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眼瞎。

　　計無涯承認。

　　至于現在眼瞎不瞎……他覺得，還是持保留态度的好。

　　“走吧。
”

　　顧寒沒心情搭理元一，招呼了計無涯一聲，剛要準備離開，卻突然覺察到一縷殺機死死鎖定住了自己！

　　元一！

　　“我說了。
”

　　他盯着顧寒，眼中的紅光又盛了幾分，“我要和你好好玩玩！
”

　　“我也說了。
”

　　顧寒面無表情，“沒時間跟你玩！
”

　　“你沒得選！
”

　　元一眼中紅光又盛三分，“不玩，也得玩！
”

　　刷刷！

　　也在此時，那兩名站在他身後的自在境修士身形一晃，直接攔住了一行人的去路，而剩餘的元靈宗弟子也是四散開，隐隐将衆人包圍了起來。

　　“師父說了。
”

　　一名自在境修士淡淡道：“除元靈宗以外的人，皆可殺！
”

　　“不錯！
”

　　另一人看了顧寒一眼，“師弟想和你玩，是你的榮幸，說不定他心情一好，你能撿回一條命！
”

　　“不對。
”

　　元一舔了舔嘴唇，“玩不玩，他都要死！
”

　　“跟他們拼了！
”

　　肖家老祖一臉的決然。

　　“不錯！
”

　　神道宗祖師咬牙切齒道：“就算是死，也不讓他們好過！
”

　　“要動手？
”

　　計無涯冷笑一聲，“不是計某小看你們，就算元靈親至，計某站着讓他殺，他敢嗎！
”

　　聞言。

　　那二人對視了一眼，眼中俱是閃過一絲猶豫之色。

　　要是敢。

　　元靈早就動手了，還用等到現在？

　　“計會長，你可以走。
”

　　“不錯，其餘人得留下！
”

　　計無涯冷笑一聲，根本懶得搭理他們。

　　見狀。

　　二人面色更陰沉了。

　　“計會長。
”

　　元一突然盯住了計無涯，皺眉道：“你似乎很看重他？
”

　　“與你何幹？
”

　　“該不會，他也是你選的人？
”

　　“你有意見？
”

　　“懂了。
”

　　元一突然笑了，“你看重他，隻是因為他走了和我一樣的路，對吧？
”

　　“恕我直言。
”

　　計無涯語氣微嘲，“他跟你走的并非一條路，而我選他，理由也很簡單，他……比你強十倍！
”

　　“計會長。
”

　　顧寒想了想，“别侮辱人。
”

　　“不是侮辱。
”

　　計無涯搖搖頭，“他的确不如你……”

　　“你誤會了。
”

　　顧寒認真道：“我的意思，别侮辱我。
”

　　計無涯：……

　　“小心點！
”

　　他沒好氣道：“他走的純粹殺道，戰力遠非普通人可比！
”

　　一旁。

　　雷風更沒臉了。

　　他自動代入了計無涯所說的‘普通人’。

　　“屁的殺道！
”

　　千夜忍不住了，“誰跟他說的，殺道就是毫無理智地去殺戮？
”

　　“那是什麼？
”

　　“殺道，也屬大道！
”

　　千夜冷笑道：“反而最忌一味殺戮，劍走偏鋒！
此人性子偏執，殺性大過人性，殺心蓋過人心，将這堂皇大道硬生生走成了羊腸小道，看似進境頗快，換來了一時的戰力，可失去的卻是自我！
”

　　“本君斷言！
”

　　“就算今日他不死，過不了多久，也會徹底被殺戮奴役，變成廢人！
”

　　“聽起來……”

　　顧寒若有所思，“跟義父的魔主之路，有點像？
”

　　“殊途同歸。
”

　　千夜點頭道：“這些路都很特殊，講的是人禦道，而非道禦人！
若是走對了，自然極強，走錯了，便會徹底迷失，萬劫不複，你的殺劍……其實亦是如此，不提其餘，單以性子而言，你若走殺道，成就大過他千百倍！
”

