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寒沒反駁。

　　他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。

　　不然怎麼解釋？

　　劍修，還跟他長相差不多，若不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親老子，總不可能是他自己吧？

　　“小友。
”

　　也在此時，呂方擦了擦眼淚，誠摯道：“老夫願付出任何代價，購買這三枚玉符……”

　　“前輩說笑了。
”

　　顧寒歎了口氣，“嚴格來說，這玉符乃是玄丹營衆丹師的遺物，本就歸屬玄界，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，何來購買一說？
前輩收着便是了。
”

　　“呵呵。
”

　　千夜感慨道：“本君以為，你會趁機薅這人一把呢。
”

　　根本不用想。

　　身為徹地境修士，又是頂級的大丹師，呂方身上的好東西一定不少，就算顧寒獅子大開口，對方也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。

　　顧寒搖搖頭，“有些東西，是不能拿來做交易的，像你說的，這玄丹閣可能存在了幾百萬年，他們的執念也在外漂泊了幾百萬年，除了想知道那場戰争的勝負之外，其實他們也應該……很想再看一眼吧？
”

　　“看什麼？
”

　　“家鄉。
”

　　顧寒沉默了一瞬，“看一眼那個他們用血肉，用生命，用意志來守護的家鄉。
”

　　心願雖小，可很純粹，值得他尊重。

　　千夜沉默了一瞬，“顧寒，本君還是習慣你那副心狠手黑，貪财小心眼的樣子，你恢複一下。
”

　　顧寒：……

　　“小友大恩。
”

　　聞言，呂方眼眶一紅，深深一禮，“我玄界永記于心，沒齒不忘！
”

　　對玄界而言，這玉符價值最大的，并非那些早已失傳的丹方，而是玉符本身代表的意義，先祖披荊斬棘，灑盡熱血，隻為了給後輩子孫一條生路，沒人敢忘，也沒人會忘！

　　自然的。

　　顧寒的這個人情，對他們而言，也是比天大！

　　“還有這個。
”

　　想了想，顧寒将那枚令牌也交給了對方，“既然是丹主之物，也一并物歸原主了。
”

　　哪曾想。

　　呂方卻不收，“小友，丹主知曉的秘密遠比我多，既然在彌留之際點明了要将這東西給你，必然是有他的用意，說不定，便是想讓你有機會去玄界一趟，老夫若拿去，恐有不妥。
”

　　“去玄界？
”

　　顧寒若有所思。

　　依照鬼醫的最後反應來看，倒是很有這個可能。

　　“前輩。
”

　　他疑惑道：“玄界到底在何處？
為何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個地方？
”

　　“虛天之外。
”

　　呂方歎了口氣，“因玄界衆人大多擅長的都是煉丹，煉器，制符之道……不擅長鬥戰殺伐，遭逢數次災難，數十萬年前，我玄界花費極大的代價請動一位大能出手，将玄界所在隐藏在了這虛天之外。
”

　　虛天之外？

　　顧寒一愣。

　　這又是什麼地方？

　　“還記得嗎？
”

　　千夜突然道：“先前本君跟你提過，一些自太古時期便存在的遺族，還有一些活了百萬年的老怪物，更有一些連本君都說不上來的恐怖存在，他們躲避塵世，遠離喧嚣，從不輕易現于世間，便是躲在了類似虛天這樣的地方。
”

　　“獨立于諸天之外，超脫于萬界之上。
”

　　“除非有特殊的辦法，别說進，就算找你都找不到！
”

　　“說起來……”

　　他感慨道：“當年本君尚未成就魔君之位時，曾和一個同輩的年輕人起了沖突，憤怒出手之下，差點将他當場打殘！
”

　　“原因呢？
”

　　“他和本君搶女人！
”

　　顧寒：……

　　“卻沒想到。
”

　　千夜冷笑道：“這人就是某個太古遺族出身，打不赢本君，就跑回去叫老的……”

　　“你把老的也給打了？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沉默了一瞬，千夜唏噓道：“那個老東西，追殺了本君三百年！
”

　　顧寒：……

　　“沒事。
”

　　他安慰道：“是你活該。
”

　　千夜：……

　　“呵！
”

　　他沒好氣道：“本君後來修為大成，有心想找回場子，可遍尋許久，連個門都沒找到，這件事，也算是不了了之了……玄界所在，也是這種類似的地方，怪不得本君從未聽過。
”

　　玄界。

　　顧寒自然是很想去的。

　　不是為了薅羊毛，而是為了探知當年那一戰的具體情況，以及……他身世的一些隐秘。

　　也在此時。

　　呂方遞過來一枚玉符，裡面詳細規劃了前往玄界的路線。

　　顧寒隻看了一眼，就暫時沒想法了。

　　太遠了！

　　“有朝一日，小友若到玄界之外，隻要憑手中的那枚令牌，自然能進去。
”

　　呂方似也知道顧寒暫時沒法去，便特意交代了幾句。

　　“小友。
”

　　轉而，他又問道：“敢問，莫丹主去的那片大陸，到底在何處？
”

　　玄丹閣在那裡。

　　莫山也死在那裡。

　　更何況那裡如今還有莫山的徒弟薛茂。

　　于情于理，他都想去看看。

　　路線，顧寒自然是不知道的，不過也簡單，問問計無涯便可給呂方一個準确的答複。

　　“前輩。
”

　　冷妹子眨了眨眼，“聽說您半個月之後，要代表高家和流雲商會鬥丹？
”

　　從始至終。

　　她都沒忘了幫顧寒賺錢的事，自然問了起來。

　　“是有這個約定。
”

　　呂方一愣，随即點點頭，“姑娘為何有此一問？
”

　　“前輩。
”

　　顧寒想了想，認真道：“流雲商會，其實是我的産業。
”

　　千夜很欣慰。

　　回來了！

　　那個熟悉的，不要臉的顧寒，回來了！

　　顧寒心中也暗暗慶幸。

　　他本以為，高家的這個神秘丹師很容易對付，哪知道卻是玄界出身！

　　若非機緣巧合見了一面。

　　這次的賭鬥……流雲商會怕是兇多吉少！

　　别的不提。

　　隻是這煉丹一事，他覺得諸天萬界，能玩得過玄界的……還真沒幾個！

　　“原來如此！
”

　　呂方恍然大悟，惶恐中帶着歉然，“老夫不知，實在不知啊……”

　　他出了一身冷汗。

　　若是以後回了玄界，說出了他親自把玄界的大恩人往坑裡推，怕是整個玄界的人都能戳他的脊梁骨戳一輩子！

　　“小友放心！
”

　　他當即保證道：“我答應高家，不過是想讓他們幫忙搜尋莫丹主的消息而已，如今莫丹主已經找到，這約定自然作廢！
而且高家的人，除了少數幾人，其餘皆是冷血無情，貪得無厭之輩，老夫定然不會助纣為虐……這約定作廢了！
”

　　“小友若是不嫌棄，老夫願代表流雲商會出戰！
”

　　顧寒心裡一喜，隻是剛要答應，冷妹子卻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，暗戳戳道：“我這裡，有一條暴富之道。
”

　　顧寒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頭。

　　學的真快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