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錦堂他們剛剛換好衣服,就聽到一聲厲喝。
“什麼人!”
玉錦堂眼疾手快地捂住來人的口鼻,寒石配合着直接抹了脖子,流夜姬則是往空中飛快地撒了藥粉,聽到動靜跑過來的另外幾個人,剛剛到達此地,還沒有發出聲音,就軟綿綿倒了下去。
玉錦堂挨個接了接這些人,盡量讓他們倒在地上的聲音小一些,念叨道:“這個東西好,殺人放火出門必備利器呀,改明兒讓千兮妹子……诶 ,皇後娘娘,讓她再給我給點。”
危機解除,流夜姬望風,寒石和玉錦堂處理這些人,聽見玉錦堂的話,他難得也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山腳和山腰沒有什麼人,估計人都在山頂了,咱們還得再小心一些。”流夜姬皺了皺眉,“咱們趕緊離開。”
玉錦堂和寒石都沒有意見,兩個人跟着流夜姬飛快離開。也幸好他們離開得還算是及時,他們前腳剛走,後腳就有人循着血腥味找了過來。
神山上面的人比玉錦堂他們想的要多多了,尤其是這裡的人或多或少要麼體内有蠱蟲,要麼是養蠱的,對血腥味十分的敏感,玉錦堂他們有意将這裡攪亂渾水摸魚,并沒有處理屍體,所以很快就有人發現了。
“山上有外人混進來了!”那人高呼!
整個神山都像是開水一樣一下子就沸騰起來,不少人進進出出到處搜尋,就連剛剛到達山頂的劉友一行人,也被攔着又搜查了一遍。
劉友皺了皺眉道:“大人,我們是奉命前來搬運東西地,要是耽誤了時間,少宮主那裡隻怕不好交代。”
他對面的人外面攏着一身黑袍,刻闆的聲音像是地上的沙礫摩擦,“這是規矩。”
劉友知道這些人都不是正常人,雖然不滿,但還是忍了,“那現在你們也搜查完了,可以讓我們搬東西了吧?”他其實心頭有點慌,想起來在隊伍後面失蹤的那三個人,但是又搖了搖頭,覺得不可能。
或許潛意識裡,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疏忽會讓人混進來。
腐爛潮濕的屋子外面,流夜姬趁着劉友和神山上面的人交涉,帶着寒石和玉錦堂兩個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養蠱的屋子裡面。
這些屋子都是用石頭砌起來的,石頭被打磨得光滑平整,上面刻畫着各種各樣詭異黑暗的畫面,屋子裡面隻有一盞昏黃的燈火,一走進去就是沖天的血氣和腥臭腐爛的味道,那燈火之下,居然能夠将整間屋子看的清清楚楚。
“這是美人燈。”玉錦堂臉色發白,傳言美人燈是用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子頭骨煉制的,燈火可終年不滅。
屋子裡隻有一個長方形的石槽,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楚,反倒是石槽的邊緣,什麼都有,内髒、泥土、皮毛……
玉錦堂甚至看到了活人的手掌。
許是察覺到活人的氣息,石槽裡面發出“窸窸窣窣”的響聲,仿佛有什麼東西動起來了。
“這是傀儡蠱。”流夜姬給兩個人傳音道。
屋子裡又走進來兩個人,木讷地從幾個大盆裡掏出鮮肉,一塊一塊地抛到了石槽裡面。
玉錦堂強忍着不适,和流夜姬寒石也學着他們将鮮肉抛到了石槽裡面,隻不過與此同時,他們還在肉裡加了一些其他的東西。
給這些蠱蟲喂完之後,他們又溜進了下一個地方……
屋門口,劉友看清楚大缸子裡面的東西之後,雖然早就有所準備,但是還是腿腳一軟,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。
“大人,這東西……”老四吞了吞口水,聲音發顫地道:“這些東西真的不會傷害我們嗎?”
老四跟随劉友多年,對于這一次上神山來取東西,是取什麼,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,可是這會兒,還是忍不住心慌。
他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咀嚼着血肉的蟲子,這會兒隻覺得自己身上到處都不對勁了。
“桀桀……”站在他們面前的負責人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,拉扯着嗓子發出粗粝的大笑,道:“還真是天真呢,這些蠱蟲已經記住了你們的氣息,你們從離開山頂開始,必須每時每刻都要給它們喂血,要不然……”
他又笑了笑。
老四已經被吓得兩眼無神了,本能地急切道:“要不然會怎麼樣?”
“你以為這些血肉是從何而來?”那人似笑非笑地道了這麼一句,看到老四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,嗤笑了一聲,拍了拍手,又有兩大缸蠱蟲被擡了出來。
他當着劉友他們的面,還伸手撥弄了一下,“今天這些傀儡蠱怎麼都沒精打采的?你們是不是沒有好好地給他們喂東西!”說到蠱蟲,他刻闆地聲音都生動了一些,整個人說話多了些人氣。
“沒有。”後面的人硬邦邦道。
那人沒有說什麼,對劉友道:“趕緊下山吧,再不走,就把你們當養料了!待會兒我還要去尋找這山上多出來的養料呢。”
劉友咽了口口水,欲哭無淚,他要是知道這次上山拿這些寶貝還有可能賠上自己的命,他肯定不會來的!
可是劉友不敢反抗,他示意衆人擡着大缸,顫顫巍巍地往山下走去。
突然希望,永甯帝趕緊攻城吧。
劉友剛剛走到下山的路口,就聽到山頂突然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哨聲,仿佛将整個人地靈魂都穿透了!不等他細想,就見一道絢麗的火花如同遊龍蹿上了山頂的天空。
“蠱蟲被人殺死了!”
“蠱巢被人毀了!”
“攔住劉友他們!”
……
山頂頓時亂做了一團。
蕭山郡城裡,白憐伊從一開始地胸有成竹,漸漸有些煩躁起來,“劉友怎麼還不回來?還有北霄寒,他是在搞什麼鬼?為什麼不打!”
白憐伊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,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她忽略了。
就在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的時候,她看到了神山山頂突然蹿出來的兩道火花,一道她不認識,一道是她拂塵求助的信号。
“該死!”白憐伊臉色難看至極,終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