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弟,慎言!
”
許廣元衆人頭皮發麻。
區區?
幾個?
雖然也是超脫境,可這種話,打死他們都不敢當着四位鎮守的面說。
轟!
轟!
……
黑河沸騰,那命運鎮守勃然大怒:“混賬東西!
你敢……”
“如何消弭影響,就不勞小友費心了。
”
嶽天擎突然打斷了他的話,看着顧寒平靜道:“外面的事,自然另有無上存在去做,我等的職責,隻是清除獨孤無敵留存的一切痕迹。
”
說着。
他又是看了一眼顧寒前身不遠處的那柄細劍,道:“所以,這劍留不得。
”
顧寒認真道:“我若不許呢?
”
“……”
嶽天擎眉頭皺了皺,心裡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,因為顧寒的這句話和先前太初道人說的一模一樣!
“打不破平衡,便要守平衡。
”
“破不了規矩,便要敬規矩。
”
他看着顧寒,亦是認真道:“所以小友你的意願,其實并不重要,因為不隻是獨孤無敵的劍,還有小友你,還有諸位道友……都要跟我等回去,依照罪責大小,降下不同的懲罰。
”
咯噔一聲!
許廣元衆人心裡一跳,下意識想勸顧寒算了,接受責罰總比一個都回不去強,隻是想了想顧寒那不聽勸的性子,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了。
果然……
“我若不願呢?
”
顧寒看了一眼細劍,不為所動:“我若不願守你們的規矩,又會如何?
”
“小友。
”
“我知道,你有底氣。
”
嶽天擎幽幽道:“因為太初前輩在你身上傾注了如此多的心血,想來,他對你的期許應該是遠高過我的,隻是你如今的所作所為,怕是要讓他失望了。
”
顧寒又笑了。
“他失不失望,與我何幹?
又不是我求着他來投資我的。
”
聞言。
許廣元衆人神情一振!
這話……夠硬氣!
“果然。
”
嶽天擎隻是搖頭,歎道:“也難怪,他先前會對你不聞不問。
”
“怎麼?
”
顧寒眉頭一挑:“你見過他了?
”
“他若是不現身。
”
嶽天擎淡淡道:“小友以為,就算獨孤無敵再強,能夠做得成這件事?
”
顧寒恍然。
那兩顆丹藥既是太初道人所留,天劍子要做成這件事,必然繞不開他。
“他現在在哪?
”
“他走了。
”
嶽天擎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異樣:“而且他走之前,還給了我一個建議,你要不要聽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
”
顧寒打斷了他的話:“他是不是說,若是有可能,讓你全力以赴打死我?
”
嶽天擎皺眉:“你怎麼知道?
”
“這……”
瞥見他的表情,許廣元便知道,這件事大概率是真的,又是看向顧寒,試探道:“老弟,太初前輩他莫非……”
“不奇怪。
”
顧寒淡淡道:“因為他自己就這麼幹過。
”
衆人:“?
”
“然後呢?
”
“然後,他就被我按在地上摩擦了。
”
衆人:“?
?
”
“小友!
”
嶽天擎的語氣突然重了幾分:“不可對太初前輩不敬。
”
“敬?
”
顧寒嗤笑一聲,突然道:“你在嫉妒我?
”
“什麼?
”
“你嫉妒我,明明對他如此不敬,他還要傾家蕩産投資我,你嫉妒我,明明同樣是投資對象,他對我的重視遠遠超過了你,你嫉妒我,因為他對我從來都有信心,可對你……隻有失望!
”
“……”
沉默了半瞬,嶽天擎突然歎道:“一派胡言。
”
“是麼?
”
顧寒冷笑:“或許曾經的你,能讓他高看一眼,可如今的你,他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!
”
頓了頓。
他又補充道:“知道他為什麼要讓你打死我嗎?
因為你不打死我,很快就會被我打死!
”
“好個狂悖之徒!
”
沒等嶽天擎開口,那巨掌卻再也忍不了了,掌心的那隻巨眸倏爾張開,七隻巨眸死死盯着顧寒,命運長河之水奔騰咆哮,竟是突然朝着顧寒席卷而來,無邊的命運法則交織之下,赫然化作了一根似存非存,極細卻極長的黑索!
轟!
轟轟轟!
黑索橫空,須臾間已是突破了有無的界限,落在了顧寒身側,隻是一卷,便将他捆縛了起來!
轟隆隆!
無邊的命運法則交織下,連帶着那巨掌本身的滅道之力,那片破碎星空的殘餘星辰,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幻滅了起來!
因果牽連之下。
那命運黑索不斷蔓延,竟是将許廣元衆人也紛紛捆縛了起來,任憑他們如何掙紮,都掙脫不開!
“小友。
”
嶽天擎看着被緊縛的顧寒,面色複雜道:“你對我有恩,我實在不願意跟你動手……”
“還裝?
”
被命運之力捆縛,顧寒好似無知無覺,隻是盯着他冷笑道:“對待恩人,就是這個态度?
你們四個,除了這個沒臉的,就數你最想我死了,對不對?
”
“也難怪!
”
“太初對你失望透頂,不是沒道理的,因為你就是他最失敗的一次投資!
”
要不是被黑索捆着。
許廣元衆人都快給顧寒跪下了!
别說了!
你不想回去,我們還想回去呢!
隻是……
已經晚了!
顧寒的最後一句話,似乎徹底觸動了嶽天擎的逆鱗,他輕輕歎了口氣,眼底滿是遺憾,遺憾之中,卻又帶着絲絲凜冽的殺機和厭惡!
“太初前輩說得對。
”
“我的确,應該聽勸。
”
轟!
轟!
……
話落,那血紅色的輪回長河之中,無邊的血河之水突然咆哮了起來,一道道宛如實質的輪回法則暴起,和那命運之力一樣,交織在一起,化作了一道血索,落在了顧寒身上!
不止血索!
元狄和塗山交換了個眼神,亦是沒有半點猶豫,因果長河與歲月長河齊動,一道藍索和玉索交織而來,亦是落在了顧寒身上,将他捆得結結實實!
四色光芒閃耀!
四道至高法則交織!
顧寒也好,和他同氣連枝的許廣元衆人也罷,俱是淹沒在了這一片光芒之中!
……
與此同時。
長河之外,早已帶着莫菁菁遠去的太初道人似感應到了什麼,忽而擡頭向天穹内看了一眼,面帶譏諷。
“你們鎖不住祂。
”
“又焉能鎖得住他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