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趕緊去找!”北霄寒心中忍不住慌起來,渾身都是血煞之氣。
自從登基為帝之後,北霄寒再也沒有這麼情緒外放過,一直都注意着收斂自己身上的煞氣,以免給衆人落下一個暴君的印象,可是現在,北霄寒卻顧不得這麼多了。
他隻要想到自己剛剛居然真的任由慕千兮一個人離開,而慕千兮現在又失蹤了,他心裡就又氣又急。
“早知道朕就該跟着地。”北霄寒說了一句,騎馬離開了皇宮。
然而離宮之後,北霄寒卻發現,自己連慕千兮最常去的地方有哪些都不知道,心下有些複雜難言,這幾個月,他忽視慕千兮太多了。
平日裡或許不覺得,可是這會兒,事實擺在面前,愧疚一寸一寸湧上心頭。
“永甯帝,你這是急着去哪裡?”宮烨然不限宮烨春和宮烨洪一道,出了宮便散漫地随便逛着,并沒有走出去很遠。
北霄寒沖着宮烨然點了點頭,打了個招呼,卻并沒有回答,騎着馬飛快離開。
“去查查,發生什麼事了。”宮烨然對身邊的手下道,“動靜小點,别讓人察覺了。”能讓北霄寒明知京都有城内不得騎馬奔馳的規矩卻依舊違反,莫非是慕千兮出了問題?
顯然不僅僅是宮烨然這般想。付寶霓站在不遠處,給自己的手下也使了個眼色,那人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。
大街上一側地酒樓裡,白憐伊和西門亮也看見了這麼一幕,兩個人顧不上吵架,白憐伊冷聲對西門亮吩咐道:“你趕緊讓你的人去查,本少主估計是慕千兮那個賤人出事了,要是咱們能夠趁着這個機會将慕千兮除去,還怕得不到元楚嗎?”
西門亮煩死白憐伊了,可是每當他想要擺脫白憐伊地時候,他體内的蠱蟲就會被白憐伊控制,做出些不符合他本意的事情來,一來二去,西門亮雖然恨極了白憐伊,嘴巴上也沒有松口過經常罵着,但是面子上也能過得去。
他冷哼道:“還用你說!”說罷,他“哐當”一聲踹開門,就離開了。
一時之間,京都各處,迅速動作起來。
北霄寒不是沒有察覺到,可是在龍吟衛接二連三回來彙報沒有找到慕千兮之後,他也顧不上去管這些人了,安排了人盯着,北霄寒帶着龍吟衛開始全城尋找慕千兮的蹤迹。
他自己先是去了郡主府和戰王府,随後又去了回春館和無名酒樓,但是都沒有找到慕千兮。
顧白芙今天也在京都,得知慕千兮失蹤之後,急忙聯系了明月巷的流夜姬,讓他們也幫着一起尋找。
“主子!有消息了,據說今天下午在,主母去了城東一直沒有回來。”
寒七察覺到北霄寒身上的低氣壓,說話越發小心翼翼,“另外,我們的人查到,城東有拂塵宮活動的痕迹,下午的時候,風雅山莊和東嶽樓,還有一股不知名地小勢力,都打探主母地下落,不過慕千兮都還沒有查到城東去。”
北霄寒已經在往城東地方向走了,“繼續查!另外,通知德福,明天的早朝取消。”他或許該好好想想,為什麼事情會到了這一步。
龜苓國國都,明月巷二樓春華亭。
“大人好長時間都沒有來了,可還是和以前一樣,來一壺大紅袍?”張婕笑盈盈地坐在原地,并沒有像樓裡其餘姑娘那樣主動上前去迎接來人。
來人而立之年,一身暗紋松綠的常服顔色低調卻布料上乘,明顯看得出來曆不凡,不過他對張婕卻十分寬和,自己找了個位置在春華亭坐下,揉了揉額頭道:“可以。”
張婕這才起身,動作娴熟地給來人泡了一壺大紅袍,她泡茶的隻是也說不上到底有什麼特别地,隻是看上去比較熟練而已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在對方看來,就是有一種特殊地味道。
來張婕這裡的這個人,是張婕當初陰差陽錯救下來地龜苓國丞相百裡玄邈。
百裡玄邈自從被張婕救下之後,偶爾回來張婕這裡坐坐,龜苓國不禁止官員狎妓,甚至還包養名妓的風俗,百裡玄邈來張婕這裡,一是覺得舒服,二來,也是為了給張婕撐腰。
“你要不還是跟我回府吧?”百裡玄邈看着張婕泡茶地動作,忍不住又提議道,“我百裡家雖然不能給你一個名分,但是養你這麼一個人也還是可以的。你在這明月巷,就算是再怎麼受衆人追捧,說到底也不是自由身。”
在百裡玄邈看來,他是真的為張婕着想了,他對張婕确實有着好感,年輕溫柔,又知情識趣,要不是礙于張婕還是救命恩人,百裡玄邈可能也就根本不顧對方地意願,直接将人納入後院了。
張婕不是沒有感受到百裡玄邈火熱的目光,正是因為清楚對方到底抱有什麼樣的目的,所以張婕才裝作不知,笑了笑道:“大人怎麼又說起這個了,您最近這麼忙,還要為阿婕的事情費心,那就是阿婕的不是了。”
張婕在明月巷化名阿婕。
她柔聲道,“大人還是休息一會兒,我去将窗簾放下來,外面的陽光太盛了。”
春華亭說是亭,其實也是一間屋子,是張婕在明月巷待客的屋子,隻不過是仿造亭子的格局建造的,雖然有些奇怪,但是風格獨特,但是吸引了不少人慕名而來,隻不過,也隻有張婕的入幕之賓才能看到。
百裡玄邈一看張婕的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是不想說離開明月巷的事情,他皺了皺眉道:“國都就要亂了,你要是不同我回府,到時候我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。”
張婕心下一動,卻按捺住了細問的心思,而是道:“大人應該明白,明月巷就像是我的家一樣,我在外面遭盡了颠沛流離,流落到國都的時候也受了不少欺負,差點就活不下去,是明月巷的媽媽救了我。”
“我是不可能離開的。”張婕道:“大人莫要挂心我,國都畢竟是天子腳下,就算是亂又能亂到哪裡去呢,總歸不會比我當初在外面浏覽的時候還要差吧。”
時至今日,百裡玄邈都還不知道張婕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,他一直以為,張婕隻是猜到了他是朝廷的官員,至于他是百裡家的人這一信息,還是他主動給張婕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