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裡。

　　顧寒也終于明白了大混沌界的演化過程了。

　　最初的時候。

　　大混沌界是沒有這麼多族群的，加上小蟲說的那個老爺在内，隻有八個超脫境而已。

　　可後來……

　　到第九界環出現的時候，像是人為幹預一樣，萬族大興，以勢不可擋之姿，誕生了諸多的超脫者，之後，便是持續了百餘個紀元的争鬥，才漸漸有了今日大混沌界的格局。

　　神仙魔鬼妖冥不見其蹤。

　　無量劫被逼下界，被徐達纏住，脫身不得。

　　曾經的一切。

　　曾經的真相。

　　也被徹底埋葬在了紀元洪流當中。

　　“老爺子……”

　　顧寒突然想起了大夢老道。

　　老道活了八十個紀元，成道時間很早，也應該是參與了早期的争鬥的。

　　“還有要問的麼？
”

　　小蟲見他陷入沉思，小心翼翼道：“沒有的話，我就走啦？
”

　　“當然有。
”

　　顧寒回過神，輕聲一歎，道：“你是混沌九頭天蟲？
”

　　“是啊。
”

　　“你有九個頭？
”

　　“對啊。
”

　　“九顆頭，被我打碎了七個。
”

　　顧寒看着他，似笑非笑：“還有兩顆呢？
”

　　“在這裡！
”

　　小蟲聞言，頭上的兩根觸須瞬間支棱了起來，觸須的頂端，兩張面孔悄然凝聚而出。

　　看到左邊那張面孔。

　　顧寒瞳孔微微一縮，隻是也沒多少意外。

　　這張臉，他并不陌生。

　　正是曾經見過的太初道人！

　　“他，就是你的主人？
”

　　“是老爺！
老爺！
！
”

　　小蟲氣急，又強調了一遍，認真道：“我不是狗子，我是老爺的夥伴！
”

　　顧寒不置可否。

　　對于太初道人的出現，他有些意外，可并不多，畢竟徐達早告訴過他，太初道人身為世間第一個超脫境，來曆神秘，手段莫測，剛好和小蟲的說法對得上。

　　“若是我猜的不錯。
”

　　想到這裡，他看向小蟲，似笑非笑道：“是他讓你在這裡等我的？
”

　　“對的。
”

　　小蟲點頭：“老爺說了，雖然你沒接受他的傳承，可他反而更看好你了，所以才讓我在這裡等着你，你想知道什麼，就告訴你什麼。
”

　　“你怎麼認出我來的？
”

　　顧寒很難以理解。

　　他早聽冷妹子說了，鬼三娘的神通更進一步，敖千這張皮，抛開阿傻這樣特殊的人，就算是恒九強者，也難以看得出來端倪，而眼前這條九頭蟲雖然活得夠久，本事也不小，可……絕對看不出來！

　　“我肯定看不出來。
”

　　小蟲右邊的觸須快速放大，卻和太初道人那張臉，乃至先前那七顆頭顱都不一樣。

　　隻有一隻眼睛！

　　眼睛看着顧寒，使勁眨了眨，小蟲的聲音也再次響起。

　　“是你爹看出來的。
”

　　顧寒：“……”

　　他的臉有點黑。

　　他一眼就認了出來，這隻眼睛，是蘇雲的！

　　“所以，你剛才動手……”

　　“是啊是啊！
”

　　小蟲連連點頭。
“是他讓我打的，他還說了，隻要不打死，讓我怎麼打都行。
”

　　顧寒：“？
”

　　“你那麼聽他的話？
”

　　“沒辦法呀。
”

　　小蟲無奈道：“當年我是借了他一縷氣機，可他……太強了，比老爺還強，強到我這顆頭怎麼也變不出他的模樣，用不出他的手段，不過他承諾我說，隻要我能打你一頓，他下次見到我，就能再給我一縷氣機，打得越狠，給的越多……”

　　說到這裡。

　　它看着顧寒，滿懷期待道：“你能不能讓我打一頓……假裝打一頓也好，求求你了。
”

　　顧寒：“？
？
”

　　他笑了，笑得很危險。

　　小蟲慫了，慫得很徹底。

　　“你要是不願意的話，我可以跟你說聲對不起。
”

　　他太慫。

　　慫得顧寒懶得跟它計較。

　　“對不起就算了，你隻要告訴我，太初道人和她是什麼關系就行了。
”

　　蘇奕的遺言中提到了第十人。

　　這足以說明，和祂有關系的人，有十個，而除了第九第十人身份未明之外，神仙魔鬼妖冥，再加上無量劫，十人中現身的，已經有七個了，而太初道人……依照小蟲的描述，大概率的，也絕對和祂脫不了幹系！

　　“他？
”

　　小蟲卻是一臉茫然：“他是誰？
就沒個名字嗎？
”

　　顧寒皺眉。

　　看小蟲的反應，不像是說謊，似乎的确不知道關于祂的事。

　　他也不再多問。

　　畢竟一個除了睡覺就是犯慫的蟲子，又能知道多少隐秘？
正如樹苗子，雖然跟在他身邊許久，可對他的秘密，也基本一無所知。

　　想到這裡。

　　他輕輕歎了口氣，有種剛解開一個謎團，可謎團後面藏着一團亂麻的感覺。

　　最關鍵的。

　　太初道人既然和祂有關系……為何又對他抱有善意？

　　“老爺說了。
”

　　小蟲似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，又道：“你不用懷疑他的身份和目的，他絕對是和你站在一邊的……恩，唯一一個。
”

　　唯一？

　　顧寒心裡忽地一動。

　　“他還說什麼了？
”

　　“沒了。
”

　　小蟲想了想，道：“不過你爹倒是留下了很多話。
”

　　“什麼？
”

　　“你爹說，來了以後，最好換張皮，你爹說，你安心修行，他還能扛得住，你爹還說，遇見那些超脫者，千萬不要報他的名字，你爹又說……”

　　“說說說！
說個屁！
”

　　顧寒的臉已是黑成了鍋底，咬牙道：“說重點！
”

　　“是是是！
”

　　小蟲吓得一哆嗦，幹脆利落道：“你爹……咳，他說，盡快找到第九人，殺了他！
否則的話，必然會給你帶來天大的麻煩！
”

　　“第九人？
”

　　顧寒面色一肅，也懶得再計較那麼多，沉聲道：“是誰？
”

　　小蟲搖搖頭。

　　“他說他也不知道，他沒來得及去找，也沒時間去找了，一切都隻能靠你自己。
”

　　顧寒面無表情。

　　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，這很符合蘇雲的行事風格。

　　“對了。
”

　　小蟲似想到了什麼，又道：“他說，他給你留了一條線索。
”

　　“什麼線索？
”

　　“第九人，就隐藏在第九界環之中，而且藏了好多好多年了，謹慎得很，一直不冒頭。
”

　　第九界環？

　　顧寒聽得一怔：“這人竟然藏在那裡？
”

　　“是的是的。
”

　　小蟲下意識道：“你爹說，那人平平無奇，卻……無所不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