　　剛要開口。

　　顧寒突然覺察到鎖定住自己的那絲殺意又增強了不少！

　　“我看中的獵物。
”

　　“沒有一個能逃掉！
”

　　元一旁若無人，緩緩向着他走來，血紅色的殺機越發厚重，似一道道觸手一般，迅速朝着他蔓延了過來！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顧寒沒說話。

　　擡頭看了一眼上空，默默感受着道果的成長速度。

　　“罷了。
”

　　他突然笑了笑，“宰個廢物，花不了多久！
”

　　轟！

　　說話間。

　　一縷劍勢随之在他身上升騰而起，初時極弱，如潺潺流水，根本無法和元一的殺意相比，隻是下一瞬，小溪化作了大河，河水奔流不息，轟鳴作響，再下一瞬，大河化作了淵海，似無邊巨浪，奔騰咆哮，幾能鋪天蓋地！

　　須臾間。

　　那殺機便被巨浪卷了進去，連個浪花都沒翻起來！

　　轟！

　　巨浪翻騰，轉而便向着元一身上落下！

　　“殺！
”

　　元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意，身上殺機暴漲數倍，整個人幾乎盡數被一團如實質的血紅色殺意包裹，雙拳一合，瞬間便朝着巨浪轟擊而去！

　　轟！

　　轟隆隆！

　　土石翻飛，大地震顫，殺機和劍勢絞殺不停，炸裂不斷，看得衆人心驚不已。

　　這等威勢……

　　已是遠遠超過了普通飛升境修士戰鬥了！

　　“殺了你！
”

　　陡然間！

　　一聲如野獸般的咆哮傳到衆人耳中，一道紅光閃過，元一竟是直接撕開了那劍勢化成的巨浪，成功脫身出來！

　　隻不過。

　　代價便是他身上多出了不少傷口。

　　“有意思！
”

　　“太有意思了！
”

　　臉上數道傷口不斷有鮮血留下，瞬間蔓延到了他嘴角，而聞到了血腥味，他的神态也更加瘋狂，連最後的一絲理智也消散，已是完全沉浸在了殺戮之中！

　　與此同時。

　　他身上的殺意，比前一刻又強橫了數倍！

　　“小心！
”

　　計無涯沉聲道：“他的實力，又變強了！
”

　　殺戮之道，本就有殺意越強，殺力越盛的道理，雖然劍走偏鋒，雖然身堕殺戮之中，可給元一帶來的戰力，提升卻是實打實的！

　　“無妨。
”

　　顧寒面無表情，“我殺他如屠狗！
”

　　下意識的。

　　衆人看了小黑一眼。

　　小黑神态自若，絲毫不在乎這些異樣的眼光。

　　躺平還不夠。

　　它已經開始擺爛了。

　　殺意暴漲下，元一的面容都微微扭曲了起來。

　　“來！
”

　　轟！

　　他一步邁出，身上帶着沖天的殺意，瞬間來到顧寒面前，“你的殺道呢？
讓我見識見識！
”

　　話音落下。

　　已是一拳朝着顧寒轟擊而來！

　　砰！

　　一聲巨響傳來。

　　顧寒長劍橫胸，擋下了這一擊，隻是那近乎失控的血紅色殺意，也直接将他吞噬了進去！

　　元一并非體修。

　　還未傷到顧寒，拳頭上已是血肉模糊一片。

　　隻是他仿若微覺。

　　砰！

　　砰！

　　殺心越來越盛，他一拳又一拳轟擊而下，雙手已是變得白骨森森也不在意，似根本不想給顧寒絲毫喘息之機，而狂暴的殺機席卷下，顧寒黑發飛揚，氣血震蕩不停，竟是被那股狂暴的殺意震得不斷後退！

　　此刻的元一。

　　雙目一片血紅，面容扭曲，給顧寒的感覺，就像顧天身後的那些魔影一樣，隻有殺性，沒有人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