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紅纓有點尴尬。
她想說這件事隻是個巧合,而并非真的在含沙射影,暗指老道,隻是看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,明顯是聽不進去解釋的!
反倒是梅運。
一臉的平靜,沒有絲毫的奇怪。
他覺得老道就是急了,就是心虛了!
“紅纓!
”
老道扯着嗓子罵了一通,忙不疊看向喻紅纓,解釋道:“你要相信我,老道……老道我絕對不是這種人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自是信道長的。
”
喻紅纓越發尴尬,再加上心中的那團欲火越發旺盛,再難壓制,随意找了個由頭,輕紗一舞,香風一散,直接離開了大夢世界。
“道長。
”
“小女有事在身……先告辭了。
”
“紅纓!
!
”
老道突然覺得眼前一黑,失聲痛呼道:“我的紅纓……”
踉跄後退數步。
他似渾身被抽幹了力氣,面色一黯,又是癱坐在了四輪小車之上,兩眼無神,身軀蒼老腐朽,似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,再也撐不住了。
許久之後。
他才稍稍恢複了幾分清醒,頓時反應了過來,身後還站了個徒弟!
“咳咳……”
劇烈咳嗽了幾聲,他面露蒼涼之色,輕聲道:“梅運,你我的師徒緣分,大概就要到此為止了,師父沒什麼東西留給你,也不想束縛你……”
“唯一的心願。
”
他顫顫巍巍擡起手臂,指了指遠處的那棵參天巨木,氣若遊絲道:“好……好徒兒……記得……記得為師的棺木……”
梅運沒說話。
緩緩走近了兩步,面無表情地握住了四輪小車的把手,然後……一把掀翻,揚長而去!
“孽徒!
”
“孽徒啊!
!
”
身後,老道痛心疾首的聲音不斷響起。
“呵!
”
梅運頭都不回,冷笑不已:“再信你,我就是狗子!
”
老道:“……”
……
金書世界,層層疊疊。
每一層都是書生的話本演化,廟堂江湖,才子佳人,縱馬江湖,快意恩仇……每一層世界,都有其獨特的風貌和故事。
春衫薄世界。
一間古香古色,由書生為李大院主親自設計的書房内。
宛如神助般。
李尋神情專注,額頭微微見汗,筆走龍蛇,筆鋒不斷劃過紙張,沙沙作響。
“……老賊錯失佳人,吐血倒地不起……”
“……使盡渾身解數,喻紅纓勉強逃得淫窟,頭腦越發昏沉,嬌軀越發綿軟,更兼水流潺潺,不能自已,早已是忍耐到極限了……”
“……時值黃昏……”
“……山間路窄,荊棘密布,逼仄難行……喻紅纓半夢半醒間,身上薄紗早成了片縷,餘晖映在嬌軀之上,白似雪,紅如梅,香汗彙聚流淌,隐入叢林幽谷,深邃如淵……”
“……藥力已達巅峰,紅纓姑娘情難自抑,神情恍惚,雙目迷離,一雙杏眸水光潋滟,好似汛洪一般,已是處在爆發的邊緣……”
“……眼前所見……”
“……那山,那樹,那荊棘……都仿若成了一個個不着絲縷的男女小人,相互糾纏,縱情歡愉,狂放不羁……”
“……紅纓再也忍耐不住……”
“……汛洪爆發,隻聽得嘤咛一聲,她纖纖玉指已是探入了身下……”
砰的一聲!
正寫到精彩之處,房門被人猛地推開,吓了李尋一跳!
擡頭一看。
卻見門外半倚着一位佳人,香汗淋漓,薄紗半解,酥胸半掩,更是緊貼嬌軀,妙處時隐時現,朦胧中帶着無盡的誘惑。
喻紅纓!
刷的一下!
李大院主當場驚出了一身汗!
倒不是怕。
主要是筆下的女主出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,又是如此打扮,讓他有些難以适應。
“紅……紅纓姑娘!
”
他滿臉的尴尬,慌亂擱筆,草草收起了書稿,欲蓋彌彰。
“你……你怎麼來了?
”
“還……還不到交書稿的日子呢!
”
紅纓姑娘差點哭了。
我為什麼來?
你自己心裡沒數嗎?
杏眸迷離,神情妩媚,玉指緊扣,她緊緊盯着李大院主,眼神仿佛會說話,似哀似怨,似嗔似怒,更是隐藏了一團火焰!
一團,吃人的火焰!
“李……李先生!
”
她嬌喘微微,心頭如鹿兒沖撞,強忍住将眼前男子一口吞掉的沖動,如泣如訴道:“還請……還請憐惜奴家……”
李尋:“……”
他當然知道問題出在哪。
嚴格來說。
喻紅纓隻是書中人,她的一舉一動,一言一行,甚至一思一想,都要随他筆鋒變換。
換個說法。
他要喻紅纓做什麼,喻紅纓就得做什麼,哪怕是……對方也絕對會執行!
“這咳咳……”
想到這裡,他越發尴尬,微微垂眸,不敢直視喻紅纓,隻是結結巴巴道:“紅纓姑娘,這實非我本意,實在是前輩有過交代,這話本……”
春衫薄三個字。
已然說明了一切。
這話本走的就是這個路子,沒法改,也改不了!
這幾句話。
他不好意思說。
喻紅纓沒說話,輕咬紅唇,眼神越發哀怨,隻是她也明白,污道人身為道主,超脫境大能,定下的念頭,并不會輕易更改。
更遑論……
這春衫薄最吸引人的,便是書中的那些污穢之處,若是少了沒了,也就失去了精髓了。
可……
如此一來,滿足了那些追書人,卻獨獨苦了她自己。
天知道!
她在書中不是被采花大盜觊觎,就是被絕世淫棍盯上,再不就是像今日這段一樣,被人下藥,要多難受有多難受!
偏偏!
礙于某個原因,還不能釋放!
她覺得她要瘋了!
“李先生!
”
想到這裡,她生平第一次生出了違逆污道人的念頭的想法,強拖着敏感的嬌軀,來到李大院主面前。
“先生請擡頭。
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
李尋本不想擡頭,隻是腦袋像被人提着一眼,不由自主看向了那張千嬌百媚的臉龐。
“李先生。
”
喻紅纓輕輕啜泣,柔媚之色盡顯:“還請……答應奴家一個不情之請……”
“什……什麼!
”
李尋本不想看,可目光卻似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扭曲,輾轉十八彎,依舊是落在了佳人胸前。
心頭一跳!
他看得一呆,兩個極精準的字眼映入腦海之中。
甚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