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東柳看到了陳青源不再後退,提槍刺來,面色大驚,揮出數刀而欲阻擋。
心亂,方寸有失。
揮刀數次皆有破綻,被陳青源的長槍之威擊退。
槍尖刺來,一道光束湧入星空之中,将漂浮于四周的巨石全部蕩成了粉碎。
“嘭”
傅東柳左手捏出了法訣,于身前形成了千百道護盾。
可惜,槍威之盛,洞穿了一切,所有的靈力護盾全部崩碎。
“大勢已去。
”
此瞬間,傅東柳的眼底深處冒出了一絲絕望,道心開始控制不住的動搖。
就算駕馭着深淵異象之力,手中之刀鋒利無比,也擋不住傾盡全身靈力而一擊的陳青源。
“轟隆!
”
星空中出現了一團巨大的風暴眼,恐怖的法則交織在了一起,發出“嗤嗤”的刺耳之聲,還有電閃雷鳴之景。
觀戰衆人看不到風暴眼的具體畫面,全身緊繃,目不轉睛。
西疆十八脈的修士擔憂到了極點,剛才的那一個瞬間,顯然是傅東柳處于下風。
如今的情況,怕是不妙啊!
“若你能接得住這一招,我便不再藏拙,願賭上被老家夥盯上的風險,也要兌現戰前的承諾。
”
戰前,陳青源曾經對傅東柳說過一句話。
與我一戰,将是你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一件事情。
我将成為你一生的夢魇,揮之不去。
陳青源本無意暴露這麼多的底牌,隻想坐在一旁數着錢。
奈何妖孽之人,必有妖孽之災。
盡管陳青源表現出來的模樣有些市儈,紅塵氣息沉重。
可是,傅東柳的那一雙慧眼,看出了陳青源不是尋常天驕,硬要邀戰。
西疆的那群天驕更是明面上嘲諷,逐漸觸碰到了陳青源的底線。
既如此,焉有不戰之理。
不僅要戰,且戰而勝之。
這一擊,陳青源抽空了體内的全部靈氣,毫無保留。
如果傅東柳這樣還能撐得住,陳青源不得不暴露第三顆金丹根基的存在了。
如此,陳青源才可真正動用根基之力,讓消耗掉的靈力快速恢複,實力最起碼還能上漲數成。
也許,觀戰的不少天驕理解不了陳青源這般拼命的緣由。
這一戰,陳青源若是敗了,對今後的修行将有着巨大的阻礙。
遭受挑釁,被西疆衆人觸碰底線,要是戰敗了,心念必定不通達,後果難料。
傅東柳,同樣如此。
是他一手挑起了這場戰鬥,倘若輸了,必是一個心結,很難解開。
“轟隆——”
戰場中的風暴眼炸裂了,陳青源與傅東柳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。
看到星空中的那一幕,無一人不驚,一躍而起,靈魂顫栗。
一把銀槍,洞穿了傅東柳的心髒,其五髒六腑成為了一灘爛泥。
傅東柳右手握着陌刀,仿佛使出了全部的力氣,想要将陌刀抵在陳青源的頭上。
可是,他的右手在劇烈顫抖,刀刃被陳青源的威勢死死地壓制住了,難以前進半寸。
“咳......”
鮮血從傅東柳的嘴裡溢出,每一次咳嗽都會帶動全身,痛苦不堪。
他的眼睛,猩紅如血,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絲,倒映出了陳青源的身影。
他的左臂本就受了重傷,剛才被長槍之威席卷,齊肩斷裂,崩碎成了血霧。
他的胸口有一個巨大的血洞,觸目驚心。
黑色的衣裳,殘破不堪,被鮮血染濕了,沒有一處幹燥之地。
血液順着破碎的衣角,“滴答滴答”的流落,飄蕩于星空之中,而後被如同深淵巨口的黑洞吞噬掉了,不留痕迹。
狂暴的威壓,還在從陳青源的身上彌散而出,讓傅東柳的身體難以控制的顫抖。
如果可以,傅東柳多麼希望保持着英武不凡的姿态。
隻是,他暫時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,每一寸肌膚的發抖都是出自身體的本能。
陳青源體内的靈氣,幹涸枯竭。
上百顆靈石赫然出現于面前,被陳青源吸收掉了,化作了粉碎。
靠着暫時煉化的靈石之力,陳青源恢複了一點兒力氣,面無表情的說道:“你,敗了。
”
傅東柳與陳青源近距離對視着,這柄銀槍像是連接了雙方,成為了一座詭異的橋梁。
張了張嘴巴,更多的血液從傅東柳的口中流出,不知是因為沒了力氣,還是因為無話可說,很快閉上了嘴,沉默不言。
“老大!
”
愣了好一會兒,西疆衆人焦急如焚,大聲呼喚,欲要起身奔往戰場。
“铛——”
忽然,一輪金光從天而降,将十餘位騰空而起的西疆天驕打落回了地面。
虛空中出現了一道極為巨大的金佛,緩緩擡起了右手,掌心有一個金色的“卍”字佛印轉動着,佛光普照,壓得在場上萬天驕倒吸冷氣,手心冒出了冷汗,不敢輕舉妄動。
“戰鬥未止,任何人不可插手。
”
道塵佛子立于空中,雙手合十,背後便是那尊巨大的金佛之影。
這是佛子第一次當着所有人的面使出了佛門的頂尖神通,展現出了絕強的姿态,震懾全場,讓衆人直觀的明白了東土佛子的含金量。
西疆十八脈的天驕甚是急切,顧不了後果,打算一擁而上,擊退道塵佛子,護住傅東柳的性命。
面對即将殺來的西疆衆人,道塵佛子一臉淡漠,好像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。
隻要你們敢出手,貧僧便願意讓你們去往西天,面見佛祖。
“讓他們過來。
”
陳青源注意到了燕昌古星的動靜,一道傳音而至。
聽到了陳青源的話語,道塵佛子收起了佛門神通,退到了一旁,低眉念了一句“阿彌陀佛”。
沒了佛子的壓制,西疆衆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星空深處,看着插在傅東柳心髒處的這柄銀槍,不敢對陳青源做出過激的行為,虎視眈眈。
“撲哧”
陳青源無意殺了傅東柳,将銀槍抽出。
沒了銀槍的拖着,傅東柳的身體無法穩住,随着戰場中的風暴開始飄蕩。
這時候,西疆的衆妖孽閃身而至傅東柳的身旁,将其庇護了起來。
封住流血的傷口,煉化靈藥入體,以西疆秘術護住根基等等。
做完了這一切,西疆衆人這才略微松了一口氣。
然後,衆人轉頭看向了陳青源,眼神複雜到了極點。
他們從未想過,自家老大會輸,而且還是輸給了修為僅有着元嬰期的陳青源。
這個結果,沒有一個人能夠接受。
“咳......”傅東柳恢複了一些力氣,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,讓人攙扶着走向了陳青源,目光黯淡,聲音嘶啞:“這是你全部的實力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