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的本源大道……有些奇怪。
”

　　“此事有些蹊跷。
”

　　秦天不動聲色地收回眼底情緒，傳音道：“等回頭再說，我剛才離開的時候，中州百聖盟的實力，比當初更強了，恐怕如今其他幾域，也被他們攻下。
”

　　“那怎麼辦？
”

　　澹台冰棠眼中閃過幾分凝重。

　　原本。

　　以她的性格，無論什麼事情，都會先自己思考決斷。

　　可是現在。

　　中州的局面變化，不說聖境遍地走，其實也相差不大，兩年多前，百聖盟便可派出上百聖境追殺他們，如今……以她還不到聖境的實力，面對任何事，都有一種無力感壓身。

　　“我建議先回萬寶帝城。
”

　　秦天想了想，不動聲色道：“不過，我對五域這邊地形不太熟，也不知道我們現在何處。
”

　　“這倒不難。
”

　　澹台冰棠立刻看向衆人：“諸位前輩，有誰認得這附近地形？
”

　　“這裡是中州跟西漠交界。
”

　　衆人之中，立刻有人開口道：“當初我千星聖地，便坐落在這附近，這周遭的地形我很熟悉。
”

　　“多謝前輩。
”

　　澹台冰棠點點頭，然後看向秦天：“從這裡到北域，幾乎要橫跨整個中州。
”

　　秦天眼角微微抽搐，眼中也露出幾分尴尬。

　　先前。

　　他為了不打草驚蛇，離開的時候，也根本沒有去管什麼方向，不料居然跑到了這麼遠的地方。

　　“秦天，你可有什麼打算？
”

　　天元聖主看向秦天。

　　他是聖将境巅峰。

　　可是此刻。

　　不知為何，他隐隐有種看不透秦天底細的感覺，短短兩年多的時間，秦天實力的變化，令他都感到有些……恐懼。

　　“我打算先去北域。
”

　　秦天并未隐瞞，坦然道：“北域那邊，我和冰棠閣主離開時，澹台老祖攜萬寶帝城駐紮，我的一些重要親友，也都在那邊，我打算，先去那邊看看。
”

　　“澹台老祖？
”

　　天元聖主一聽，眼中立馬露出幾分意動。

　　他看向衆人道：“當初中州，澹台老祖一行，算是最為頂尖的強者，如今大世變化，光憑我等獨木難支，我打算跟秦天一同去萬寶帝城，不知諸位作何打算？
”

　　“我也去。
”

　　龐老鬼此時已經飛了回來，看向秦天的眼神充滿古怪，似是忌憚，又像是恐懼。

　　見秦天望向他。

　　龐老鬼有些尴尬：“咳咳……那啥，秦天，我比你癡長個幾千歲，叫你聲賢侄不過分吧？
”

　　“前輩有什麼話不妨明說。
”

　　秦天不動聲色地看向對方。

　　龐老鬼猶豫了一下，直言道：“那個……你是靠肉身踏入聖境的？
”

　　“怎麼？
”

　　秦天微微挑眉，有些疑惑地反問：“前輩修肉身道，難道不是肉身成聖？
”

　　這話一出。

　　不光是龐老鬼，就連趙天聖的臉上，也露出幾分尴尬。

　　秦天眉頭頓時微微一皺。

　　他的意識跟肉身融合時，肉身便已經超越了不滅金身境，真正踏足肉身成聖的境界。

　　而且。

　　在他上一世的時候，世間也有不少肉身成聖的功法，故而，在他看來，肉身成聖并不算是什麼太過稀罕的事情。

　　可是。

　　此刻龐老鬼和趙天聖的反應，卻讓他發現，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樣。

　　果然。

　　龐老鬼歎息一聲道：“早在萬年前，也就是近古時代徹底終結的時候，能夠肉身成聖的鍛體術，便已經徹底消失了，我等肉身道，都是氣血修煉到不滅金身，然後轉修真氣。
”

　　秦天一愣。

　　趙天聖繼續道：“沒錯，我們現在的聖軀，其實算是僞聖軀，乃是修為破了聖境後，又靠真氣和道韻不斷打磨，才超越了不滅金身境界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秦天沉默沒有開口。

　　他思索了一陣，對二人道：“兩位前輩若是不介意的話，可否向我展示一下你們的大道？
”

　　“這……”

　　二人微微一愣，猶豫了片刻，趙天聖才道：“倒也無妨，聖境強者展現本源道，算是件比較忌諱之事，可若是你能看出端倪，我倒也覺得沒什麼。
”

　　說罷。

　　他身後大道虛影顯化。

　　在别人看來，這便是一條通體血紅，混雜着真氣的肉身大道。

　　可是此刻。

　　從秦天的眼中，這條大道卻是截然不同。

　　“斷了。
”

　　秦天眼神微微一動，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。

　　當初重生之前，他在北辰帝宮的時候，也曾為不少後輩傳人們，檢查過他們的本源大道。

　　此刻。

　　第一眼看到趙天聖的本源道，他便發現，對方的大道，在某一節點處，似被人斬了一刀般，憑空斷成了兩截，而這個斷點，等比換算的話，正是在千丈左右。

　　“這便有些耐人尋味了。
”

　　秦天雙眼微眯，眼中神情稍顯複雜，“比起我前世那個時代，趙天聖的本源道被人又多斬斷了一次，而我那個時代，武者便無法接觸歲月長河，比起司命那個時代，也像被人斬斷了一截。
”

　　“這麼看來……”

　　“似乎有人在暗中做了什麼手腳。
”

　　秦天的神情越來越複雜。

　　趙天聖見狀心中有些發慌：“咳咳……那啥，秦天，你到底看到了什麼？
”

　　秦天沒有直接回答。

　　他看向身邊的龐老鬼：“你也顯化一下本源大道。
”

　　他的語氣極其平淡。

　　可是。

　　龐老鬼卻感受到，這平淡的聲音中，藏着一股難以拒絕的威嚴，竟是令他幾乎本能般，下意識地聽命照做。

　　刷——

　　又一本源大道，展現在秦天眼前。

　　“果然！
”

　　秦天眼神陡然一動。

　　這一刻。

　　他突然明白，為何自己看到澹台冰棠的大道時，就感覺不對勁，隻是說不出哪裡不對，光感到有點蹊跷。

　　如今。

　　看到兩名肉身道武者的大道，他頓時明白，原來，不對之處在這裡。

　　怪不得。

　　在近古時代結束過後。

　　五域武者難入道境，甚至幾乎可以說是無法進入道境，聖王境便已經是巅峰。

　　原來。

　　他們的本源大道，在暗中……被人斬斷了一截！

　　“可以收起來了。
”

　　秦天不動聲色地看向二人，語氣有些沉重：“我大抵明白了問題所在，不過……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