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天聽到這裡，已經徹底有些呆滞了。

　　少年王祖則是繼續喋喋不休：“好些年沒敞開絮叨了，老朽雖生性淡泊，但憋了這麼久的秘密，能找個人分享分享，倒也挺有意思。
”

　　秦天回神過來。

　　他看向少年王祖，不動聲色地提出質疑：“前輩應該知道，末代司命背後，操控一切的執棋者，就是初代司命吧？
”

　　“當然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看了他一眼，神色平淡道：“你是想說，既然道統歪了，為何不撥亂反正，讓真王族的人，取代司命一脈，對嗎？
”

　　秦天沒有開口。

　　不過。

　　他顯然是默認了少年王祖的疑問。

　　後者笑道：“理由很簡單。
”

　　“在她眼裡，真王也好，人族也罷，她已然跳出此方天地，成為我等無法理解的存在，那這天下芸芸蒼生，于她而言，不過是活着的祭品養分。
”

　　“老朽問你。
”

　　“你來這條小胡同深處的一路上，可記得自己踩死過幾隻螞蟻？
”

　　秦天聞言頓時沉默了。

　　其實先前。

　　鬥便跟他暗示過，司命背後的執棋者，也并非純善，隻是他沒想到，少年王祖會跟自己說得如此殘酷直白。

　　過了片刻。

　　秦天壓下心中翻湧的思緒。

　　對他而言。

　　成為源地之主，煉化歲月長河，這都是很遙遠的事情。

　　當下。

　　他還是要想辦法，将顧凝霜帶回萬寶帝城，在聖境大戰爆發前，盡可能削弱對方針對自己的底牌。

　　于是。

　　秦天将話鋒轉移回來，沉聲問道：“前輩先前說了要合作，不知具體有什麼打算？
”

　　“你需要的一切，老朽都可以配合你。
”

　　少年老祖也不客套，直接開出了自己的條件：“老朽現在需要你做的，就是盡快變強，一年之内，若你沒有踏足道境，老朽便會自行離去，合作之事，便當做未曾發生過。
”

　　“若達到了，老朽便會繼續為你所用。
”

　　他說到這裡稍微停頓。

　　過了片刻。

　　少年王祖才沉聲道：“至于我最終想要的，便是那家夥身死道消，奪回老朽自己的大道。
”

　　秦天恍然。

　　他看向對方，神色平淡道：“一年……道境，前輩倒是看得起我。
”

　　“怎麼？
”

　　少年王祖微微挑眉，收起老成之姿，露出幾分少年輕佻的神情：“對你來說很難嗎？
若老朽沒有看錯，你這具聖軀，乃是先天聖靈本源所鑄，體内神魄，甚至比老朽巅峰時還要強大。
”

　　“如今而言。
”

　　“老朽也勉強算是五域第一強者。
”

　　“有我支持你，一年還達不到道境，那……你也配跟那些幕後執棋者同世争鋒？
”

　　話音至此。

　　少年王祖眼神不再輕佻，而是充滿鋒銳，那眼神銳利得，仿佛要刺破空間，穿透秦天的身體。

　　後者聞言笑了。

　　“聽前輩這麼一說，我倒是覺得，一年道境，也未必不可一試。
”

　　他眼中閃過幾分鬥志。

　　就在這時。

　　少年王祖的動作微微一頓，眼中閃過幾分意外：“奇怪……”

　　“怎麼了？
”

　　秦天立刻皺眉看向對方。

　　“你體内到底還藏着什麼東西？
”

　　少年王祖目光充滿複雜：“老朽這準帝境界的本源世界，竟然在被九股強大的力量同時沖擊，若非這幾道氣機沉睡太久過于虛弱，恐怕連老朽的本源世界，都要被對方轟穿了。
”

　　“九股？
”

　　秦天先是愕然，然後陡然反應過來。

　　沖擊少年王祖本源世界的……

　　該不會是鬥，和她口中那些兄弟姐妹吧？

　　“罷了罷了，老朽便不留你了。
”

　　少年王祖擺了擺手，語氣平淡道：“這座大陣我替你煉化，明日一早，我會抹除其中殺機，親自送到你的面前。
”

　　頓了頓。

　　他又補充道：“等你目的達到，就從南疆離開吧，夢王族現在還不能亂，他們的存在，能用來制衡百聖盟中的一些人，除非你實力，真正強大到斷層，否則……”

　　“想覆滅王族，隻會比你想象中更難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秦天也不廢話，剛剛點了點頭。

　　下一刻。

　　他眼前空間陡然轉換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，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自己的本源空間當中。

　　面前。

　　金光燦燦的本源大道上，除了鬥的虛影外，還有八道距離極其遙遠的虛影。

　　哪怕以秦天的目力，也根本看不清這些虛影模樣。

　　刹那間。

　　他們似乎是察覺到，秦天已經恢複正常，八道虛影從後往前相繼隐沒。

　　鬥則是皺着眉，從秦天本源大道上飄過來：“你怎招惹上我那個時代的人了？
”

　　“你那個時代？
”

　　秦天一愣，而後反應過來，對方說的，是上古之前的時代。

　　他不動聲色試探道：“鬥，問你個問題。
”

　　“嗯？
”

　　鬥雖有些疑惑不解，可聽到秦天這麼說，還是忍住提問的沖動：“那你先說。
”

　　“上古之前，就是你們那個時代的武者，有人能活到現在嗎？
”

　　秦天沉聲問道。

　　“當然有。
”

　　鬥聞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：“壽元這個東西，乃是上古開啟，人族氣運被蠶食瓜分後，才困擾人族武者的，在此之前，人皇和人祖那個時代，哪怕是普通人，不修武道的凡人，活個三五百年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”

　　“武者隻要到了聖境，便幾乎與天地同壽。
”

　　秦天微微一愣。

　　鬥則是說着說着，語氣中帶着幾分懷念：“那場瓜分人族氣運的大劫，其實也有人躲了過去，他們藏在天外天異空間中，靠着特殊的天地法則，保留了自身的部分氣運。
”

　　“除此之外，還有些跟人族交好的族群。
”

　　“在人族氣運失守的時候，人祖們主動送出去一部分氣運，那些家夥，如果靠着氣運支撐，關鍵時刻，崩碎大道續命的話……應該也能活很久。
”

　　說到這裡。

　　她終于停了下來，疑惑地看向秦天：“你問這個幹什麼？
”

　　秦天沒有回答，而是反問：“那……你可認得‘極’這個人，他自稱極王一族的初祖，好像和什麼文武二祖……關系不錯的樣子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