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8章 注定要染上定國公府的血(117萬打賞值)
大公主伏在莊妃肩頭,小小的身體因為委屈和不解而微微抽動。
她不明白母妃為什麼不說宸娘娘壞,為什麼不說父皇不對。
她為母妃感到委屈。
這份委屈,甚至蓋過了她對宸娘娘的讨厭。
大公主的小手緊緊攥着莊妃的衣襟,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什麼,替母妃分擔那份無法訴說的苦楚。
康嫔聽說此事後,看着窗外,臉上依舊是溫婉的笑容,隻是撫在暖爐上的指尖,微微蜷縮了一下。
沈南喬如同被遺棄的木偶,親眼看着前世對她不屑一顧的李常德,這輩子竟親自掀開了厚重的明黃錦簾,躬身迎沈知念進去。
直到明黃的錦簾落下,将内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。
憑什麼沈知念能高高在上,受盡萬千寵愛。而她沈南喬就隻能像個卑賤的奴婢,在塵土裡仰望,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?!
沈知念今日的每一分榮光,都是踩在她的血淚之上!
她定要讓沈知念……百倍償還!
沈南喬死死咬住下唇,嘗到了濃重的鐵鏽味。
沈知念搭着芙蕖的手,姿态優雅地踏入禦辇,屈膝正欲盈盈下拜:“臣妾參見……”
話音未落,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,已經穩穩托住了她的手臂,力道溫和卻不容抗拒:“念念不必多禮。”
南宮玄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,帶着一絲長途跋涉的沙啞,卻掩不住其中明顯的愉悅。
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落在沈知念身上,銳利如鷹隺的眼底,此刻卻流淌着一種近乎溫煦的光澤,如同冰封的深潭驟然被陽光融化了一角。
沈知念順勢起身,就着帝王的手,在他身側預留的空位上優雅落座。
芙蕖無聲退至角落陰影裡,如同融入了背景。
禦辇内熏着熟悉的龍涎暖香,混合着帝王身上特有的威儀的氣息。
沈知念微微側首,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南宮玄羽臉上流轉。
他眉宇間慣有的沉凝似乎被什麼沖淡了,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。
“陛下的心情似乎很好?”
沈知念聲音清柔,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探詢,如同春風吹皺平靜湖面,目光敏銳地捕捉着帝王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南宮玄羽聞言,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。
他的身體微微前傾,靠近了沈知念一些。禦辇内光線略暗,更顯得他眸中的光芒異常明亮。
帝王的聲音壓低了一些,帶着一種分享隐秘的親近感,卻又巧妙地避開了敏感之事:“一件朕籌謀許久的事……終于要成了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他的眼神銳利如刀,充滿了掌控一切的自信,和即将收割獵物的快意!
沈知念心中迅速閃過了很多念頭。
籌謀已久,一直想做的事?
這個男人雖然沒有明說,但對沈知念來說并不難猜。
唯有徹底拔除定國公府這顆盤踞朝堂多年的毒瘤,才能讓這位深谙帝王權術的帝王,露出如此志在必得,近乎孩子氣的興奮!
一股同樣隐秘的喜悅,瞬間在沈知念心底炸開!
不是因為帝王的恩寵,而是因為她的棋局,終于與這天下最強大的執棋者,在最關鍵的時刻,步調完美地重合了!
柳時修利用沈南喬接近她。
而帝王和她,正等着定國公府這條大魚主動咬鈎。
秋獵,注定要染上定國公府的血!
沈知念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婉得體的神情,甚至帶着一絲被帝王好心情感染的柔和笑意。
隻是那雙低垂的狐狸眼中,流光一閃而逝,快得如同錯覺。
裡面沒有震驚,沒有追問,隻有洞悉一切的了然,和……同樣即将收網的期待。
“那臣妾……便先恭賀陛下了!”
沈知念的聲音放得更柔,仿佛隻是單純為帝王的開心而開心,身子也微微向南宮玄羽的方向傾靠了些許,帶來一縷清雅的幽香。
她沒有追問,沒有點破,隻是用最熨帖的姿态,接住了帝王這份下意識流露的信任。
南宮玄羽看着沈知念近在咫尺的側顔,感受着她身上傳來的暖意和幽香,胸中那股因鎖定獵物而沸騰的殺意,奇異地被一種更熨帖的滿足感所包裹。
他并未深思,自己為何會在這等機密大事初露曙光時,第一個想讓念念在身邊。
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反應。
南宮玄羽伸出手,寬厚溫熱的手掌,覆在沈知念置于膝上的柔荑之上,輕輕拍了拍。
“待事成……”
帝王的聲音低沉而笃定:“朕再細細說與你聽。”
他目光灼灼,仿佛已看到了塵埃落定,與她共享勝利果實的那一刻。
沈知念垂下眼簾,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,遮住了眸底翻湧的冰冷。
她反手回握了住帝王的手,溫順地應道:“是,臣妾等着陛下。”
話音裡充滿了濃濃的信任。
禦辇外,深秋的風卷着塵土呼嘯而過,車馬辚辚。
而在這方空間裡,帝妃二人一個沉浸在即将收網的興奮中,一個将冰冷的殺局推演到了最後一步。
他們的手交疊着,心思卻都飛向了同一個終點——
定國公府注定覆滅!
這無聲的默契,比任何甜言蜜語,都更昭示着宸貴妃在帝王心中,無人能及的份量!
……
秋日的木蘭圍場,天穹高遠如洗,曠野無垠。
獵獵西風卷過枯黃的草場,揚起細碎的金塵。
經過十日左右的車馬勞頓,蜿蜒的車駕隊伍終于在夕陽時分,抵達了預定的駐跸之地。
枯黃的草浪在暮色中起伏,一直蔓延到天際鐵灰色的山巒輪廓。
龐大的皇家營帳在這片蒼茫之上,十分顯眼。
禁軍如黑色的潮水般迅速鋪開,馬蹄踏碎枯草,甲胄碰撞的铿锵聲在空曠的原野上格外清晰。
他們以帝王明黃色的巨大禦帳為中心,如磐石般護衛四方。
随後,太監與宮女們的身影快速忙碌起來,依據早已定好的規制,按着品級尊卑,将一頂頂營帳井然有序地安紮下去。
最靠近禦帳的,自然是宸貴妃的營帳。規制雖略遜于禦帳,卻遠超其他妃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