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幸，咱們還有一坐鎮。
”

　　趁着顧寒感慨之際，馮十六突然一轉話題，感慨道：“有他在，咱們組織便是再苦再難，也不會真正地覆亡。
”

　　“不錯。
”

　　顧寒點點頭，“殿主曾言，一号擺渡人，是咱們最後，也是最強的底蘊！
”

　　“顧兄弟。
”

　　馮十六趁機道：“不知你對一，了解多少？
”

　　他冒險來此。

　　最根本的目的之一，便是打探一号擺渡人的蹤迹！

　　“他很神秘。
”

　　顧寒也沒懷疑他的動機，搖了搖頭，如實道：“其實我對他的了解，都是來自殿主，并不太多……”

　　“原來如此。
”

　　馮十六點點頭，也不如何失望。

　　畢竟一号擺渡人神秘至極，别說顧寒，就是黃泉殿主本人，或許了解得也不多，他并不指望從顧寒這裡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，而且欲速則不達，他有大把的時間，慢慢調查便可。

　　相對而言。

　　他如今反倒是比較在意另外一件事。

　　“其實。
”

　　他想了想，故作感慨道：“我也不瞞顧兄弟你，我幫你，其實還有另外一層原因。
”

　　顧寒一愣，“什麼？
”

　　“可能你還不知道。
”

　　馮十六神秘一笑，“我之前的席位，其實是十一。
”

　　顧寒：……

　　千夜：……

　　可能你還不知道，你是怎麼從十一變成十六的。

　　“若是我猜得不錯。
”

　　馮十六并未注意到顧寒的表情，歎了口氣，“顧兄弟你的席位，應該是承襲嶽青吧？
”

　　顧寒一愣，“你怎麼知道？
”

　　“我本名馮志，和嶽青……乃是摯友。
”

　　馮十六眼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了一絲傷感，“當然，這都是曾經的事了。
”

　　顧寒瞬間愣住。

　　他沒想到，嶽青和馮十六竟然是這種關系。

　　嶽十，馮十一。

　　顧十，冷十一。

　　同樣的席位，不同的人，可卻有着類似的羁絆，這讓他不由想到曾經的老僧，雖然他覺得對方說話神神叨叨的，可如今細想下來，對方的話卻格外有深意。

　　緣。

　　的确妙不可言。

　　“當年。
”

　　馮十六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，哀傷道：“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，曾和我有過約定，完成任務以後，陪我去往虛寂走一遭，尋找那種特殊的邪怪，可沒想到，那次一别，竟是永别，這些年來，每每念及此，我都倍感心痛。
”

　　“顧兄弟，有關他的事，還請告訴我。
”

　　顧寒不疑有他，自然不會拒絕。

　　“其實。
”

　　他也歎了口氣，“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，是一個黃泉惡鬼！
”

　　“惡鬼？
”

　　“不錯。
”

　　顧寒眼中冷芒一閃，道：“她叫……鬼三娘！
”

　　咯噔一聲。

　　馮十六心裡一跳。

　　“這……究竟是怎麼回事？
”

　　“說來話長了。
”

　　顧寒緩緩講述了事情的經過。

　　嶽青遺體，鬼三娘的畫皮神通，大戰黃泉惡鬼……當然，因為黃泉殿主的交代，他隐瞞了黃泉葬的事。

　　聽罷講述。

　　馮十六心中掀起一股不小的波瀾。

　　當日黃泉世界中那場大戰，他分神被殺，也根本沒有一個活口留下來，雖然通過顧寒的席位判斷出了他和嶽青，和當日的事有關，可具體過程卻不知道，此時經顧寒複述經過，他才終于得知了真相！

　　“難怪！
”

　　他心中震驚，語氣中卻是半點不顯露，隻是故作驚歎道：“我此次完成任務之後，便收到了黃泉殿的提醒，還有些疑惑這消息自何而來，沒想到……是顧兄弟第一個發現的！
”

　　“我更沒想到。
”

　　“顧兄弟你竟然如此驚豔，換做常人，竟把正式的任務當作了試煉給完成了，甚至不但全身而歸，還窺見了鬼族的陰謀，倒是為組織立了一件大功了！
”

　　“了不起！
”

　　他沖顧寒豎起了大拇指。

　　三分假，七分真，此刻他是真覺得顧寒生猛得過分了，畢竟抛開傳說中的一，他從真正馮十六的記憶中，可找不到有誰能像顧寒這麼厲害的擺渡人。

　　得好好觀察！

　　他暗暗下定了決心。

　　“死中求活而已。
”

　　顧寒苦笑道：“要不是當年六哥他……罷了，都是過去的事了，不提也罷，說起來，五哥六哥他們去了那麼久了，也應該回來了！
”

　　“馮大哥。
”

　　他熱絡道：“下次若是有機會，你們可以見一見。
”

　　“這個不急。
”

　　馮十六心中冷笑，表面卻是不在乎道：“總有機會的，相比這個，我倒是很好奇……”

　　“顧兄弟。
”

　　他有些不理解，“就連嶽青都差點着了那鬼三娘的道，你是如何将她識破的？
”

　　“不瞞馮大哥！
”

　　“我的經曆有些特殊。
”

　　“對演技一道，頗有涉獵。
”

　　顧寒不願過多暴露冷妹子的秘密，便将所有的功勞都歸到了自己身上，“那個醜八怪的演得那麼拙劣，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了！
”

　　馮十六語氣一窒，“醜……八怪？
”

　　“豈止是醜？
”

　　顧寒冷笑了一聲。

　　嶽青被害。

　　阿虎身死。

　　他和冷妹子也險些因為鬼三娘徹底失陷在黃泉世界，他對鬼三娘自然是恨到了骨子裡，直接痛罵道：“馮大哥你有所不知，那鬼三娘沒臉沒皮，活脫脫一個被剝了皮的惡鬼，偏偏自戀到了極緻，喜歡披着人皮，用來遮蓋她醜陋的本質，簡直讓人作嘔！
”

　　“老爺說得對！
”

　　樹苗子也是見過鬼三娘的，一聽就來勁了，“能醜到那個份上的，也算是天底下頭一份了！
以我阿樹觀之，它不該叫鬼三娘，應該醜三娘！
”

　　一人一樹如此形容。

　　鳳汐破天荒有了點興趣，“到底有多醜？
”

　　“醜得慘絕人寰！
”

　　“醜得喪心病狂！
”

　　“醜得令人發指！
”

　　“世間醜有一石，醜三娘獨占八鬥！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一人一樹你一言我一語，自相識以來，因為鬼三娘的醜，第一次站到了同一立場之上！

　　一時間。

　　就連千夜都有了點興趣，很想看看鬼三娘的真容。

　　俊美到了極緻，他見過，照照鏡子就知道了。

　　可醜到了極緻，他還真沒見過！

　　鳳汐面若有所思。

　　她已經能想象對方有多醜了。

　　一旁。

　　馮十六突然劇烈地喘了幾口氣，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