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傻……”
強忍着巨大不适感，顧寒咬破舌尖，手臂顫顫巍巍伸出，落在了阿傻肩頭上。
“你……怎麼了……”
“少爺。
”
被顧寒一碰。
阿傻眼中兩道幽光瞬間消失不見。
隻是，她的眼神再次變得渾渾噩噩，一片茫然，似乎先前的靈動和活潑，也随着幽光一起消散而去。
“少爺……”
她臉上浮現一股濃濃的倦色，直接躺在了顧寒懷裡。
“阿傻好累啊……”
糟了！
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。
顧寒心裡猛地一沉。
話未說完。
阿傻又是和先前一樣，再次沉沉睡去。
“殺了我……求求你了……”
一旁。
漢子依舊在苦苦哀求，隻是聲音越來越弱。
顧寒怒火中燒。
“若不是你們，阿傻怎麼可能又變成了這樣！
”
“想痛快的死？
”
“不可能！
”
森冷地看了他一眼，他抱起阿傻，瞬間遠去。
“吼！
”
片刻之後。
數聲咆哮聲響起！
卻是附近的妖獸覺察到了血腥味，紛紛來到了這裡。
他的下場。
不言而喻。
……
“你說什麼！
”
意識空間内。
黑影聽了顧寒的講述，激動萬分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，雙手搓動不停。
“好好好！
”
“沒想到，在這犄角旮旯裡還能遇到這種逆天血脈！
”
“哈哈哈！
這是本君的造化，造化啊！
”
“血脈？
”
顧寒眉頭大皺。
“什麼血脈！
”
“小子，不懂了吧？
”
黑影猶自激動不已。
“你以為世間人人跟你一樣，是這種廢到了極緻的凡體？
”
“呵呵，實話告訴你，世間天才，如過江之鲫，數不勝數，其中有一些人，會在少年時代覺醒特殊體質，抑或是血脈，而這種人，被稱作天才中的天才！
隻要能順利成長下去，将體質或者血脈修至大成，至少也能成為一方霸主！
”
“而那個小丫頭……”
他有些羨慕。
“覺醒的乃是破妄之瞳血脈！
啧啧啧，在公認的前十強橫的血脈和體質中，它足可占據一席之地！
至于你說的她能看見靈藥長在何處，隻不過是最基本的用處罷了，傳聞中，這破妄之瞳若是修至大成，便可看破過去未來，與人對戰，天生立于不敗之地！
”
“反倒是你！
”
他看着顧寒，語氣中滿是不屑。
“區區凡體，竟然收了一個擁有破妄之瞳的侍女，啧啧啧，這是走的哪門子狗屎運？
”
“你呢？
”
顧寒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你又是什麼體質血脈？
”
“本君乃是天生的不滅魔體，雖然不如破妄之瞳，可也能排進前五十，小子，你羨慕不來的！
”
“是麼？
”
顧寒冷笑一聲。
“那你的魔體呢？
怎麼就剩這一道殘魂了？
”
“……”
黑影無言以對。
這小王八蛋别的不行，紮心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！
“咳咳……”
他也不敢過分激怒顧寒，當即轉移話題。
“你先前說她魂魄有缺，原因就是在這裡了！
大道最是公平不過，這破妄之瞳如此逆天，若是大成，近乎無敵，卻有個緻命的缺陷！
那便是每一次使用，都要消耗魂力！
血脈越強大，消耗自然也就越大！
”
“上古之時，出現過一個大成的破妄之瞳，縱橫無敵，幾乎将天地都打碎了大半，隻是最後卻離奇消失，想來也是魂力耗盡的緣故。
”
顧寒瞬間明白。
阿傻這兩次沉睡。
都是因為擔心他，所以才下意識動用了破妄之瞳，導緻了魂力的流失。
“小子。
”
黑影說了一堆，卻終于暴露了自己的目的。
“你看這樣如何，本君收那個小丫頭做徒弟如何，你放心，做了本君的徒弟……”
“不行！
”
顧寒想都沒想，直接拒絕。
“這樣吧，本君拿金印跟你換，怎麼樣？
”
“不要！
”
“你别不知道好歹！
這金印可是……咳咳，這樣吧，本君這次真的以大道立誓，隻要你放了本君，讓她做了本君的徒弟，本君定然會全力以赴栽培她，至于她魂力流失的問題，本君自然也會想辦法解決，如何？
”
“原來是你上次說的立誓是假的？
”
顧寒面色不善。
“果然，你就不是個好東西！
你的話，一句也不能信！
”
“……這個不重要，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求着要拜入本君門下……”
“再見！
”
顧寒根本懶得理他，直接轉身離去。
“你等着！
”
見顧寒瞬間消失，黑影氣得大罵不已。
“早晚弄死你！
”
“這個徒弟，本君收定了！
”
……
一處隐蔽的山洞内。
顧寒緩緩睜開雙目，看了一眼再次服下丹藥，睡得正香的阿傻，他收回心緒，将此次的戰利品拿了出來。
獸核若幹。
元晶三百餘顆。
此外，還有一瓶提升修為的聚靈丹和一瓶療傷用的益血丹。
都是再低級不過的丹藥。
隻不過。
從那名刀疤男的儲物袋中。
