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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禦書房裡，陛下的手指在龍案上敲出一串悶響：“祁愛卿，你可想清楚了？”

　　“臣知道母親犯的是死罪。”祁韫澤額頭抵着冰涼的金磚，“可老人家糊塗了，被慶陽王當槍使......求陛下開恩。”

　　陛下盯着他看了半晌，終于松口：“罷了，看在你夫婦二人的份上，就讓老夫人回府思過吧――無诏不得出府，記住了？”

　　“謝主隆恩！”祁韫澤這一叩首，額頭都磕紅了。

　　剛要退下，陛下又補了句：“北境那邊還不太平，你明日就啟程去收拾殘局吧。”

　　回府的路上，祁韫澤心裡跟打翻了調料鋪似的。

　　他把聖意轉達給柳霜序時，握着她的手半天沒松開：“府裡就托付給你了。”

　　“放心。”柳霜序拍拍他的手背，忽然想起什麼，“對了，母親那邊......”

　　“我已經派人去接了。”祁韫澤喉結動了動，“她要在佛堂禁足，你......”

　　柳霜序看到他眼中的為難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，笑了笑：“我讓廚房熬了參湯，母親牢裡待了這些日子，得好好補補。”

　　祁韫澤眼眶有點發熱：“要是母親再為難你......”

　　“我有分寸。”柳霜序替他整了整衣領，“如今府裡上下都聽我的，不是嗎？”

　　她不想讓祁韫澤為難，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，她絕對不能讓祁韫澤因為家裡的事情而分心。

　　祁韫澤看出了她的體貼，直接将人摟在了懷裡。

　　第二天天沒亮，祁韫澤就披挂整齊去了佛堂。

　　祁老夫人背對着門跪在那兒，聽見動靜連頭都沒回。

　　祁韫澤嗓子發緊：“母親，兒子要去邊疆了。”

　　“你先前出征可沒特意來看我這把老骨頭......”老夫人冷笑，“怎麼如今倒是來了，難不成是怕我吃了你那心尖上的人？”

　　祁韫澤額角青筋直跳，卻還是耐着性子開口：“娘實在不該這般言辭狠厲，要非是霜兒，娘未必能從大牢裡出來，我也未必能從戰場上活着回來！”

　　“少在這兒假惺惺！”老夫人猛地轉身，渾濁的眼睛裡淬着毒，“那小賤人巴不得我死在牢裡才是真的！我早就說過了，她是從宋國公出來的，和宋千月是一樣的人，絕對不可能希望咱們祁家好！”

　　“霜兒不是那樣的人！”祁韫澤狠狠咬了咬後槽牙。

　　他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聲音冷靜下來：“我言至于此，母親自己思量吧。”

　　說罷，他轉身就走。

　　再多待一刻，他怕自己會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。

　　送走祁韫澤後，柳霜序雷厲風行地召集了全府管事。

　　她想了想，還是把籠玉派去伺候老夫人，好能夠盯着祁老夫人的一舉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