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族核心族地。
轟!
顧寒和邢天武的身形再次碰撞到了一起!
第五次了!
一個想破鏡,一個要渡劫,而且二人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很清晰的認知,舍棄了種種變化和技巧,單純地以硬實力沖關!
時至如今。
二人形容狼狽,顧寒的虎口早已破裂,鮮血淋漓,邢天武身上也是迸出一道道傷口,早已不複先前的從容,隻是他們身上的氣勢,卻反而更加強橫!
“還不夠!
”
“那就再來!
”
無聲無息間。
顧寒身後突然出現了一片劍海,兩萬餘柄長劍徜徉之下,遮天蔽日,鋒芒盡顯,修為稍低些的,已是被幹擾了心境,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還沒完!
一片片暗銀色甲片飛出,瞬間落在了顧寒身上,化作了一副精美而又古樸的戰甲!
對面。
邢天武也是甲胄覆身,一道道血紅的神秘紋路不斷蔓延,在斧身之上不斷凝聚,化作了絲絲紅芒!
“恩?
”
看到如此多劍,刑霸微感驚訝,“我聽天武說,他原先隻有萬餘柄劍,此刻為何多了這麼多?
莫非……也是月族給的?
”
聞言。
衆人的臉色更不好看了。
本來。
看到顧寒這麼強橫,他們心裡已經很不舒服了,刑霸還在不斷捅他們的心窩子,雙重打擊之下,心裡的陰暗想法頓時占據了上風!
被打死最好,死了一了百了!
可結果注定讓他們失望了。
戰場中心,一柄柄長劍由實化虛,不斷沒入顧寒手中的黑劍内,轉瞬間便疊加到了一萬三千多重劍影!
轟!
一聲巨響,第六次碰撞!
顧寒面色一白,嘴角突然溢出一絲鮮血,而邢天武卻直接化作了個血人,顯然傷勢要更重一些!
“難得。
”
刑霸似乎根本不關心邢天武的死活,贊道:“我以為他貪多嚼不爛,沒想到,他竟然琢磨出了這種别出心裁的法子,既提升了殺力,又避免了心神分散……這小子的劍道天賦,實乃我生平僅見!
”
一旁。
月元英沉默不語,隻是手中的青檀龍鱗杖卻是輕輕顫了顫,似乎……有點按捺不住的意思。
“恩?
”
刑霸看了她一眼,奇道:“老太君似乎對劍道有興趣?
”
“刑家主說笑了。
”
月元英淡淡道:“老身從不修劍,也……不擅劍道。
”
“呵呵。
”
刑霸笑了笑,也懶得揭穿她,又是感慨道:“我曾聽聞,那遙遠的玄天大域,人人皆是劍修,更有那劍道魁首一說,乃是世間劍修心目中的聖地,不過麼……以我觀之,倒是言過其實了!
”
“以他的劍道修為!
”
說到這裡,他指了指顧寒,淡笑道:“雖無劍首之名,怕是已有劍首之實了!
若是來日他有機會去玄天大域走一遭,必能攪動風雲,引來世人注目!
”
“怕是你還不知道。
”
月元英漠然道:“那玄天劍宗早已不複存在,那所謂的劍首……也早已敗亡千年之久了!
”
“哦?
”
刑霸眉毛一挑,“還有這等事?
倒是可惜了……劍修殺力最強,刑某還想着有朝一日去找他切磋一番呢。
”
轟!
也在此時!
顧寒和邢天武迎來了第七次碰撞,雖然有月元英出手,可二人立身之處的方圓千丈内,已是徹底化作了一片廢墟了。
“再來!
”
顧寒吐了口血,雖然受創不輕,可眼中的戰意絲毫未減!
神魂之上。
那存在于兩道法則之間的斥力已是近乎完全消失,再有一到兩次碰撞,他就能徹底破開瓶頸,邁入通天境中了!
