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。
鎮劍城外。
虛寂内。
冷妹子帶着一行人悄悄摸到了附近。
“雨疏。
”
看着這座近在咫尺的雄關巨城,梅運撓撓頭,“真要進去嗎?
顧寒不是交代了,在外面守着嗎?
”
“不能守的。
”
冷妹子認真道:“他肯定會打起來的。
”
“怎麼可能!
”
梅運半點不信,“他說了,隻是潛伏進去,暗中打探消息的。
”
“其實。
”
一旁,墨塵音解釋道:“一般情況下,他的話,你可以反過來理解。
”
梅運一愣。
他的性子很倔,一般人到這裡,也就不問了,可他卻是個刨根究底的性子。
“二般情況呢?
”
墨塵音想了想,認真道:“他這個人,說一不二,所以,沒有二般情況。
”
梅運:“?
?
?
”
冷妹子沖墨塵音一笑,一副師姐你懂我的表情。
顧寒說潛伏,肯定要暴露。
顧寒說不不打架,肯定有生死戰。
顧寒說不喜殺人……那慘了,肯定得殺得屍山血海,人頭滾滾落!
梅運一腦子霧水。
也在此時!
顧天似感應到了什麼,一擡頭,看向城内,身上的魔氣突然起伏了起來!
他實力最強。
自然能感知到一些細微的氣機變化。
“城裡面,有動靜!
”
什麼?
梅運眨了眨眼,有點懵。
“不錯不錯。
”
老魏贊道:“兩位魔妃,真是冰雪聰明,料事如神呐!
”
“真打起來了?
!
”
梅運有點接受不了,看着二女,一臉的匪夷所思,“為什麼你們能想到,我想不到?
”
“智者千慮。
”
冷妹子安慰道:“必有一失。
”
“愚者千慮。
”
墨塵音附和道:“必有一得。
”
梅運恍然大悟。
“還行吧。
”
他自謙道:“雖然比我差了點,可你們兩個,還是很聰明的,至少……”
想了想。
他打了個比方,“有顧寒的水準了。
”
二女:“……”
顧天沒說話。
他從捕捉到的一絲氣機中,隐隐聽到了原正陽三個字。
這個名字。
他不陌生。
正是顧寒要找的師兄,也是當年在天南界那個比他還老,卻喊他伯父的人!
轟!
念及此。
他身上的魔威瞬間升騰,重重魔焰聚集之下,瞬間化作了一柄幽黑魔刀!
比之先前。
這魔刀少了幾分暴戾和詭異,多了幾分古樸和神秘,刀身厚重,隐含無邊煞氣!
刀柄處。
那隻象征着浮生客的魔眼已是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,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印形狀!
“诶?
”
看到金印,梅運一怔,那股熟悉感又是湧上了心頭。
顧天卻不理這些。
身形一晃。
已是落在了城門之下。
魔刀上的魔威蔓延之下,與城門上的禁制碰撞不停,瞬間引來了守城修士的注意!
“你是何人!
”
“開門。
”
顧天魔刀一指城門,冷冰冰道:“我要進去,找兒子。
”
恩?
守城之人一愣,瞬間被他的态度激怒,紛紛怒喝了起來。
“你說開門就開門?
”
“你算老幾啊你?
”
“敢到我鎮劍城來撒野,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?
”
“找兒子?
”
“兒子沒有!
老子都是有一堆!
要不要!
”
“……”
他們霸道慣了。
無數年來。
鎮劍城無敵在外,從未有過敵手,縱然顧天實力不凡,他們也不放在眼裡。
“唉。
”
張元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,幽幽一歎,“少主心善,遇到了這幫人,怕是……要吃虧啊。
”
一句話。
直接把顧天的戾氣勾了出來。
敢不讓我找兒者,死!
敢不給我開門者,死!
!
敢讓我兒吃虧者,死!
!
!
轟!
轟隆隆!
滔天的魔威瞬間升騰而起,無盡的魔頭嘶鳴咆哮,在他身後不斷聚集,化作了一襲萬魔披風,落在身後飄搖不定,宛如活物一般!
去别人家做客。
别人不開門怎麼辦?
辦法其實有很多。
顧天選擇了最為快捷,最為方便的那個。
直接把門拆了。
轟轟轟!
萬魔披風飄搖嘶鳴中,九百九十九道血色魔影一閃而逝,盡數沒入了魔刀刀身,讓這柄魔刀古樸之餘,更多了幾分煞氣和血腥!
魔刀一揮!
一道霸絕無雙的驚天刀芒閃過,直接撕裂了禁制,狠狠落在了城門之上!
砰的一聲!
方圓萬裡的這段城牆猛地震了三震,那道幽黑的城門,轟然倒塌!
瞬間!
一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囚徒眼睛放光,歇斯底裡地吼了起來。
“進城吃席啦!
!
”
剛一進城。
衆人便聽到不遠處隐隐傳來一陣喊殺聲,聲音并不陌生。
樹苗子!
……
距離那座廢礦區千裡之外。
樹苗子身形已是化作了百餘丈高,樹幹幽黑粗壯,根須蒼勁虬結,正和一群鎮劍城修士殺得難分難解!
杜玄的轄區。
自然不止馬修和龍濤兩個執事,先前他們逃出了沒多遠,又是被人圍了起來。
“窩心腳!
”
“千呼萬喚腳!
”
“霹靂無敵雷光腳……真拿你家樹爺爺不當高手了?
”
“……”
暴喝聲不斷響起。
幽黑尖利的木刺漫天飛舞,宛如鐵索般的青灰色藤蔓狂舞不停,所過之處,幾無一合之敵!
先前。
它在東荒得了雲劍生自然劍意的造化,實力直逼歸一,根本不是這些普通的鎮劍城修士能擋得住的!
前方。
被顧寒留下的馬修亦是不斷沖殺,縱使身受重傷也面不改色,恪守着一個傀儡的本分。
帶路。
賣命。
以及……關鍵時刻送死。
一人一樹配合。
向着城門處不斷突圍而去。
沿途之中。
樹苗子那碩大的樹冠也被衆人的攻勢沖擊得七零八落,殘缺不堪,卻沒喊一聲疼,死死将棠棠母女護在了最安全的地方。
樹冠最深處。
棠棠伸出小手,摸着那一根根斷裂的枝條,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“怎麼了?
”
棠妙心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“娘。
”
小丫頭仰起小臉,挂着淚痕,輕聲道:“阿樹哥哥一定很疼吧……”
冷不丁的。
樹苗子心裡狠狠顫了一下。
“不疼不疼!
”
“我阿樹!
天生不怕疼!
”
生平頭一次。
它硬氣了起來。
“棠棠放心!
”
它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決然,“今天,我一定完好無損地把你們帶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