顧寒卻是發現了兩株靈藥，雖然比玄參差了不少，也算是個小驚喜了。
其實，散修大多窮困，又時常要面臨各種危機和争執，得了資源也是第一時間增強修為，自然是沒什麼太大的油水的。
将那瓶聚靈丹直接倒入口中。
他又抓起數顆元晶，全力以赴吸納其中的靈氣。
若讓旁人看見。
自然會嘲笑顧寒不知死活。
丹藥内有丹毒。
元晶内有雜氣。
因此常人修行，俱是小心翼翼，徐徐煉化，若是像顧寒這樣，不管不顧直接全部吸收，雖然能暫時提升一些修為，可長此以往卻會被雜氣和丹毒腐蝕根基，再難有絲毫的進步。
這個道理。
顧寒自然懂。
可上次吸收烈陽果時，他就已經明白了自己新生經脈的奇異。
雜氣？
丹毒？
……
不管是什麼。
被那些小漩渦沖刷一遍之後，都會被盡數排除在外，最後能到他經脈内的，隻有最精純的靈氣！
經脈内。
絲絲縷縷的純淨靈氣不斷落下，化為了靈液的一部分，順着經脈遊走不停。
所謂開脈。
便是要徹底打通體内所有經脈。
人體内有主經脈十二根，分支三百六，暗合周天之數。
故而人體雖然孱弱，可卻天生得了大道饋贈，乃是最容易修行的體魄，妖獸也好，異種也罷，不論是何種屬，到了最後大多選擇化為人身，便是緣由所在。
随着一根根支脈被打通。
地上的元晶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。
八十九根。
九十根！
突然間。
顧寒身上氣息一顫，瞬間邁入了開脈三重境，而那些元晶連同那兩株靈藥，也被消耗得一幹二淨！
“呼……”
他吐出一口濁氣，轉而将那株玄參拿了出來，想都沒想，直接塞入口中胡亂嚼了幾下，吞入腹内！
刹那間！
一股比之前旺盛得多的靈氣充斥經脈内！
這一棵玄參所提供的靈力，卻是直接超過了先前所有！
半晌之後。
他再次睜開雙眼。
修為，已是開脈四重境！
隻不過。
他卻沒有絲毫欣喜的意思。
經脈拓寬，靈力液化，帶來的自然是強橫至極的戰力，隻是随之而來的消耗也比常人多了十數倍，而越是往後，這個消耗也會越來越恐怖！
“唔……”
也正在此時。
阿傻似終于睡飽了，揉着眼睛坐了起來。
“少爺。
”
“阿傻？
”
顧寒心裡一喜，也不再糾結資源的事。
“你怎麼樣了？
”
“睡得好舒服啊。
”
阿傻眼中雖然重新恢複了靈動，可興緻卻有些不高。
“不過我又做夢了。
”
“做夢？
”
“恩。
”
阿傻直勾勾盯着顧寒。
“我又夢見我被人帶走了，可是……我舍不得少爺啊……”
“阿傻。
”
見她終于恢複了正常，顧寒也沒多想，反而是一臉的鄭重。
“你跟我說，你之前看到那幾個人，有什麼感覺？
”
“他們都是壞人！
”
阿傻氣呼呼道：“跟顧統領一樣，他們都想殺少爺！
我沒有修為，沒辦法幫少爺戰鬥，就隻能瞪他們了！
”
“少爺！
”
說到這裡。
她有些興奮。
“我感覺還是有用的……”
“阿傻！
”
顧寒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記住，以後千萬不能這麼做了，知道了嗎！
”
“為什麼？
”
“沒有為什麼！
”
顧寒的語氣越發嚴厲。
“聽我的話，不許做就是不許做！
那些人傷不了我，更殺不了我！
你要做的，就是在一旁看我如何反殺他們，明白了嗎！
”
“恩。
”
見顧寒破天荒沖自己發火，阿傻下意識點點頭。
“我知道了，少爺。
”
“你已經幫我很多了。
”
見她答應下來，顧寒才松了口氣，語氣又變得柔和起來，“你幫我找到的那株玄參，就幫了我很大的忙了，若是沒有它，我修為不會進步這麼快。
”
“少爺。
”
阿傻眼睛又亮了起來。
“那我以後可以繼續幫你找靈藥嗎？
”
“這個倒是可以。
”
“太好了，那現在就去嗎？
”
“現在就去！
”
顧寒緩緩起身，眼中閃過一道寒光。
“順便……也殺人！
”
“殺人？
”
“義父說過，殺人者，人恒殺之！
現在這蠻荒之森裡面，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！
所以我決定……先要了他們的命！
”
……
蠻荒之森某處。
十數人聚在一起，修為參差不齊，最低開脈一重境，最高六重境。
他們，卻是為了賺取懸賞，自發聚集起來合作的一群散修。
“晦氣！
連個鬼影子都沒找到！
”
“他不會聽到消息躲起來了吧，這片區域這麼大，咱們去哪找他？
”
“唉！
我就說這兩千元晶沒那麼好賺！
”
“找不到也得找，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！
”
“……”
衆人讨論不停。
突然間。
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。
“聽說，你們在找我？
”
話音未落。
一名少年，身上背着一名嬌俏可愛的小女孩，手中提了一把破劍，緩緩來到衆人面前。
正是顧寒和阿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