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王祖說着，稍微停頓了一會。

　　秦天也不着急催促，而是靜靜等待對方的下文。

　　沒辦法。

　　對于他來說，上古的事情，可能僅僅是些謎團。

　　可是。

　　對于少年王祖來說，那卻是百萬，甚至幾百萬年前的事情，哪怕是親身經曆，也需要點時間回憶過去細節。

　　果然。

　　過了片刻後，少年王祖繼續道：“那位初代司命，後來收了一名純血人族為弟子，司命道統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，從獨立于五域之外，不幹涉上古王族之事，變為了立志複興人族。
”

　　“哦？
”

　　秦天略微挑眉，眼中帶着好奇，“這麼說，他們成功了？
”

　　“算是，也算不是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意味深長地看着他：“上古這個時代，的确是被司命一脈終結，不過，并非所有人，都被她們擊敗封印，有些人，是自願封印沉睡，以等待大世到來。
”

　　“大世？
”

　　秦天眼神微微一動，他隐約知道，對方所說的大世，應該就是當下。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點了點頭，語氣複雜道：“比如我等，就是自願沉睡避世，當初我被掠奪了一條大道後，實力大打折扣，我本就不是那狗雜種的對手，想要為女兒報仇，就隻能潛伏起來，等待時機。
”

　　“可前輩不是說，你是被災強行喚醒的？
”

　　秦天眉頭微皺，不動聲色地看向對方。

　　“差不多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語氣平淡，擺了擺手道：“你該知道，我極王一脈，擁有跟司命道類似的能力，對危機和氣運，有遠超常人的敏銳感知。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秦天點頭。

　　少年王祖道：“原本按照我的預感，也該是在最近幾年内醒來，災不過提前喚醒了我幾年，不過，從昨日見到你的時候，我就确定，大世已經到來了。
”

　　“哦？
”

　　秦天故作好奇地挑眉道：“這麼說，前輩覺得，我是這大世中的變數？
”

　　“沒錯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格外坦然，目光平淡地看着秦天：“我沉睡前，人族氣運已經被瓜分殆盡，純血人族，更是繁衍存活艱難至極，因為氣運被奪的緣故，哪怕人族出現了強者，大道，卻會出現各種缺漏。
”

　　“就連司命一脈的曆代傳人，大道盡頭，都出現了斷裂。
”

　　“故而……”

　　“他們始終無法踏上，初代司命所達到的境界。
”

　　說到這裡。

　　他又稍微停頓了一下。

　　秦天看到，少年王祖的眼中，有金光閃爍，那銳利的目光，似乎洞穿了自己的身體，在觀察自己的本源大道。

　　他當即一愣：“本源氣？
前輩修煉過本源訣？
”

　　少年王祖聽聞也是一愣：“你知道本源訣？
”

　　他眼中的震撼，絲毫不比秦天少，甚至猶有過之。

　　原因很簡單。

　　他是初代司命成道前的強者，而當時，本源訣并不算什麼秘密，隻要是純血人族，或者與人族交好、得到氣運饋贈的強者，都可以修煉這門秘法。

　　隻是後來。

　　五大王族當道，極王族不問世事，隻顧自己隐居。

　　而另外四大王族，卻是極為默契，族中強者盡出，生生殺淨了通曉本源訣的人。

　　以免……

　　人族再出頂級強者，通過本源訣彌補大道缺憾，重新奪回當初的氣運。

　　從那時起。

　　本源訣的存在，從歲月長河中，已經埋葬了近百萬年。

　　此刻。

　　從秦天口中聽到這個名字，少年王祖又怎能不震撼？

　　“看來，老朽還是有些低估你了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意味深長，頓了頓，歎息一聲道：“也罷，你知道的越多，底牌越多，便越有可能打破當下的局面，不過你需注意，本源訣，千萬不可外穿。
”

　　“哦？
”

　　秦天再次挑眉，不過這次他沒有裝傻充愣，而是道：“前輩是說，天地變法？
”

　　“沒錯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再次意外，不過很快，神色便恢複了平靜：“當初人祖開創本源訣時，就曾引起過天地變法，那一次，人族氣運被消耗了整整七成，才勉強保住人族傳承不滅。
”

　　“如今……”

　　“本源訣隐世百萬年，一旦傳開，天地變法的威力，将不是你能想象的。
”

　　秦天眼神微微一動。

　　從對方這話中，他判斷出，本源訣最初問世的時候，引起的天地變法，并非饋贈，而是劫難。

　　“天地變法固然可怕，不過，五域人族現在的情況，前輩也看到了。
”

　　秦天也懶得跟對方兜圈子，坦然聳了聳肩膀道：“你自己也說了，聖境大戰後，災必會對北域下手，既然這樣，還不如賭上一把。
”

　　“若是劫難，我大可在百聖盟總舵引發，以天地變法之威，來為人族謀取一線生機。
”

　　“你……”

　　少年王祖定定地看着秦天。

　　過了一陣。

　　他才歎息一聲道：“你這家夥，比我想象中還要狠，不光對别人狠，對自己也夠狠，你知道，天地變法的劫難一旦降下，将會有何等後果？
”

　　“五域氣運衰頹多年，天地劫難的威能，未必有多麼強，但轟殺開道境，如家常便飯般輕松。
”

　　“我知道。
”

　　秦天的神色平淡如水，身形一晃，竟是瞬間失去了實體，化為純粹的天地靈氣之軀：“天地劫難的威力再大，也隻是針對武者，我如今已是聖靈之軀，随時可化歸為靈氣，哪怕在天地劫難中洗澡，也不會受到半點損傷。
”

　　“這……”

　　少年王祖臉色微變，片刻，才重新恢複正常，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秦天：“倒是忘了，你還有這本事，五域中誕生的那尊先天聖靈，被你收服了？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秦天沒有詳細解釋，甚至提及天地聖靈幾個字，他眼中還閃過幾分黯然，“不算收服，情況複雜，不便多言。
”

　　“無妨。
”

　　少年老祖擺擺手，話鋒一轉道：“老朽倒是明白，為何看到你時，老朽會感覺大世已經到來，你的底牌太多了，哪怕是融道甚至合道境強者，底蘊也未必比得過你。
”

　　“這樣吧。
”

　　“你若哪天，準備帶着天地劫難前往百聖盟……”

　　“可要提前跟老朽說一聲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