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:挫敗,離了他不能活
第158章:挫敗,離了他不能活
他一把接過毛巾,唇角的弧度慢慢擴大,三兩步走到她前面,“媳婦,我洗了的。你若不信,親自檢驗一番?”擠眉弄眼,神色壞壞的,痞痞的。
何苗氣結,伸手捏住了他兩邊唇角,往兩邊扯着肆虐拉伸,“我檢驗,我好好的檢驗!”
齊一鳴感覺臉皮子都要被她扯得裂開了,卻仍不怕死地抓着她的手,作勢要往下拖,“媳婦,你檢驗錯地方了。”
“齊一鳴!”何苗氣得狠狠在他腳面踩了一腳,那力道大到恨不得将他腳給踩碎了。
齊一鳴抱住腳發出一聲悶哼,“苗兒,你謀殺親夫麼!”
見他吃痛,何苗心裡無比的舒暢,忍住笑,“還擦不擦頭發的你?”
齊一鳴站直了身子,把毛巾遞給了她。
她四下裡看了一眼,見荔枝樹下有兩張木墩,便示意他過去坐下。
然而,他比她高出一個頭,坐下的兩人,仍存在着身高差。
他二話不說彎腰把腦袋伸了過來。
何苗勾唇一笑,抓着毛巾幫他擦拭。他的頭發柔軟黑亮,她都舍不得用力擦,隻是用毛巾裹着抓揉。
隻是,這人好不正經,她擦着擦着他就将抱住了她的腰身,把頭埋在了她胸前。
她打了他一下,“齊一鳴!你再不老實,我可不管你了啊!”
他不管,就是蹭啊蹭,跟個受了委屈求安慰的小孩似的。
何苗咬牙,抓住了他的耳朵,狠狠一揪。
“嘶......好痛,斷了斷了。”他做出痛極誇張的表情,惹得她“咯咯”的笑。
可下一刻,他卻是目光灼灼注視着她,裡邊深藏着一絲情意。
她臉上一熱,隻覺得心都漏跳了一拍,不自在地别開臉。
“我、我走了。”她慌忙起身。
手卻被人重重拽住。
他也不說話,隻是固執地抓着她的手腕。
夜色中,兩人紊亂的呼吸聲清晰可聞。
何苗的心髒跳得快要從胸口裡蹦出來,心裡有些抗拒,卻又暗暗有些期待。
期待什麼,她并不知,她的腦子很亂,理不出頭緒來。
空氣裡似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發酵、升溫,驅散了夜間的寒涼。
一枚彎月仿若似怕驚擾了什麼,羞嗒嗒地躲在了雲層裡,四下裡的風也停止了。
何苗她覺得呼吸困難,快要窒息在這暧昧的氛圍下,正要說話,耳邊卻聽見他一聲輕笑,接着他的手環過她的肩,“不是說上茅廁?”
攬着她往前走去。
這思維跳躍太快,何苗腦子都是懵的,被動地跟着他的步伐,心裡說不出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,總覺得有點淡淡的怅然若失。
走了兩步,他忽然又頓住了腳,掐了掐她的臉,“傻丫頭,你出來不帶火,是想摔到裡頭去嗎?”
月色下,他深邃的雙眸帶着溫柔,溫柔中帶着暖意與情意,何苗瞧着心中越發不是滋味,隻淡淡地道,“家裡隻有一盞油燈啊,都留在房裡給孩子了。”
齊一鳴拍額,“是我的錯,對不住。”這段日子,他什麼都記得買,唯獨忘了油燈。
“不如你把茅廁門開着,讓月光透進去,不用油燈了。”
何苗瞪他一眼,進了茅廁,認準落腳的位置,便“啪”地關了柴門。
把門開着,不臭嗎?她解手的聲音發出去,被他聽見,不丢人嗎?
真是的!
“你先回去啊,不用等我。”她憋着不敢排,生怕他聽見聲音。
然而,外面寂靜無聲,不知道他走還是沒走,她快要憋不住了!
“齊一鳴,你在嗎?”
良久,才聽見他說,“我在想你是大還是小?若是大的,怎麼的沒見你帶草紙?”
大......草紙......
何苗腦子一炸,她是真的忘了!
在前世,廁所理本身就具備廁紙這個東西;在村裡的茅草屋裡,原主防止王婆子偷去用,草紙也一直她床頭的小矮櫃上,觸手可得,她穿過來後,一眼便瞧見,也就不會忘記。
可來到這裡......
她羞憤欲死,氣得想仰天長嘯。
而令她更為絕望的是,齊一鳴又補了一句,“媳婦,咱們好似沒把草紙從家裡帶出來?”
也就是說,根本沒有?
啊,讓她死了算了!内心一千匹羊駝奔騰而過,她不禁雙手捂臉,眼淚都出來了。
“媳婦,你莫急,我這便給你拿去。”
外面傳來他遠去的腳步聲,她松了口氣,而後含着淚解決生理問題。
可等她好了,他還未來。
四下裡靜悄悄的,茅廁裡黑漆漆,不知風吹到哪裡,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響,似有無數的妖魔鬼怪隐藏在暗處。
她穿過來第一次上茅廁被吓個半死的場景又重現了!
外面冷風不斷灌入,吹得四周嗚嗚作響,她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想起前世在電影裡看到過一部靈異片子,一個女子上廁所,突然從馬桶裡伸出一隻鮮血淋淋的手......
瞬間有股寒意從背脊竄到腦袋,她全身都冒出了冷汗,抖着聲音吼,“齊一鳴,你來了嗎?”
然而,回答她的隻有風聲,似有無數的冤魂在哭泣。
感覺背後或者屁股底下,似有無數隻手伸出......
她吓得閉上了眼睛,腦子都快炸開了,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,“齊一鳴,你個混蛋,你再不來,我就要死了,我要沒命了,嗚嗚......”
崩潰大哭。
齊一鳴一回來,便聽見她在哭,也不知哭了多久。
他心一窒,“媳婦?”
何苗仍嗚嗚的哭,齊一鳴心急,将柴門往前一推,再一拉,柴門上那個那個挂在牆上的小扣子便掙斷了,他站在了何苗的跟前。
何苗抽泣着擡起頭。
逆着光,看不清的他樣子,卻感覺如天神一般高大挺拔。
......
從茅廁出來,兩個人都有些尴尬。
何苗沒有問他去哪裡弄來的草紙,他也沒說他去隔壁當了一回梁上君子,兩人彼此沉默着一前一後往走到院子裡,月光将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,時而重疊,時而分開。
齊一鳴受不了這沉默氛圍,停了腳步,正要說話,何苗正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,哪裡還有心思想聽他說什麼,隻繞過他,悶不吭聲地快步走到水井旁。
她提起水桶想打水洗手,可手一滑,水桶便“咚”的一聲掉井裡去了,她傻了眼,呆愣着。
今晚的打擊真是夠了,她心裡湧起難以言喻的深深的挫敗感。
害怕黑暗,害怕茅廁,甚至還怕鬼。若是沒有他,她可能真的無法在這個年代生存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