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不客氣
站在宋宛面前的婦人正是原主的親娘,謝荷香。
謝荷香今日還是打扮的很是得體,上身一件松色的衣裳,下面一條深綠色的裙子,臉上還敷了一層薄粉,是村裡為數不多的體面人了。
“哎呀,你個死丫頭嫁的是什麼人家,光是一個二嬸就比我們大碗村所有難纏的婦人還要難纏。我過去話都沒說幾句就趕我走,咋的,你們都不是一家子的,她充哪門子的長輩呢!”
謝荷香說起崔二嬸就是一肚子的氣。
宋宛臉上帶着笑意,心道:活該!
“這不是你找的人家嘛,收五十兩彩禮的時候怎麼不說不高興呢?”
謝荷香瞪她,覺得宋宛對她有怨氣。
但是想到她在自家的時候也還不是任她拿捏,除了蘇大姑的添妝,其他人的添妝也都給了她,這蚊子雖小也是肉啊。
她對今日來問宋宛要錢更多了些信心。
“宛兒啊,娘肯定是遇到了難處才來找你的。”謝荷香過去本來是想摟着宋宛的肩膀的,但是宋宛躲開了。
而謝荷香也有些不自然,雖說是親生的閨女,但是從來沒有親近過。
還是慕兒好。
她一眨眼,一個動作,慕兒就知道她想的什麼了。
雖說慕兒不是她肚子裡出來的,但是她永遠都是慕兒的娘親,慕兒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京城無依無靠的,多可憐。
于是,謝荷香就厚着臉皮道,“你妹妹去京城了,人生地不熟的,過得也不是很好。你最近聽說在做營生了,手頭怕是有不少錢吧,借娘一些。”
“五十兩彩禮還不夠你花?”宋宛冷冷道。
之所以她能無視謝荷香,一個是謝荷香自己所作所為沒有當娘的樣子,還有一個就是這五十兩在她心裡已經買斷了生育之恩了。
“那錢,那錢早就花沒了,吃喝都不要錢啊,你弟弟還要念書,哪哪兒都要錢。”謝荷香有些心虛地道。
然後見宋宛不吭聲,又趕緊催促,“趕緊地,那也是你妹妹,你倆也是有緣分,好歹也得湊個五十兩出來。”
“五十兩,你當我這是銀号呢,沒有!”宋宛拒絕。
“你沒有你不能開口問你男人要啊,誰不知道他開了一個野貨鋪子,那野貨都是山裡白得的東西,這都是沒有本錢的買賣,賺的想必不少。”謝荷香越說越高興,雙目炯炯的。
宋宛打斷了她的臆想,“你還是再生一個女兒養大賣了也賺個五十兩彩禮來得更快一些。”
謝荷香氣得鼻子冒煙。
心裡也知道宋宛不願意給這麼多,“四十兩不能再少了。”
“你從小抱過我一次嘛,給我喂過一口飯,把過一次尿嘛。我長到那麼大,都沒你這個人什麼事兒,第一次見面是為了你收人家五十兩銀子,我去嫁人。你覺得我憑什麼給你錢?”
宋宛掰扯給她聽。
果然謝荷香表情也凝滞了幾分。
但是她片刻就回過神來,甩着帕子道:“可是沒有我抱錯的這一樁,你能過十幾年好日子。三十兩,隻要給我三十兩,我就不來煩你了,再說本來也就是你搶了你妹妹的人生。”
“我沒有妹妹。”宋宛覺得謝荷香也是無可救藥了,她擡起腳就準備走。
沒走兩步,就感受到頸部一勒。
謝荷香從後面揪住了宋宛的衣裳。
“你做什麼!”
“我是你娘,你今天不拿錢出來,我是不會讓你走的。我還得狠狠的教訓你,我是你娘,我就是你的天,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。”
謝荷香猛拽了一把宋宛,一邊在路邊搜尋到了一根樹枝,拿在手裡準備教訓宋宛。
宋宛拉着領子,好不容易站穩。
看到謝荷香找的樹枝,忍不住笑了,若是她體型和崔二嬸一樣自己還會怕上幾分,就謝荷香這樣的和自己打,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。
“怎麼你還想打我,你配嗎?”宋宛說着狠狠地推了謝荷香一下,謝荷香往後踉跄了好幾步。
宋宛又奪走了她手裡的樹枝。
樹枝被宋宛折斷了,每折一下宋宛的眼神都要冷上一分,“我再跟你說一遍,要錢一分沒有。既然你要做好娘親,那你就憑本事賺錢啊,來問别人讨算什麼本事,那你何不如去大街上端個破碗,就說你那去當千金的養女可憐,看看有沒有人會施舍給你。”
宋宛的話也極盡嘲諷。
“你這個死丫頭,你被宋家教成了什麼樣子了,你不敬重長輩。”說着謝荷香的手腕高高地揚了起來。
沒想到巴掌還沒落到宋宛的身上,宋宛就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腕。
然後一下子推在謝荷香的肩頭。
“啊!”謝荷香驚叫一聲,自己踩到自己的裙擺就跌倒了,慌亂之下伸長的胳膊給宋宛也給拽倒了。
“你再敢動手打我一下試試,你别以為我不敢還手,你在我眼裡本來就什麼都算不上,别太高看你自己。”宋宛伸腿踹了謝荷香一下,說着柳眉都倒豎了起來。
這時,一個人匆匆的跑來,一把扶起了宋宛。
崔遣關心的眉眼落在宋宛的眼底。
宋宛不知道怎麼的,心裡的怒氣一下子就卸了,然後鼻子酸酸的,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。
“她打你了?”崔遣的劍眉都揚了起來,一臉怒容。
謝荷香也在地上踉跄地爬起來,對崔遣道,“這個丫頭不孝,你也不孝,我要去狀告你們。還我打她,這個臭丫頭差點沒把我打死。”
“滾!”崔遣回過身,凜冽的眼神看着謝荷香。
謝荷香恍如被卡了脖子的雞一樣。
她感覺恐懼從心底不由自主的溢出。
“可是慕兒無依無靠真的很可憐……”謝荷香滿臉心疼的咆哮道。
一陣拳風夾帶而來,崔遣的拳頭在離謝荷香鼻尖一寸的距離停住,“滾,否則什麼嶽母老母的,我照打不誤。”
“我走,我走……”
謝荷香察覺到崔遣是玩真的,他可是殺過人的獵戶,她咋忘了呢,想到這兒更是心裡升起一股惡寒。
她連滾帶爬的跑了。
“哪裡受傷了?”崔遣收斂起一身怒意,抓着宋宛的手緊張的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