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洞連接着古老秘境的核心區域,縱使有危險,進入其中的人也不可能直接身死。
有了決斷,陳青源便打算入内一瞧,來都來了,不可錯過。
“你留在這裡,我去看看情況。
”
陳青源轉頭看向了依依,嚴肅說道。
秘境的具體狀況未知,是否異常兇險,陳青源難以保證,隻看得出法則黑洞是一個通道,不會被吞噬而亡。
“不要,我跟着你一起。
”
依依立馬拒絕,不肯分開。
一個人遇險,陳青源可以想盡辦法脫身。
若是依依陪在身旁,顧慮太多,尤為擔憂。
“進去以後,不可亂闖,一切都得聽我的。
”
深知依依這個丫頭的性子,三言兩語肯定勸不住。
因而,陳青源隻好暗暗歎息,沉吟片刻,點頭答應。
“肯定聽你的。
”依依重重點頭,十分乖巧的模樣。
一旁的姬淩嫣看着這個畫面,倍感疑惑。
怎麼以前沒聽說依依與某個師兄的關系這麼親切,而且依依還這般懂事,不太對勁。
不過,由于對道一學宮不是很了解,姬淩嫣沒去深究這個問題,權且認為依依和這位師兄的感情比較深厚。
“砰!
”
下一刻,陳青源便朝着腳下的地面拍出一掌。
适當的力量,足可撕裂出一道法則裂縫。
僅憑這一掌的氣息波動,旁人斷然不會推測出陳青源的來曆。
“嗚——”
緊接着,陳青源等人就被下方的黑洞法則吞沒,眼前頓時一黑,什麼也看不到了。
約莫過了幾個呼吸,眼前有了亮光。
不知是什麼力量,讓陳青源等人落到了堅實的地面之上,這種感覺很真實,就好像在外面的世界。
面前立着一塊石碑,刻着三個大字——清桂鎮。
石碑的旁邊,則是一個敞開的大門。
一座城鎮,房屋數千。
來往的行人有說有笑,穿着樸素的衣裳,身上沒有半點兒靈力波動。
上了年紀的人,臉上滿是粗糙的痕迹,嬉戲打鬧的孩童滿身泥巴,髒兮兮的。
河邊有十幾個婦人正在捶洗着衣物,聊着街坊鄰居的瑣事,時而發出驚訝聲,時而發出爽朗的笑聲。
又有一個婦人手裡拿着一根細小的竹條,追趕着自家頑皮的孩子,一邊揮舞着手裡的竹條,一邊罵着小兔崽子之類的話。
男人則在田地裡忙活着,鎮上的街道有小販在叫賣,飯店内有着熱騰騰的包子和酒菜,雜貨店有着各種精美小巧的物件。
這裡的風景,與凡間的城鎮沒有任何區别。
有打鬧和争吵,也有溫馨和喜悅。
這種情景放在人世間很是稀松平常,沒啥值得讓人關注的地方。
隻是,在一座古老的遺迹之内,這就變得很不尋常了。
“是活人嗎?
”
姬淩嫣呆呆地打量着周圍的一草一木,使用各種法子,都看不出眼前的情況是真是假。
對此,依依也同樣露出了疑色,下意識看向了身邊的陳青源。
“小心行事,不可放松警惕。
”
陳青源掌控着世間極緻的瞳術,暗暗施展,一切如常,捕捉不到一絲的異常之處。
難不成這些人都是活着的?
活在古之遺迹的生靈,随着遺迹飄蕩于混亂界海,不知曆經了多少歲月。
若真是活人,那就太可怕了。
如是幻境,居然能瞞得過陳青源的眼睛,足可說明此地的詭異和恐怖。
即使是久經風霜的陳青源,背後也不禁起了一陣寒意。
“走。
”
既已至此,豈可退縮。
再說了,想要離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至少暫時還尋不到出去的道路。
陳青源穩住了心緒,邁步前行。
依依和姬淩嫣緊跟其後,沒多少害怕,更多的是好奇和驚訝。
瞧着陳青源的背影,姬淩嫣莫名有種心安,想不明白。
之前被法則黑洞吞噬的那些修士,已經進入了城鎮,至于去了哪裡,幹了什麼,暫且不知。
城鎮的居民,看到了從不遠處走來的陳青源一行人,覺得很稀奇,大聲讨論。
“又有外人進來了。
”
“奇裝異服,不知是哪裡的人。
”
“不管他們來自哪裡,都沒咱們這裡好。
”
“衣服真好看,布料看起來不便宜。
”
“......”
居民們毫不避諱的議論着,一雙雙好奇的目光落到了陳青源等人的身上。
姬淩嫣忍不住施法,神識搜索了某個凡人腦海中的記憶,柳眉緊蹙,更為疑惑了。
那個被搜魂的凡人并未受傷,隻覺得有些疲憊,想要回去睡上一覺。
畢竟是不朽古族的搜魂之術,不會傷到凡人的性命。
“你們看看。
”
姬淩嫣擡起了右手,食指的指尖有一點白光閃爍着。
陳青源和依依停下了腳步,神識觸碰到了指尖的白光,立刻曉得了城鎮的情況。
在鎮上之人的記憶中,外面很混亂,離開城鎮的人大部分都無法活着回來。
偶爾,會外出闖蕩者歸來,講述外面的世界,戰火紛飛,屍骸遍野。
隻有居住在清桂鎮,才可躲避天災人禍,享受太平安康。
這個思想,灌輸到了鎮上的每個人的靈魂之上。
“整片區域,僅有這一個城鎮。
”
陳青源神識觸碰到了古老遺迹的邊界,除了清桂鎮以外,其他的地方皆是混沌之景,霧茫茫一片。
“他們的記憶應該是在無形中被篡改了。
”
依依猜測道。
“為什麼要這麼做?
又是誰做的?
”
新的問題來了。
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,鎮上的這些人是真實存在的嗎?
陳青源低眉沉思了一番,擡眸注視着某個方向,輕聲道:“去南街。
”
“南街?
”姬淩嫣不解而問:“張道友,你發現什麼了嗎?
”
“根據這人的記憶,南街酒館的酒水最為香醇。
”陳青源眼神深邃,沉吟道:“尤其是那家酒館的桂花釀,堪稱一絕。
”
“酒?
這有什麼奇怪的地方?
”
姬淩嫣與依依皆是一臉疑色。
不作回答,陳青源朝着南街走去。
途經了很多攤販和店鋪,投去目光,沒發現一絲異樣,也未察覺到一絲危險。
很快,走至南街的盡頭,面前便是那家酒館。
一塊粗糙的牌匾,刻有四字——緣來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