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給我……”

　　赤發鬼下意識地伸出了手，他修為已經接近聖境，隻是沒了心而已，自然不會死。

　　“想要？
”

　　顧寒語氣微嘲，手上輕輕一捏，那顆醜陋的心髒瞬間化作了一蓬血霧，劍意絞殺下，那血霧也直接被蒸騰成了虛無。

　　“不好意思。
”

　　“你的心，沒了。
”

　　赤發鬼身體微微顫抖，他哪裡還不明白，顧寒的修為實力之強，已是超過了他想象了，吓得不斷向後退去。

　　黃泉擺渡人。

　　就是惡鬼的克星！

　　看了一眼那具被折磨而死的凡人屍體，顧寒卻沒有立刻取他的性命，而是緩緩逼近，淡淡道：“我有點好奇，鬼沒了心，應該叫什麼？
”

　　“你……到底想做什麼！
”

　　赤發鬼惶恐不已，可憐得像隻小綿羊，與剛剛嗜血殘忍的模樣判若兩鬼。

　　“不知道嗎？
”

　　顧寒似有些失望，看向冷雨疏，道：“你來回答。
”

　　冷雨疏想了想，試探道：“死鬼？
”

　　“聰明！
”

　　話音落下，顧寒一步邁出，刹那間已是來到赤發鬼面前，很不滿意，“太高了。
”

　　“什……”

　　刷！

　　劍光閃過，紅發鬼的雙腿瞬間被斬去，個頭堪堪到了能和顧寒平齊的地步。

　　紅發鬼頓時慘叫了起來。

　　疼麼……

　　其實他不是連這點痛苦都忍不了。

　　他是被吓的。

　　他還從來沒見過顧寒這麼……殘忍的人！

　　“你以為。
”

　　顧寒依舊很不滿，“你有和我平等對話的資格？
”

　　刷！

　　劍光再次閃過。

　　這次是攔腰斬斷，紅發鬼的個頭立即矮了顧寒一大截。

　　“疼嗎？
”

　　顧寒緩緩拿出了那鬼面玉符，“别怕，馬上就不疼了。
”

　　“不！
不！
”

　　先前，不論多疼多怕，他始終沒有崩潰，可看到這鬼面玉符的一刻，他徹底崩潰了，骨爪深深刺入地面，拖着半截身體快速地朝前方爬了過去。

　　铿！

　　一道無形劍意從天而降，直接沒入他的後腦，将他死死釘在了地上，也讓他真的成了個死鬼。

　　随即。

　　那鬼面玉符落下一道幽光，屍體，血迹……一切盡數消失不見，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。

　　相應的。

　　玉符上的白色又增加了一絲。

　　撲通！

　　不隻是誰，第一個跪下了下來，緊接着是第二個，第三個……眨眼間，數千申方族人盡數跪在了顧寒面前，身體顫抖不停。

　　自然不是吓的。

　　而是激動。

　　“使者終于出關了！
”

　　“我們盼着一天盼了太久太久了！
”

　　“有使者在，咱們再也不用怕那些惡鬼了！
”

　　“謝謝使者救了我們的命！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衆人激動得語無倫次，就連那小女孩，也有樣學樣，對着顧寒磕頭不停，原來木然絕望的眼神，因為顧寒的到來，多出了幾分神采。

　　“起來吧。
”

　　顧寒輕輕歎了口氣，靈力散出，将衆人托起。

　　他知道。

　　衆人這是把他當作了嶽青了，隻是他也沒解釋，其實他也好，嶽青也罷，代表的隻是同一個身份，黃泉擺渡人。

　　看到衆人的模樣。

　　他其實也很清楚。

　　惡鬼對這些人的态度，連養魚都算不上。

　　就是養牲口！

　　還是那種最低賤，連飼料都不舍得喂的牲口！

　　此刻。

　　那祭巫暫時安撫了衆人的情緒，又是來到顧寒面前，行了一個大禮，“申方部族祭巫申方蠡，感念使者大恩，如果不是使者您這次及時降臨，這申方部……就要徹底毀了！
”

　　“恩？
”

　　顧寒訝異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知道我不是他？
”

　　神念一掃，發現這老者肉身腐朽，顯然沒多少日子可活了，隻是魂力卻強得有些過分，幾乎堪堪比拟那些渡過了地劫境的修士。

　　這種實力。

　　倒是勉強可以和那些最低級的鬼族鬥上一鬥，雖然并沒什麼用就是了。

　　“其實。
”

　　老者低歎，“那位使者，來了有一兩百年了，隻是上上一代祭巫發現他的時候，他就已經……這些年，我們從來不敢把真相告訴他們，隻說那位使者在閉關，否則的話……唉！
”

　　“你們做的對。
”

　　顧寒很理解這些祭巫的決定。

　　若是不加隐瞞，讓這些人知道他們唯一的希望擺渡人也死了，怕是連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。

　　猶豫了一瞬。

　　他看向冷雨疏道：“你在這裡等我一會，我再去抓個回來。
”

　　方才他一怒之下将赤發鬼殺了，自然得需要重新找一個，而且聽那少年所言，這百鬼夜行持續時間短則半日，長則三日，等那些惡鬼離開，就不好再随便下手了。

　　“恩。
”

　　冷雨疏點點頭，“你小心！
”

　　“明白！
”

　　顧寒點點頭。

　　不提其餘。

　　雖然恢複了修為，雖然能戰飛升境，可在這惡鬼掌控的世界裡，也根本不夠看，而且他先前殺的那幾個，不過是些炮灰，真正的強者，比如那個鬼校奎山，再比如說魂鬼，甚至更強的存在……他都一無所知。

　　危機。

　　其實并未消除。

　　他們的處境，不過是由十死無生變成了九死一生而已。

　　“距離這裡最近的部族，是哪個？
”

　　想到這裡。

　　他又向那祭巫問了一句。

　　“往北。
”

　　老者指了個方向，“走上五六百裡，那裡是土方部族，處境比我們還要差得多。
”

　　“就去那裡！
”

　　顧寒當即有了決定。

　　臨行前。

　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快要坍塌的石像。

　　其實。

　　一來到這裡，他就覺得這石像中似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，不過此刻時間有限，他暫時也沒工夫探究了。

　　刷！

　　身形輕輕一晃，已是瞬間離開了這裡，引得申方部族之人又是跪拜個不停。

　　“我有幾個問題。
”

　　冷雨疏突然看向那祭巫，輕聲開口。

　　既然來了，她自然會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，戰鬥打架她幫不上顧寒，别的方面卻可以為其分憂解難。

　　“使者請問！
”

　　那祭巫忙不疊行禮。

　　雖然冷雨疏并不是擺渡人的裝束，可她和顧寒在一起，自然被他放在了同等位置。

　　“你的魂力。
”

　　冷雨疏盡量讓自己的言語易懂一些，“就是你的靈魂之力，為何這麼強？
還有，你們是怎麼判斷黃泉使者的身份的？
最後，我聽說你有預知未來的能力，是怎麼做到的？
”

　　“不敢瞞使者。
”

　　那祭巫顫顫巍巍地看向那座石像，一臉的敬畏之色，“我的這一切，都是神像賜給我的。
”

　　神像？

　　冷雨疏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。

　　大概率。

　　這擺渡人的秘密，黃泉的秘密，就隐藏在這石像之中了。

　　“詳細說說。
”

　　她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