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建議。
”

　　深深吸了口氣，她又開始了傳音，語氣卻是前所未有地認真：“不要把你和我師父的恩怨，還有我們的計劃告訴他，不然以他的性子，要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跟我師父拼命，不用懷疑，死的……絕對是他！
”

　　“多謝。
”

　　顧寒也是沉默了一瞬，“隻是……這也不在我們的合作範疇内吧？
”

　　“确實。
”

　　冷雨疏點點頭，坦言告之，“其實他去找師父拼命會更好，師父固然會殺了他，隻是以原門主的本事，師父也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，他若死，你隻會更恨我師父，而不會怪到我頭上，這……才是我想要的結果。
”

　　“顧寒！
”

　　千夜突然開口，語氣有些凝重，“問問她為什麼，這可能是你深入了解她的一個機會！
”

　　“所以。
”

　　顧寒自然也很好奇，“你提醒我的理由？
”

　　這次。

　　冷雨疏足足沉默了半刻鐘。

　　半晌之後。

　　她輕輕歎了口氣，“我……曾經有個哥哥。
”

　　“恩？
”

　　“他是個傻子。
”

　　“傻？
”

　　顧寒眨了眨眼，“有多傻？
”

　　他覺得，在冷雨疏面前，傻子這個詞，可能需要被重新定義一下。

　　“很傻。
”

　　冷雨疏語氣微嘲，“他的智力，連普通人都比不上。
”

　　顧寒瞬間放心了。

　　一旁。

　　重明看了看這個，又看了看那個，暗暗搖頭。

　　眉來眼去，偷偷摸摸，肯定不正經！

　　啪！

　　想到這裡。

　　它一翅膀拍在了看得入神的小黑的腦袋上，“别看，眼會瞎！
”

　　“汪！
”

　　小黑吓得身體一顫，連忙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儲物戒上。

　　“不提他了。
”

　　冷雨疏似乎沒有多解釋的意思，當即将數個儲物戒交給了顧寒，“這是那兩片藥園裡的靈藥，都在裡面了。
”

　　顧寒接得很坦然。

　　道寶都給你了，我拿點邊邊角角的資源，不過分吧。

　　“不九一分了？
”

　　冷雨疏有些好奇。

　　“我怕你真要。
”

　　顧寒回答得很認真。

　　千夜：……

　　“顧寒。
”

　　冷雨疏盯着他，突然歎了口氣，“若是你師兄知道你的真正性子，不知道會如何想？
”

　　“不怎麼想！
”

　　顧寒撇了撇嘴，“知道了，他也是我師兄！
”

　　說着。

　　他招呼重明和小黑，按照令牌的指引，去往玄劍門了。

　　“對了。
”

　　飛至半途，他突然回頭認真道：“我還是很好奇，你那個哥哥，到底怎麼樣了？
”

　　“他？
”

　　冷雨疏漠然道：“死了。
”

　　“你好像不傷心？
”

　　“為什麼傷心？
”

　　冷雨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一個傻子而已，活在世上也是一種痛苦，早點死，也能早點解脫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顧寒沒再說話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随即身形一晃，離開了這裡。

　　冷雨疏卻沒走。

　　她隻是盯着原正陽離開的方向，臉上沒有半點表情，眼中也沒有絲毫情緒，重新恢複了木然和冷漠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飛遁中。

　　“啧！
”

　　千夜再次開口，“看見沒，這種女人多冷血，你和她打交道，悠着點！
”

　　“我總覺得。
”

　　顧寒搖搖頭，“她有點……恩？
”

　　話說一半。

　　他臉一黑，“你又偷聽！
”

　　“咳……”

　　千夜語氣一窒，忙道：“這雞很不普通……”

　　“少轉移話題！
”

　　“真的！
”

　　千夜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認真，“它剛剛出手，本君看到了，它原本的實力，絕不止于此！
那個不要臉的自在境，實力雖然稀松平常，可修為擺在那裡，換做你，就算你肉身堪比體修，能抗住幾下？
”

　　一擊。

　　顧寒想了想。

　　若是葛明全力出手，他隻能盡全力抗住一擊，第二擊……必死無疑！

　　“雞爺很不普通。
”

　　重明的神異。

　　他自然最清楚，當下将它的來曆說了一遍，“它是祖師撿來的，有可能活了很久很久，輩分很高，就算你，也得叫聲雞爺！
”

　　“它身上……”

　　千夜沒理會他的調侃，語氣越發凝重，“似乎……有一絲不朽的氣息！
雖然已經稀薄到看不出來了，可本君依舊能感應到！
所以，它的肉身才強得不像話！
”

　　不朽？

　　顧寒一愣。

　　重明身上，竟然有不朽的氣息？

　　他下意識道：“雞爺說，它認識祖龍，始鳳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千夜沉默不語。

　　“怎麼了？
”

　　顧寒有些好奇。

　　“祖龍，始鳳。
”

　　千夜歎了口氣，“已經隕落了無數年了，造成他們隕落的原因……正是因為之前我跟你提到過的太古之戰！
那場……幾乎諸天萬界，所有生靈都參與了的戰争！
距此多少年，已無法考證，至少，也是數百萬年，甚至千萬年起步！
”

　　數百萬年！

　　顧寒咽了口唾沫，“你是說，雞爺……很可能活了數百萬年？
”

　　“如果它說的是真的。
”

　　千夜搖搖頭，“隻會比這個時間更長！
也唯有那種驚世之戰，才能将它傷成這個樣子！
當初你們那位玄天祖師，撿到它的地點，大概率就是一片太古戰場的遺迹了！
”

　　“雞爺。
”

　　顧寒忍不住看向重明道：“您還記得那場大戰嗎？
”

　　“大戰？
”

　　重明愣了一瞬，“什麼大戰……”

　　“祖龍，始鳳啊！
”

　　“小蟲？
小鳥？
”

　　聞言，重明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迷茫之色，語氣突然變得傷感起來，喃喃道：“死了……都死了……”

　　“果然如此。
”

　　千夜搖頭道：“你說它腦子不靈光，其實很正常，那種連天地都打碎了的驚世大戰，它就算勉強活下來，受創也是極重，就連體内的不朽物質，也被磨滅了九成九，比本君的狀态，還要差了萬倍！
”

　　“不朽……”

　　顧寒疑惑道：“到底是什麼？
既然你說不朽者與道長存，那祖龍始鳳跟雞爺是一個時代的，肯定也是不朽者，為何還會死？
”

　　“解釋不清。
”

　　千夜搖搖頭，“唯有你到了我這個層次，你才能真正觸摸到門檻，簡單來說，真正的不朽，至少要做到魂不朽，身不朽，至于更高的，還有意不朽，靈不朽……知道本君為何強調，讓你别錯過任何一個極境嗎？
”

　　“跟……”

　　顧寒咽了口唾沫，“不朽有關？
”

　　“不錯。
”

　　千夜點點頭，“這也是一條路，而且……很可能是最強的一條路！
”

　　“有人成就過？
”

　　“不知道。
”

　　千夜搖了搖頭，“修成九大極境之人，本君翻遍典籍，也沒看到過有成功的記錄，大概率沒有，就算有……也早已淹沒在時光長河中了。
”

　　“至于祖龍，始鳳。
”

　　他想了想，“嚴格說起來，他們隻是半步不朽而已，距離真正的不朽，還差了一些。
”

　　半步不朽？

　　顧寒心裡一動。

　　他突然想到了當日裡雲傲說的兩句話。

　　祖龍九轉，其身不朽。

　　始鳳九死，真靈不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