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妮拉,又瞥了一眼陳二柱,似乎在評估風險。
幾秒鐘後,他像是做出了決定,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掌控一切的獰笑。
“行!隻要你能赢我,老子就破例帶你去見老大!”
他話鋒一轉,眼神變得更加淫邪和狠厲,舔着嘴唇道:“不過……你要是輸了……嘿嘿,可别怪哥哥們不客氣!到時候,可就不僅僅是陪老子一個人睡了!”他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四個同夥。
妮拉強忍着作嘔的沖動和殺意,冷聲道:“少廢話!來吧!”
黃毛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齒:“爽快!兄弟們,開賭!請吧,美女!”
他一揮手,一個混混立刻上前,粗暴地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黑色金屬大門。
門内,是另一個世界。
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混合着老虎機的喧嚣聲浪撲面而來,空氣裡彌漫着濃烈的煙味、酒味和金錢的氣息。
巨大的賭廳裡,人頭攢動,各種賭台前圍滿了形形色色、表情亢奮或麻木的賭客。
黃毛帶着妮拉和陳二柱,穿過喧嚣的人群,徑直走向角落一個相對安靜點的骰子賭台。
黃毛大咧咧地走過去,一把抄起賭桌上的一個黑色瓷碗,又從旁邊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骰子,“哐當”一聲丢了進去。
他單手扣住碗底,挑釁地看着妮拉。
“看好了!”他獰笑着,手腕猛地一抖!
嘩啦啦啦——!
骰子在碗裡高速旋轉、碰撞,發出清脆又急促的聲響。
黃毛手臂晃動,動作花哨,最後猛地将碗往厚重的賭桌上一扣!
“啪!”
瓷碗穩穩地倒扣在桌面上。
黃毛一手按着碗,身體微微前傾,臉上帶着貓捉老鼠般的戲谑笑容,看着妮拉。
“美女,猜吧!”他拖長了音調,“單數?還是雙數?猜對了,算你赢!”
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陰冷笑意。
桌子下面,他的腳尖已經悄無聲息地踩住了一個隐蔽的按鈕——那是控制碗底磁極的機關,可以随意翻轉骰子的點數!他早就設定好了,這一局,必須是雙!
妮拉的心跳微微加速,她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陳二柱。
陳二柱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,仿佛眼前不是決定命運的賭局,而是一場無聊的兒童遊戲。
他甚至沒有看那碗一眼,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:“随便猜。”
語氣平淡得像在說“今天天氣不錯”。
但這簡單的三個字,卻像一顆定心丸,瞬間驅散了妮拉心頭最後一絲不安。
她深吸一口氣,目光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,直視着黃毛,清晰地說道:“我猜,單數!”
“單數?”黃毛誇張地挑了挑眉,發出一聲嗤笑,“行!有膽色!”
他的腳尖在桌下,狠狠地、用力地踩下了那個“雙”的按鈕!
一股微弱的電流瞬間接通,碗底隐藏的磁極瞬間改變!
黃毛清晰地感覺到腳下傳來的輕微震動,那是機關啟動的信号!
他臉上的得意笑容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好嘞!美女,我可要開碗了!”他故意放慢語速,帶着濃濃的戲谑,“輸了……可不許耍賴哦?哥哥我可等着呢!”他的目光再次貪婪地掃過妮拉的胸口。
妮拉面若寒霜,眼神冰冷:“少廢話!開!”
“哈哈哈!開就開!讓你死心!”黃毛大笑着,猛地擡手,一把掀開了倒扣的黑色瓷碗!
碗底,那顆晶瑩的骰子靜靜地躺在那裡。
點數朝上——鮮紅刺目的三個點!
單數!
“呃?!”
“怎麼會……”
旁邊的幾個混混臉上的淫笑和得意瞬間凝固,眼睛瞪得像銅鈴,死死盯着那三點朝上的骰子,仿佛見了鬼!
黃毛臉上的笑容更是徹底僵住,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!
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——沒錯啊!剛才明明狠狠踩下去了!機關震動也感覺到了!應該是雙才對啊!
怎麼回事?!難道是機關壞了?還是自己太緊張踩錯了?!
他腦子一片混亂,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,一陣青一陣白。
妮拉看到結果,心中一塊大石落地,巨大的驚喜湧上心頭!
她強壓住激動,上前一步,逼視着臉色鐵青的黃毛,聲音帶着勝利者的冰冷和不容置疑:“你輸了!現在,帶我去見你們老大,阿米爾!”
黃毛猛地擡頭,眼神陰鸷得能滴出水來,死死地盯着妮拉,又掃了一眼旁邊依舊一臉平淡的陳二柱。
“哼!”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不甘的冷哼,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。
“行!”他咬着牙,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,“算老子看走眼了!有兩下子!既然你鐵了心要見我們老大……”
他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冰寒徹骨的、帶着殘忍意味的冷笑。
“老子願賭服輸!跟我來吧!”
他懷疑地又看了一眼骰子,最終把這歸結為自己剛才可能真的踩錯了機關。
他陰冷地看了妮拉和陳二柱一眼,轉身,語氣不善:“跟我走!别亂看!别亂動!”
妮拉心中狂喜!
隻要能見到黑蠍會的老大,有陳先生在,就一定能逼問出妹妹的下落!
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陳二柱,眼神中充滿了信賴和敬佩。
雖然她完全不知道陳先生是怎麼做到的,但她無比确定,剛才那神奇的反轉,一定是陳先生的手筆!
陳二柱隻是微微颔首,算是回應,依舊沉默如初。
兩人在黃毛的帶領下,在喧嚣混亂、光線迷離的巨大賭場裡穿行。
他們繞過一張張狂熱的賭台,穿過彌漫着煙霧和酒精氣味的休息區,七拐八繞,走了足足七八分鐘。
沿途遇到的黑蠍會成員,看到黃毛陰沉着臉帶着兩個陌生人,都投來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。
終于,他們來到賭場最深處。
一扇厚重的、雕刻着繁複花紋的暗金色雙開大門,出現在眼前。
大門兩側,如同兩尊門神般,筆挺地站着兩個身材異常高大、穿着黑色西裝、戴着墨鏡的壯漢。
他們腰間鼓鼓囊囊,顯然是武器,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,如同兩座冰冷的鐵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