對面。
邢天武身上血流如注,地面上的泥土已是被鮮血染紅了。
隻不過。
他也是個越打越瘋的人,眼中戰意和瘋狂并存,似是已經将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了。
“如你所願!
”
斧刃之上紅光大盛,他由單手改為雙手持斧,重重一掄,斧刃所過之處,空間都被斬開了一道黑線,徑直朝着顧寒身上落下!
“來得好!
”
顧寒不閃不避,心念微轉間,又有千餘道劍影沒入黑劍劍身,超負荷運用這一招,他整個人也是變成了血人,手中黑劍似有萬鈞之重,劍意四散中,迎着巨斧逆斬而上!
然而。
這一次的碰撞,卻顯得有些平靜,劍斧相交了一瞬,便再次分開,隻是剛分開了不到三寸,兩道霸絕無雙,遠勝先前任何一次的恐怖氣機自二人身上升騰而起!
下一刻,兩個血人身形微微一晃,似動了,又似沒動,長劍和巨斧再次碰撞在了一起!
“這……”
場間的歸一境修士瞳孔一縮!
他們看得分明,這一擊,其實蘊含了兩次碰撞,隻是第八次碰撞是在蓄勢,目的便是将第九次碰撞的威勢提升到極緻!
其餘人雖然看不懂。
可劍斧相交的一瞬,他們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明悟。
這一擊。
怕是二人之間,必死一人!
而且看趨勢,死的大概率是邢天武!
“此一劍,有萬夫不當之利!
”
刑霸輕歎一聲,眼中滿是贊賞,以及……不忍。
铿!
也在此時!
邢天武手中的巨斧竟是脫手而飛,斜插在了刑霸身前不遠處,斧刃上一道三寸深的豁口極為明顯,隻是紅芒纏繞之下,竟是在自我修複!
而戰場中心。
顧寒的長劍已是朝着邢天武的脖頸劃了過去!
顯然,他收不住手了。
“還不出手?
”
月元英看向刑霸,皺眉道:“他快死了。
”
她并不在乎邢天武的死活,隻是若對方死在了月族,死在了顧寒手裡,勢必會影響到她的謀劃。
刑霸搖搖頭:“他求仁得仁,我不會出手。
”
“他可是你兒子。
”
“知子莫若父。
”
刑霸歎了口氣,道:“若是他被人圍殺而死,我勢必屠滅仇人滿門!
可一對一公平決戰,他的修為還高過對方,這種情況下,他是不會讓我插手的,哪怕……是死了!
”
“我是他爹,所以……我尊重他!
”
月元英暗暗冷笑。
她突然覺得刑族人都是瘋子,更理解不了刑霸這種古怪的父愛。
刷!
也在此時,就在衆人以為邢天武就要被顧寒一劍斬殺之時,那柄黑劍卻是硬生生懸停在了他脖頸半寸之外,劍身雖然劇烈晃動,可卻沒有再向前挪動半分!
與此同時。
一道更為強悍的氣息自顧寒身上升騰而起!
一戰,入通天!
最後關頭,他險而又險地将攻勢收了回來。
“娘的!
”
千夜歎了口氣,“就差一點。
”
顧寒若是破境的時間再晚半瞬,這一劍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的,到時候先前的玩笑,極大可能就成真了。
邢天武可能就真沒頭了!
強咽下了湧到嘴邊的鮮血,顧寒的手臂抖得如同八十歲的老叟。
“刑兄。
”
顧寒強忍住體内翻江倒海一般的氣血沸騰,道:“我這人說話直,你别介意。
”
“說。
”
邢天武身體晃晃悠悠,顯然也是在死撐,唯有那張面癱臉一如先前,滿是桀骜和冷漠。
“那個……”
顧寒壓低了聲音道:“你爹……是你親爹麼?
”
邢天武:“……”
刑霸:“?
?
?
”
一大一小兩座黑塔杵在你面前,你問這種問題……禮貌嗎?
“是我親爹!
”
邢天武認真地看着顧寒,“别杠,杠就是我對。
”
顧寒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