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呼吸過後，刀威漸漸散去，交戰之處的情況呈現于衆人眼前。
姜留白為了宰掉這個老妖婆，抽空了體内的全部靈力，底牌盡出，沒有任何保留。
換做平常時期，他絕不會做出這種舉動。
因為一旦自身處于無比虛弱的狀态，危險系數太大，尤其是還有一群強敵就在附近，更不能這麼幹。
不過，今天比較特殊。
老熟人待在旁邊看戲，心裡踏實。
索性盡全力宰了一個老東西，一來可以報仇，二來自我磨砺，讓手中寶刀變得更為鋒利。
“呼哧——”
風暴席卷，吹走了無數碎裂的法則波紋。
那個地方，充斥着殺意極緻的刀意，形成了一條百萬裡長淵，恐怖至極。
老妖婆的身軀漂浮于長淵之上，千瘡百孔，奄奄一息。
“锵——”
殘留着的刀威還在不停地攻擊着老妖婆，令其肉身進一步受損，四肢斷裂。
不一會兒，老妖婆的頭顱被無形的刀光切掉了，猙獰的五官浮現着濃濃懼意，意識逐漸渙散的眼底深處還有一抹悔意。
早知如此，就不應該對姜留白下手。
或者，自己應當更加小心，不給姜留白對付自己的時機，硬生生将其耗死。
帶着濃郁的恐懼之色，老妖婆的生機最終流逝殆盡，結束了其一生。
衆老頭看着這一幕，都呆滞住了，不可置信。
“大姐！
”
另一位神橋八步的大能，看着死去的結拜義姐，大聲呼喚，心中悲痛。
痛苦過後，這尊大能用狠厲的眼神盯着姜留白，壓制住了内心深處的那一絲驚慌，忍不住胡思亂想。
姜留白殺了大姐，已是強弩之末，将其鎮壓以後，占據最大利益的那個人便是自己了。
想到這裡，心裡的那份悲痛傷感很快沒了，略微竊喜，且有激動。
得了姜留白身上的造化，自己未必不能沖擊那高高在上的神橋第九步。
“小子，你命休矣！
”
這尊大能一聲咆哮，執掌殺器，撲面而來。
“殺！
”
其餘三位神橋七步的強者，強壓着躁動不安的心緒，咬牙從後方殺來。
厮殺至此，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，都必須得把姜留白弄死，不然自己絕無活路。
“你要是再不出來，還躲在一邊看戲，等會兒記得給我收屍，來年給我上炷香祭拜一下。
”
厮殺了這麼久，姜留白真沒力氣了，身體搖搖欲墜，強撐着沒有倒下，目視前方，平淡而語。
他在跟誰說話呢？
老頭們實力強大，再加上姜留白并未施法遮掩，因而相隔很遠，也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衆人微微一愣，下意識看了看四周，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，隻當是姜留白故弄玄虛，以此拖延時間。
“隆隆隆——”
空間震顫，這方星空不斷下沉，仿佛要被宇宙法則放逐到域外之界。
面對他人的再一次攻殺，姜留白冷漠看着，再無反抗之意。
如果暗中看戲的老熟人不肯出手，就當自己看錯了人，死就死吧，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“嗡——”
就當衆老頭以為得手之際，忽有一道奇怪的法則覆蓋住了這片星空。
原本兇威赫赫的道兵定格于空中，氣勢大減，像是被迫陷入了沉睡。
施展出去的殺伐神通，還沒靠近姜留白所處的位置，就被未知法則吞噬掉了。
沖殺過去的老頭們，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禁锢住了，難以動彈。
“怎麼回事？
”
“什麼情況？
”
“很不對勁，想想辦法。
”
處于戰場核心處的四個老頭，對突如其來的狀況顯得無比慌張。
唯有姜留白，臉上不僅沒有一絲驚慌之色，而且嘴角還下意識勾起。
本來他高冷漠然，給人一種禁欲系的感覺，這時唇角出現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，與性格不符，反差感極為強烈。
“哒！
哒！
哒！
”
陳青源從戰場邊緣的某個角落現身，緩步踏來，閑庭信步。
他身着一件青色錦衫，面如冠玉，手裡提着一壺美酒，時不時飲上一口，惬意極了。
一側的虛空波動，衆人不約而同地望來。
當看到陳青源的這一瞬間，老頭們眼前一黑，似是瞧見了閻王從九幽冥府走出，壓迫感直接沖破了每個人的心理防線，全身酸軟，靈魂顫栗。
“尊......尊上！
”
喊出這句敬稱，老頭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發抖，嘴皮子都在哆嗦，出于本能，無法控制。
當年的界海遺迹之戰，他們有幸站在人群中觀望，看到了陳青源從遺迹走出的殺神模樣，那種恐懼感與敬畏感深深刻印于靈魂，不可能忘卻。
此時此刻，立于當世頂峰的尊上大步走來，衆老頭怎能不驚，怎能不懼。
令老頭們更為驚恐的是，陳青源的到來明顯是為了庇護姜留白。
回想着前一刻姜留白的那番話，貌似與陳青源是老相識了，而且關系不淺。
完了！
都完了！
老頭們呆傻住了，識海一片混亂，一團漿糊。
可他們還是抱有着一絲幻想，說不定尊上是恰好路過這裡，又恰好聽說了姜留白擁有着大造化，順手過來争搶。
如果尊上想要機緣，老頭們不敢生出一絲觊觎，隻求不被殃及，留一條老命苟活。
衆老頭的身體被無形的法則鎖鍊束縛住了，不然哪會站在原地不動，早就過來躬身行禮了。
短短一瞬，他們出了一身冷汗，心裡不停地祈禱着：“求求了，尊上千萬不能與姜留白有什麼關系。
”
無視了這些老家夥，陳青源徑直走向了姜留白，淺笑道：“搞得這麼狼狽，真丢人啊！
”
“别說風涼話了，有什麼療傷聖物拿出來給我。
”
姜留白與陳青源認識了多年，懶得廢話，直接讨要東西。
後續的對話，幾個老頭聽不清楚了。
因為通過這兩句話的交談，已經知道陳青源與姜留白是朋友關系，擺明了是來庇護。
嗡嗡耳鳴，呆滞如木。
老頭們傻住了，眼前充滿了絕望之色。
“你這是在求人，能不能把态度擺正？
”
危險時刻，陳青源必然是老朋友的最佳靠山，出生入死絕不含糊。
可在不危險的時候，那就得防備着陳青源了，坑友的日子才是常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