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華?
唐林一愣。
他沒聽過這個名字,可卻莫名地覺得有點耳熟。
莫非我見過此人?
不應該啊。
以我的修為,便是數千年過去,也依舊能記得起來,為何現在……
“什麼破名字!
”
千夜頓時破防,“就他娘的不能換個好聽點的?
”
“有一說一。
”
顧寒想了想,認真道:“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。
”
千夜氣得直哆嗦。
他覺得論捅心窩子這種事,顧寒和樹苗子,永遠都不會讓人失望。
吵歸吵。
二人暫時都沒提回去的事。
他們都明白,想要報仇的前提,必須要能過得了眼前這一關。
“唐兄。
”
顧寒目光一轉,又是看向沉思的唐林,笑道:“此間事了,我也不能多留了,還得趕回去才行。
”
“回去?
”
唐林一愣,“回鬼族?
”
顧寒笑笑,沒解釋。
直到此刻。
唐林依舊不明白,顧寒潛藏在鬼族,到底要做什麼。
“還有。
”
顧寒似想到了什麼,又指了指遠處的那個深淵,道:“那裡面的鬼族屍首,都是完整的,把他們體内的法則吸納入黃泉符中,足夠你完成這次的任務了。
”
唐林又震撼了!
“你……連這個都知道?
”
黃泉符。
擺渡人任務的隐秘。
這些都是黃泉殿最核心的隐秘,此刻竟是被顧寒一語道破!
“閣下。
”
“你到底是何人?
”
他匪夷所思地盯着顧寒。
知道我的過去。
知道我的現在。
甚至連黃泉殿的機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!
一時間。
他竟是生出了一絲錯覺。
他陷入了一盤很大的棋,而他是一枚棋子,執棋者正是高深莫測,讓他看不透深淺的顧寒!
“抱歉。
”
顧寒笑了笑,“我的事,暫時不能告訴你,若是咱們有緣再見,倒是可以好好聊聊,至于現在……”
他想了想,“名字什麼的,就不說了,如果你不介意,可以叫我……劍尊。
”
唐林:“……”
千夜:“……”
“對了。
”
顧寒面色如常,目光掃過場間,看到那座坍塌的石像,又看了一眼那些衣衫褴褛的凡人,突然歎了口氣。
“唐兄。
”
挑挑揀揀。
将數目龐大的基礎靈藥和一些精品功法神通交給了唐林。
“待這方界域脫離泉字碑掌控之後,把這些東西留給他們,隻有苦,沒有甜,怎麼能稱作苦盡甘來?
”
做法和當年一模一樣。
唐林麻木地把東西接了過來,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他突然覺得。
不算裝束的話,顧寒比他更像擺渡人!
“這是什麼?
”
那小男孩忍了幾忍,終究還是沒能忍住,探出個腦袋,好奇地盯着那枚儲物戒。
顧寒忍俊不禁,“能殺鬼的東西。
”
“殺那些怪物嗎?
”
“不錯。
”
“剛剛使者說。
”
那小男孩不解道:“你是人,可你為什麼要扮成怪物的樣子呢?
”
“再強大的敵人。
”
顧寒笑了笑,“他的内部,總是很弱的。
”
小男孩一臉懵懂。
唐林心裡一動,若有所思。
“這小家夥不錯。
”
指了指那小男孩,顧寒笑道:“能敲我悶棍的,他還是頭一個,這種好苗子,唐兄最好别錯過。
”
看了一眼那小男孩。
唐林也忍不住起了愛才之心。
雖然對方資質一般,可這份心性和勇氣,卻是世間少有,若是用心調教一番,必成大器!
念及此。
流浪漂泊了近千年的他,頭一次生出了收徒的念頭。
“唐兄。
”
顧寒看向遠處,“山高水遠,咱們後會有期了。
”
言罷。
他身形一晃,已是不見了蹤影。
與此同時。
端明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,也随之飛了起來。
“這個短命鬼的頭,我還有用,就先拿走了!
”
原地。
唐林有些失神
摩挲着那枚儲物戒。
想到顧寒那強悍的殺力和種種舉動,他有些遺憾,“此等殺力,此等心性,此等智謀……我遠不及也!
不當擺渡人,可惜了!
”
“魔君?
劍尊?
”
想到顧寒報出的那個名号,他突然覺得,若是二人同代而生,必将是世間最閃耀的兩顆星辰!
最關鍵的。
這兩個名号,真的很搭!
“夜華……”
有心報答顧寒,他順着那縷熟悉的感覺,拼命搜索自己的記憶,想要把顧寒的這個朋友找出來。
“恩?
”
突然間,似想到了什麼,他猛地擡頭,看向顧寒離去的方向,心潮再次劇烈翻騰!
夜,華?
莫非就是……
……
“接下來怎麼做?
”
飛遁中,千夜沉聲道:“殺了他們簡單,難的是如何善後!
”
“這個先放放。
”
顧寒想了想,“眼下,還有個漏洞要處理。
”
“漏洞?”
千夜一愣,随即恍然,“差點忘了,還有個活口呢,你準備如何處置他?
”
“他的生死,不在我,在他自己。
”
顧寒笑了笑,“希望他能好好配合我。
”
……
铿!
铿!
一陣劍鳴聲響起,劍牢輕輕一顫,頓時散開,邬癸得以重見天日。
眼前一亮。
他微微有些失神。
逃!
雖然兩腳依舊有些發軟,可他的第一個念頭,依舊是逃!
轟轟轟!
體内鬼力似不要錢一般,瘋狂擴散而出,再次打開了一條通往混沌地帶的通道!
“邬癸兄,你要去哪?
”
距離通道入口還有十餘丈時,一道戲谑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。
邬癸不理不睬,悶頭往前沖!
刷!
就在他即将沖入通道時,一道身影落在了他面前,白發披散,高大俊朗,右手的骨劍寒光森森。
正是顧寒!
一個沒穩住。
邬癸的腦門差點就要撞到劍尖之上!
“摩……摩武兄?
”
瞥了一眼顧寒身邊那顆死不瞑目的鬼頭,他駭得魂飛魄散!
“邬癸兄。
”
顧寒持劍徐徐逼近,“你很聰明,我也就不賣關子了,如今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……”
“不知道!
”
邬癸連忙搖頭,“我什麼都不知道!
摩武兄劍下留情,饒我一命啊!
”
“這樣好了。
”
見他這麼慫,顧寒覺得有些好笑,“我給你兩個選擇,第一……”
撲通!
話沒說完。
邬癸突然跪倒在地,一臉的真誠,“規矩我懂,我選擇投降!
”
“這就降了?
”
顧寒一臉無語,“你就沒什麼條件要跟我講?
”
“完全沒有!
”
邬癸的腦袋搖出了風,斬釘截鐵道:“我!
無條件投降!
”
顧寒:“……”
千夜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