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襲黑衣,氣勢冷厲磅礴。
落步的速度不急不緩,身上穿着的衣服隐隐有星辰光輝在流轉,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帝威。
每一次踩踏,皆會卷帶起一圈漣漪。
遠遠望去,他的身影高大偉岸,處于雲端,遙不可及。
“哒!
哒!
哒!
”
腳步沉穩,于所過之處刻留了無數縷道印玄紋。
暗暗蓄勢,警惕四周,随時準備動手。
位于此界的天樞樓與兩件帝兵,自然發現了顧空的到來,讓平淡的生活有了一絲樂趣,投來目光,觀察情況。
“來!
”
走到了神橋的後半段,顧空一聲長嘯,怒視前方,墨發沖天。
“铛——”
一陣道鳴,震蕩此界。
一口黑色古鼎,赫然出現。
黑鼎之上全是數之不清的斑駁痕迹,有深有淺,有大有小。
此物乃是顧空的本命帝兵,随之曆經了多次大戰。
後來,顧空遭到暗算,成為了一顆棋子,黑鼎也被困在了這方天地。
“咚——”
主君歸來,黑鼎十分歡喜與興奮,長空撕裂,震響連連。
本來非常巨大的黑鼎,飛到顧空身邊時變成了一丈高,微微顫鳴,表達情感。
伸手觸摸了一下鼎身,指尖感受到了明顯的粗糙痕迹,顧空的眼神柔軟了幾分,輕聲說:“老夥計,害怕嗎?
”
“铮!
”
對此,黑鼎震動了數下,意志堅決,無所畏懼。
這個仇,它早就想報了,奈何沒這個機會。
“唰!
”
加快腳步,往前沖去。
轉瞬間,到達了神橋的盡頭。
正前面即是彼岸的入口,數之不盡的古韻法則相融相斥,流光無數,異彩迸濺。
許是牧滄雁察覺到了異樣的情況,彼岸的入口處充斥着非常可怕的能量,每一縷能量的波動,仿佛可以撼動天地萬域,影響宇宙規則。
混沌古老的氣息從彼岸深處飄來,向着顧空施壓,欲将其逼退。
然而,顧空既然來了,那就不存在半途而廢。
他要是畏懼死亡,絕不會前來彼岸。
現身于此,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“我來此,是為報仇,也是為賣個人情。
”
顧空之前去了一趟舊土深處,與太微大帝的意志虛影論道切磋,結果沒有意外,落敗了。
切磋過後,他與太微大帝論道多日,聊了萬古英傑,談了諸天格局。
那個時候,太微大帝便提及了一件事。
倘若顧空的實力恢複了大半,可去彼岸走上一遭,幹擾其謀劃,拖延時間。
“請幾位道友,為我開路!
”
顧空不能把自身的力氣浪費在這裡,眼睛掃視了一圈,向着青銅古鐘等物求助。
帝兵坐鎮于此,确保神橋穩固。
雖然它們不可擅自移動,但調動一道帝器之威,助其一臂之力,不是難事。
“铛——”
軀體龐大的青銅古鐘,高約千丈,輕微一動,震得虛空顫裂,蕩漾起了一圈璀璨之光。
磅礴的帝韻能量壓向神橋了盡頭,所過之處一片廢墟。
“轟!
”
一道深色光柱從黑金古壺的壺口噴出,于空中劃出了幾道弧線,接着鎖定住了彼岸的入口位置,狠狠擊去。
天樞樓沒有出手,樓頂凝聚出了一道光溜溜的小孩身影,手裡拿着珍石在啃,一口一個,吃的很香,坐看熱鬧。
“轟隆!
”
兩道帝兵之力同時擊在了彼岸入口,激蕩起億萬華光,濺射出三千道紋。
刺眼的光芒,令人睜不開眼。
“隆隆隆——”
巨大的沖擊力席卷整個世界,偌大的神橋都抖動了幾下。
如果不是有着黑金古壺等物的鎮守,神橋怕是已經分裂了。
“開!
”
瞅準機會,借助着太微大帝留在此處的帝兵之威,駕馭黑鼎,狠狠轟去。
“砰砰砰!
”
天地分裂,法則崩毀。
隻見一道絢麗的華光綻放,阻隔于前路的古之法則出現了裂口。
“轟——”
顧空趁勢追擊,一拳轟出,使得裂口比起之前大了數倍。
“咚!
”
倏忽,顧空仿若一顆流星,沖破了無數規則道力,進入了彼岸。
後續的路程,青銅古鐘與黑金古壺鞭長莫及,但願顧空能夠活着回來。
一入彼岸,立即有無窮的殺機包裹住了顧空,使之身體一顫,刺骨的寒意直至靈魂。
看不到盡頭的璀璨世界,某些地方生長着妖豔的彼岸花。
無風無浪,一片寂靜。
重回故地,顧空的心情别有一番滋味。
“怎麼?
躲着不敢出來?
”
掃視了周圍一圈,淩立于高空的顧空,揚聲一喝。
“唰——”
忽有狂風大作,卷得山河變色。
一輪血日,撕裂了高空十萬裡,降臨此界,懸于頂端。
血日好似一隻妖異邪魅的眼睛,俯瞰寰宇,洞察一切。
一襲黑衣的顧空,猛然擡頭注視着這輪血日,眼神堅毅,道心堅定。
他知道,這輪血日正是牧滄雁的手段。
血日的出現,或多或少給了顧空一些壓力,但并無退縮之意,意志如初,大聲道:“這種手段,可攔不住我。
”
話畢,顧空沒再停于原位,全身爆發出了強大的沖擊力,直沖高空。
所過之處,盡皆崩毀。
黑鼎緊緊相随于身側,鼎身之外摩擦出了一層淡淡的火光。
“轟——”
隻見顧空殺向了懸于高處的巨大血日,身影不見,融于其中。
殘影萬千,一陣暴動。
十餘個呼吸以後,“砰”的巨響,血日炸開。
顧空的身影再次出現,立于高處,君威極盛。
他的衣服略髒,頭發淩亂廢物,左手掌心有着無數縷玄紋,連接着不遠處的黑鼎,以此砸碎了血日,令其化成了粉末。
“僅憑你,妄圖亂我之局,還沒這個能力。
”
一道機械般的冰冷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,響徹天地,長久不散。
“總得試一試。
”
顧空絲毫不懼,神色冷厲。
“好不容易脫困,何必自讨苦吃。
”
牧滄雁定是出于特殊的狀态,不方便露面,否則面對顧空的這般挑釁,早就出手鎮壓了。
“咱們都是老朋友了,難道你不清楚我的性格嗎?
”顧空冷聲說:“我這人比較固執,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,無懼一死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