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麼會出現在歲月長河裡,對吧?
”
秦風微微一笑,語氣格外輕松從容:“原因很簡單,我和咱爹,都沒你想象中那麼簡單,這個理由夠了吧?
”
秦天眉頭頓時緊鎖。
初代司命目光陰沉地盯着秦風:“你……為何沒有被驅逐?
”
“驅逐?
”
秦風聞言頓時笑了,目光玩味地看向初代司命:“說什麼呢,五域就是我家啊,我一個土生土長的烏風城土著,在五域生活了二十六年,你祛除域外之人,管我毛事?
”
“你——”
初代司命臉色微變。
秦天此時神色也很複雜,他此刻的驚訝程度,絕不亞于先前,猜出混元天帝是衆生道分身的時候。
“行了,懶得跟你廢話。
”
秦風嘴角微微上揚,神情戲谑,語氣嘲弄:“我看有些人,是成為别人太久,已經忘記自己是誰了,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,五域鎮守副将,古真之女,古玲珑小姐?
”
初代司命瞳孔驟然收縮。
突然。
她的身影劇烈混亂,仿佛有無數道靈魂,在撕扯這道身體,争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一般。
時間足足過去半柱香。
她的身影才漸漸恢複了正常,目光意味深長地看着秦風:“我當是誰,原來是武祖長子風殿下。
”
“武祖長子?
”
秦天瞳孔驟然一縮,臉色也陡然變得複雜起來,他看向秦風,神情劇震道:“這麼說……父親是武祖?
”
他此刻有些難以置信。
早先在烏風城的時候,秦天曾用自己的神魄,探查過秦烈和秦風,卻沒有發現半點端倪。
可沒想到。
就是自己這一世,身邊最為親近的兩個人,竟然……是在上古時代開辟之前,統轄太古人族神朝的二祖之一?
!
“有些事,我們的确瞞了你。
”
秦風沒有否認,聳了聳肩膀道:“事出有因,我現在還辦法跟你解釋,在你成為真正的源地之主前,知道太多,對你非但沒好處,反而很危險。
”
秦天眉頭微微皺起。
這一刻。
他想到了一些事情,想到了自己是轉世重生而來,如若秦烈是武祖的話,那自己…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可算是奪舍了武祖之子的身體……
想到這裡。
他的神色有些複雜。
秦風似乎看出他的想法,身影一閃,來到他身邊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别想太多,以後有機會,我會跟你解釋的,現在簡單點告訴你,就是你的靈魂太過強大,初生時,肉身無法承載你神魄的力量,所以才渾噩混沌了十幾年。
”
秦天一愣。
就在這時。
初代司命已經冷靜了下來,目光冰冷地看向兄弟二人:“出乎意料的反轉還真不少,不過,風殿下,若我沒有看錯的話,如今的你不過是一道投影,而非本尊降臨,想必武祖殿下也是如此。
”
“我姑且還是這源地的主人,隻憑兩道虛影,你們……恐怕還無法對我做什麼。
”
“說得不錯。
”
秦風笑眯眯地看向對方,上下打量了一眼後,咂舌道:“當初娘親還打算讓我娶你,現在看來,幸虧當年我拒絕了,娶個幾千萬重人格的瘋子,想想都覺得可怕,更可怕的是,分裂了幾千萬個分身,竟然沒一個帶腦子的。
”
“你就沒發現,歲月長河并不完整嗎?
”
“什麼?
”
初代司命頓時一怔。
下一刻。
她的意念掃過自己身後支流,又掃過了秦天身後的支流,陡然反應過來,神色微變道:“怎麼可能……歲月長河……被人截取了一段?
”
“發現得太晚咯。
”
秦風冷笑一聲,擡手虛空一指,緩緩開口,聲音威嚴:“以我之血,開汝之道,祖印來!
”
話音剛落。
咔嚓——
歲月長河空間崩裂,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光符箓,出現在了初代司命和秦天二人中間。
同時。
秦風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見:“小天,我和父親先走一步,我二人本尊并不在此界,等你成為了真正的源地之主,我們……會想辦法聯系你。
”
秦天一愣,旋即反應過來:“你們的處境……很危險?
”
“差不多。
”
秦風的聲音多了幾分苦澀:“現在告訴你也沒用,你還幫不上忙,别想太多,努力變強,最少,也要比上一世更強,才能幫到我們。
”
聲音漸漸遠去。
到最後。
這聲音似乎完全消散于天地間。
這時。
那破空而來的符箓,和突然出現的身影,也從最初的模糊變得清晰。
秦天視線掃過,瞳孔再次一震:“凝霜?
!
”
沒錯。
此刻出現的人,赫然正是顧凝霜。
不過。
她這次并未處于昏迷之中,而是睜着眼睛,目光平靜地看着秦天。
隻一個眼神交彙。
秦天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。
因為他突然認出,這身體的确是顧凝霜的身體,可跟自己對視的人,卻并不是顧凝霜。
“又見面了。
”
顧凝霜緩緩開口,聲音恬淡空靈,帶着幾分俏皮于狡黠:“借你朋友的身體躲了一陣,這裡……是歲月長河,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待。
”
“你是……”
秦天若有所思地看着對方,“災?
!
”
“是我。
”
顧凝霜緩緩點頭,寄宿在她體内的災,緩緩開口:“不過,嚴格意義上來說,我不是災,而是……她的另一面。
”
秦天眉頭微皺。
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,不過好在,他能明白對方要表達的意思。
這個隐藏在顧凝霜體内的災,并非跟雲夢争鬥數萬年,掀起五域腥風血雨的惡念災,而是曾經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,定下聖境大戰,給人族留下喘息之機的善念災。
“很抱歉,當初我對你動手腳,幹涉了你的一些記憶。
”
顧凝霜再度開口,語氣平靜溫和:“不過,不借另一位源地之主的手,真正殺死我的本體,這道分魂,瞞不過一尊源地之主,也無法……成為最後制勝的王牌。
”
“什麼王牌?
”
初代司命眉頭一皺。
這一刻。
她内心深處,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