧家人的想法,他是一定要完成的。
畢竟都占了人家身體!
就當是報答原主的救命之恩了。
不過,原主這孩子想法是好的,但能力一般。
在凜冬的山林裡,他打獵的方式竟然是守株待兔。
再看看,這套子下的也是業餘。
而且,布置的過于明顯,位置也不對,兔子怎麼可能上套?
龐北現在手裡也就腰間的一根麻繩,還有一把小刀,還有就是這個套子。
若是一般人,想要用這些打獵,那就是癡人說夢。
且不說,能不能守株待兔。
就說這點裝備就敢進山,他也太不把深山老林當回事了。
這山林裡有的不隻是兔子,還有各類猛獸。
而且,守株待兔,那就是在賭命,顯然他命不好,沒賭赢。
龐北把原主做的粗糙陷阱拆開,然後收好套子,準備換個地方。
拆開套子,龐北發現這個陷阱其實已經壞了,原主的手法不太專業,這東西就算是兔子沖進來,也未必能成功,高度不對,兔子很容易跳過去。
于是,他又在樹林中晃悠一會兒,接着找到了根差不多的樹枝,重新做陷阱。
這種套子,主要是利用繩套活扣原理,用樹枝的彈力,保證兔子觸發陷阱後,會勒住脖子,讓兔子窒息,兔子越掙紮,就勒得越緊。
陷阱主要的結構部分就是一根空心管,再用新鮮并帶有韌性的木根下面用刀做一個豁口。
最後,再将另外一根樹枝從中間切開一部分,将一根細一些的樹枝插入空心管的小洞,另外一側,則用劈開的小棍夾住。
這個高度是有講究的,要差不多是讓兔子能鑽過去,但實際上兔子的後背會碰到橫杆。
一旦橫杆碰掉,立着的樹枝就會彈起,到時候,兔子套就升起,勒住兔子的脖子。
驚慌失措的兔子會拼死掙紮,但那樣的話,就能活活的把自己勒死。
機關很簡單,但要想要做到,卻不容易。
冬天找野兔很難,因為食物很少,兔子想出來覓食,還會遇到那些饑餓的野生猛獸追殺。
所以,它們會十分狡猾,行動也會盡可能隐蔽。
不過,這些都難不住當過王牌特種兵的他,在山裡,他的鼻子比獵犬的鼻子都好用。
而且,兔子的活動範圍是有規律可循的。
龐北撤掉陷阱後,準備另尋地方尋找。
而這個時候,他在山林裡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:“哥!
哥?
!
”
龐北一怔,循聲望去,就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朝他跑來。
小臉蛋凍的紅紅的,小腦袋包着寬大的圍巾,積雪都已經沒過她的腰,但小家夥依舊高舉着一個破布包裹,艱難的往前走。
那是妹妹,龐茜!
隻有四歲的她,很容易凍死在這山林裡的。
龐北看到後立即跑了過去,雪地上揚起一陣的雪花。
因為積雪太深,龐北不好走。
沖過去的時候,他也是連滾帶爬的到了妹妹近前。
看到龐茜,龐北忍不住責怪道:“你怎麼出來了?
娘呢?
她讓你出來的?
”
龐茜眨着烏黑的大眼睛,她将包裹高舉過頭頂:“哥,給你吃。
”
龐北愣住,他看看包裹。
然後一把将龐茜抱起來,龐茜把包裹塞到龐北懷裡:“大舅送來的,娘不舍得吃,我想到哥早上出來沒吃的,就送給哥吃。
”
聽到這稚嫩的聲音,龐北心裡一陣溫暖。
雖然窮,雖然這裡艱苦。
但,身為獨生子女的他,從來沒感受到過來自兄弟姐妹的溫暖。
可這次,他切實的感受到了。
也明白了為啥龐北會冒死也要來狩獵。
想到這,龐北露出笑容,雖然笑的時候,會感覺到臉上的凍瘡帶來的疼痛。
但他還是強忍着疼,溫柔的回道:“先留着,等哥抓兔子,咱們炖肉湯,到時候一起吃!
”
小家夥拍着小手,眼睛裡滿是光:“真的?
太好咯!
能吃肉了!
我還沒嘗過肉是啥味兒呢!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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