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破玩意!
”
“一件寶貝都沒有!
”
“三娘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!
”
“反正不是腦子!
”
“……”
一座寝殿内,樹苗子和元小夏看着面前一堆被翻出來的花花綠綠的衣服,氣得不行。
那日皮鞭紅繩被毀。
他們很不甘心,這些時日,将這裡翻了個底朝天。
藏這些衣服的地方。
也有類似人族禁制一樣的限制。
當然。
對樹苗子而言,形同虛設。
“什麼破爛?
”
它拎起一件衣服,若有所思道:“材質這麼差,還有窟窿?
三娘要這玩意幹嘛?
好歹也是個鬼王,連件新衣裳都買不起的?
”
日光照耀下。
那衣服疊起來僅有巴掌大小,透過衣服,很清楚地能看到它的大腦袋。
薄!
很薄!
薄如蟬翼!
更關鍵的,如輕紗般的衣服上,還有幾個窟窿……兩大一小。
“無恥!
下流!
不要臉!
”
元小夏一臉的羞憤,忍不住罵道:“這破玩意能穿嗎?
”
“唔……”
樹苗子仔細看了幾眼,又比劃了比劃,心裡一動,恍然道:“懂了!
這是三娘的練功服!
”
“什麼功?
”
“以我阿鬼觀之……”
樹苗子頭上僅有的幾根頭發又支棱了起來,若有所思道:“應該是和摩武有關!
”
元小夏依舊是一臉茫然。
她沒聽懂。
“嘁!
”
樹苗子嫌棄地把那件紗衣扔到了一邊,嘟嘟囔囔,“沒意思!
”
心如止水,波瀾不驚。
“三娘的法寶呢?
”
兩眼賊兮兮地四處踅摸,“到底藏哪了……”
“你幹什麼呢!
”
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在它身後響起。
一回頭。
正好看到了顧寒!
“老……大人?
”
“顧……大人?
”
一人一樹一愣,差點沒喊順嘴。
顧寒沒說話。
看着眼前那堆花花綠綠的衣服,尤其是那件有窟窿的紗衣,臉黑如炭。
“大人!
”
樹苗子眨了眨眼,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,重點提到了紅繩,皮鞭……這兩大法寶。
說着。
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涼亭,以及那張超級大圓床!
“呵。
”
千夜笑了笑,眼底閃過一絲追憶之色。
顧寒的臉更黑了。
刷!
樹苗子正說得起勁,忽然看到顧寒手中多出了一柄四尺骨劍!
幽黑的劍光一閃。
瞬間劃過它的腦門,将那幾根支棱起來的頭發斬斷,将那堆花花綠綠的衣服斬碎。
最後……
落在了那張大圓床上!
轟隆隆!
巨響傳來,涼亭,圓床,俱成齑粉!
“好好待着!
别亂跑!
”
黑着臉囑咐了一句,他也不多解釋,收劍離去。
半晌之後。
樹苗子才反應過來,摸了摸腦袋,心中大恨。
顧狗!
斷發之仇,來日必報!
“他幹什麼去啊?
”
看着顧寒離開,元小夏一臉的好奇。
“還用想?
”
樹苗子撇撇嘴,“肯定是搞事去了!
”
“你怎麼知道?
”
“呵!
”
樹苗子冷笑。
還用想?
千狗加顧狗,二狗一出山,必定要搞事!
“唉。
”
元小夏垂頭喪氣道:“又不帶我……”
“他不帶。
”
樹苗子眼珠一轉,“咱們自己溜出去!
”
“可……”
元小夏猶豫道:“他不是不讓咱們出去嗎?
”
“你很聽他的話?
”
“哼~!
”
被它一激,元小夏傲嬌道:“我可叛逆了!
”
“那還等什麼,走啊!
”
“可……怎麼出去啊?
”
“有我在,還怕出不去?
”
樹苗子拉了拉手裡的繩子,傲然道:“咱倆配合,不比二狗差!
”
……
來到鬼王殿外。
無視了一衆鬼卒的行禮,顧寒剛要打探邬癸的領地所在,突然看到不遠處落下了一道身影。
身材瘦小。
略顯猥瑣。
臉上帶着驚慌失措之意,似乎還受了傷。
正是邬癸!
“摩武兄!
”
看到顧寒,他二話不說,快步向前,單膝跪地,抱拳悲聲道:“邬癸無能!
愧對摩武兄信任!
罪該萬死,罪該萬死啊……”
“怎麼了?
”
顧寒皺眉道:“出事了?
”
“出大事了!
”
“說說。
”
顧寒眼中冷意一閃而過,“是不是他們違背了我的命令,又去動那些血食了?
”
“是!
”
邬癸點點頭。
“也不是。
”
随後,又搖了搖頭。
“……”
顧寒沉默了一瞬,歎了口氣,将他緩緩攙扶起來,認真道:“邬癸兄,你以前就這麼說話嗎?
”
“這……”
邬癸似有些不好意思,“摩武兄,你也看到了,我以前沒說話的機會的。
”
“好好說。
”
顧寒面色不善地盯着他,“記得,說重點,别說廢話,懂了嗎?
”
“是!
是!
”
邬癸心裡一跳,不敢繞圈子,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。
也不複雜。
三日前,鬼三娘的領地内,來了一名鬼帥,名叫端明,言稱聽聞摩武實力不錯,特來切磋一番。
“端明?
”
顧寒眉頭微皺,“他是誰?
”
對這名鬼帥。
摩武的記憶一片空白。
“摩武兄不認識他很正常。
”
邬癸解釋道:“他并非吾王座下的鬼帥,而是幽泉鬼王座下。
”
幽泉?
顧寒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真正的摩武雖然忙着磨槍,可閑暇之餘,倒是知道紅河鬼君座下其餘鬼王的名字。
可幽泉。
卻沒有任何印象。
“摩武兄。
”
邬癸察言觀色,小聲道:“你平時日理萬機,操勞過度……”
眼見顧寒面色不善。
他連忙道:“這位幽泉鬼王,乃是戾蒙鬼君座下!
”
戾蒙?
顧寒心裡一動。
“此外……”
猶豫了一瞬,邬癸突然壓低了聲音,“這位幽泉大人,和白骨大人,私交……很好。
”
他心思活泛。
雖然不明真相。
可鬼三娘和白骨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了,再加上先前顧寒讓他調查白骨的領地,用腳想都知道有問題了。
“白骨。
”
顧寒冷笑一聲。
根源找到了!
顯然,幽泉和白骨是好友,這個端明,大概率就是替對方來找場子的!
“他走了?
”
“沒。
”
雖然同為鬼帥,可邬癸卻以顧寒狗腿自居,态度放得很低,又解釋了起來。
沒見到顧寒。
端明并未離去,反而待在了其餘四名鬼帥的領地内,每日……食人數百。
顧寒的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“我曾去找他理論。
”
邬癸小心翼翼道:“說你已經下令,不準動那些血食,可……結果你看到了。
”
指了指自己。
他苦笑道:“他非但不聽,還把我打傷了。
”
“他們四個呢?
”
“他們?
”
提到這個,邬癸氣不打一處來,“他們非但不幫我說話,還陰陽怪氣,那些血食,他們也吃了不少!
”
“……”
顧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。
邬癸心中惴惴。
他總覺得,眼前的摩武,似乎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。
倒也沒往深處想。
畢竟他見摩武的次數寥寥無幾,也根本不曾深入了解過對方。
“端明?
”
片刻之後,顧寒深深吸了口氣,“走,帶我去見見這個……短命鬼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