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聖想做什麼。”
“我們無從而知。”
銀發青年目光一擡，看向了遠處，感知着那一縷似有似無的極之力，幽幽道：“可，我知道那人在哪了。”
嚴格來說。
這片世界乃是第二界環所化，自然很大很大，大到幾乎沒有盡頭，大到世界各處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種族，多少強者，大到顧天一行縱然實力飛速提升，可在此徘徊了多年，依舊找不到出口。
隻是……
對于他們這樣的存在而言，這片世界縱然不能一眼縱觀全貌，想要探索一遍，也用不了太久。
雖然沒了羅盤的定位之能。
可剛剛顧寒出手，爆發出的那一縷極之力的氣息，還是被他們清楚地感知到了。
“那就先殺他。”
“好，先殺了他！”
二人俱是性子果斷之輩，對視了一眼，俱是帶領身後之人消失不見！
約莫數個呼吸之後。
無邊的灰霧一顫，兩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，正是那氣質空靈的女子和那名出身太虛神阙的黑袍男子。
“聯手？”
看着銀發青年和巨人離去的方向，女子淡漠道：“若聯手便能解決問題，那我們四脈也就不會明争暗鬥無數歲月了。”
身後。
男子聽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你怎麼了？”
女子蹙眉看了他一眼。
“剛剛……”
男子猶豫了半瞬，問道：“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？”
“哪一句？”
“定界羅盤，為何會有如此異變？道聖之力，又是怎麼回事？還有……他們說的複蘇，是什麼意思？”
“你很好奇？”
女子沒回答，反問了一句。
“我想去上面。”
男子擡頭看着他，認真道：“我可以聽你的吩咐，可以為你出手，可以陪你來這裡走一遭……可這并不代表我是你們父女的工具，是随時可以犧牲的棄子。”
頓了頓。
他又是強調道：“我，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力。”
“……”
女子沒說話，就那麼冷冷地看着他，直到看得他暗自懷疑自己剛剛的聲音是不是太大的時候，女子才再次開口。
“真相如何。”
“三言兩語哪裡能解釋得清楚？”
“你隻需要知道。”
女子看了一眼手中的光團，語氣一變，帶上了一絲尊崇：“如果說我和父親是你們的造物主，那道聖……便是我們的造物主。”
男子瞳孔一縮！
簡單兩句話，已是讓他明白了道聖代表的意義……幾不亞于大混沌衆生眼中的祂！
祂？
突然間，他似想到了某個可能，面色劇變！
“道聖之力複蘇，會不會和……祂有關？”
“不會。”
女子似早已想到了這個可能，直接否定：“你們口中的祂雖強，雖然是我們最大的威脅，可終究隻是混沌時代的存在，距離道聖的蒼茫時代……差了太遠太遠。”
男子不語。
雖然他不清楚上界的混沌時代和蒼茫時代代表什麼，可本能告訴他，事情沒這麼簡單。
“咱們……還要繼續往前？”
“當然。”
女子看了一眼手中光團裡那道越發清晰的身影，認真道：“因為道聖，不許我們離開。”
“……時間很緊迫。”
男子又是沉默了半瞬，目光掃過這片世界，感知到各處的動靜，皺眉道：“他們正在不斷融合吞噬，不久之後，大概率會誕生出一個可怕存在……或許實力之強，不次于我。”
“無涯？”
“不錯。”
“……”
女子沒說話，眉頭微微蹙起。
“這不對。”
雖然不能像男子看那麼遠，可聽到那此起彼伏的咆哮嘶吼聲，她已是能判斷出那些縫合怪的大緻實力了。
其中。
有好幾個都是超脫境的氣息！
甚至于。
他們來到這裡之前，便遇到了三四個身具超脫氣息的怪物，隻是被男子随手滅殺了。
“太多了。”
“你們這片囚牢之中，一共才有多少超脫境？為何區區一個小世界，超脫境的數量反倒是比外面還多？”
“因為這裡是失落戰場。”
男子幽幽道：“更是大混沌生靈口中的，葬滅之地！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百餘個紀元之前，大混沌界誕生了第九界環，從那時開始，以人族為首的混沌萬族開始崛起，和先天族爆發了一場長達多個紀元的大戰，到了後來，人族中出現了一個叫管潮的，以獨創的無量潮汐之道，力戰先天四祖，橫推一切，為萬族的繁榮定下了根基……”
“我要聽的不是故事。”
女子打斷了他，蹙眉道：“更不是你們所謂的慷慨悲歌，不是你們所謂的血淚史，這對我而言并無任何意義。”
“對我而言，其實也沒有意義。”
男子搖搖頭，語氣很平靜：“因為我誕生于混沌之中，卻并非混沌後天萬族的一份子，那場大戰爆發之時，恰好是我邁入無涯境的時候，我自然不會過多……”
“我要聽的，也不是你的故事！”
女子神色微冷，似乎有些不耐煩：“結果！我隻要聽結果！”
“沒有過程，哪來的結果？”
對她的态度，男子早已習以為常，也不以為意，歎了口氣又道：“那一戰之後，管潮憑空消失，四祖也偃旗息鼓，且一改先前的态度，對混沌萬族的發展再不過問……這其實很不合理。”
頓了頓。
他強調道：“因為自管潮以下，彼時的混沌萬族之中，再沒有任何一人能與他比肩……而且四祖之能，還要超過至尊太多，縱然那管潮再強，也未必真有如此大的本事抗衡他們！最重要的……”
說到這裡。
他意有所指道：“就算明知混沌萬族崛起乃是大勢所趨，可若是四祖想，可以有無數辦法延長這個過程！隻是如今的景象你也看到了，大混沌人族昌盛，先天族沒落到不顯于世間……”
這次。
女子聽得很認真，因為通過對方的描述，她已是大緻判斷出了四祖的實力，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合理。
她沒問緣由。
因為她知道，對方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