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青源的意識逐漸恢複,第一感覺便是酸痛。
每一寸肌膚,皆有着難以言說的疼痛感,讓久經磨砺的陳青源也不禁輕哼了幾聲,忍受不住。
“嗡——”
感應到陳青源的一絲動靜,紅衣姑娘趕忙進屋。
一眼看到了其臉上的疼痛表情,拂袖一揮,淡淡的白光覆蓋了過去,盡量讓其痛感減輕。
過了很久,陳青源用盡了全力,才睜開了雙眼。
眼皮很重,壓着無數座巨山似的。
第一眼,看到了坐在身邊的紅衣姑娘。
由于傷勢過重,影響了身體的各個方面,眼前像是起了一層白霧,看不清楚。
張了張嘴巴,很想講話。
嘴唇幹裂,咽喉疼痛。
異常疲憊,可能下一刻又要昏睡了。
“莫急,有我在。
”
紅衣姑娘看得出陳青源很想言語,立馬制止,柔聲細語。
繼續說着:“你現在的身體很糟糕,需要慢慢調理。
”
随即,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藥汁。
随着紅衣姑娘的一念落下,精心調制而成的藥汁自主從碗中飄蕩而起,化作一條長長的水線,慢慢流入到了陳青源的嘴中。
喝了藥汁,紅衣姑娘又用柔和的靈力施展玄法,為他慢慢療傷。
今日的療傷完畢,柔聲一句:“累了的話,再睡會兒吧!
”
有着紅衣姑娘的陪伴,陳青源毫無憂慮,很快入眠了。
休息了數月,漸漸恢複。
身體有了基本的行動能力,可以下床走動。
“這段時間,讓你費心了。
”
陳青源身着一件淺白色的布衣,步伐緩慢,面無血色,低眉輕語。
紅衣姑娘不知何時摘掉了面紗,五官精緻,如無瑕疵的瓷器,玉顔星眸,紅唇皓齒。
黑發用玉簪挽起,發髻上插着一些小而精美的珍珠飾品。
曼妙的身材,與陳青源并肩前行,每一次邁步而去,皆讓裙擺微微起舞,輕盈似流水。
莞爾一笑,柔美如畫:“你我之間,何須說這些客套話。
”
“嗯。
”陳青源轉頭瞥了一眼紅衣姑娘,看到了其側顔,心髒不由得一顫,立馬收回了目光,一本正經,目視前方。
下一刻,紅衣姑娘也看了旁邊的陳青源一眼,淺笑如畫,不多言語。
兩人保持着沉默,享受着這份來之不易的甯靜時光。
圍着竹屋走了幾圈,活動了一下筋骨,讓身體稍微舒适一些。
回來以後,陳青源坐在院子内的一張木椅上,眼神深沉,想着外界的事情,不知有何變化。
“别想太多,養好身體才最重要。
趕快,喝了。
”
紅衣姑娘走了過來,端着一杯精心調制而成的藥水,放在了桌上。
“好。
”陳青源很聽話,将杯中之藥一飲而盡,一滴不剩。
濃濃的苦澀味道,隐約夾雜着一絲甘甜。
喝完之後,陳青源擡眼與紅衣姑娘對視着,認真說道:“我現在的身體狀況,能複原嗎?
”
“根基嚴重受損,但應該可以複原。
”
紅衣姑娘回答道。
“時間寶貴,來得及嗎?
”
陳青源問道。
誰也不知破損的神橋還能支撐多久,一旦橋塌,那就真沒了證道的希望。
“你别給自己太大的壓力,慢慢來。
”
紅衣姑娘希望陳青源暫時停下腳步,歇息一段時間。
“以你所見,修複根基需要多久?
”
目前的情況很複雜,陳青源感知不到靈氣的波動,也不清楚自身所處的境界,很是糟糕。
“最少百年。
”
紅衣姑娘精心照料之下,也需花費這麼久,且還是最順利的結果。
“嗯,那就拜托你了。
”
沒了道果之力的影響,将過往經曆全部融合,又有這一世的豐富性格,讓陳青源的心理波動比較複雜,短期内很難心靜如水的面對紅衣姑娘,甚至不敢長久對視。
“不用客氣。
”紅衣姑娘紅唇輕抿,聲音如山澗清泉般動聽,絲絲縷縷直入内心。
“今天的治療結束了,我去躺着了。
”
氣氛略顯沉悶和尴尬,陳青源準備起身進入客房,算是一種逃避。
“等等。
”紅衣姑娘孤獨了數十萬年,好不容易迎來了記憶複蘇的陳青源,豈會罷休。
“還有什麼?
”
陳青源投去了目光,臉上有了一抹疑色。
“我的頭發有些亂了,幫我梳理一下。
”
紅衣姑娘坐在桌邊,說話的時候将玉簪和發飾取了下來。
“嘩啦啦...”
三千青絲柔順而下,有的落在了後腰,有的落到了肩膀上,有的垂在胸前。
“呼——”
許是連某些帝屍都在看着熱鬧,不安分的爆發出了一道法則,引得一陣大風吹來。
風來了,将紅衣姑娘的發絲吹起,顯得淩亂。
一縷發絲随風飄舞,遮住了紅衣姑娘的一處面頰。
随着長發而動,容顔若隐若現,結合那雙清澈柔情的眼睛,嬌豔欲滴,又不失尊貴典雅的氣質,令人沉醉,有種難言的妩媚動人。
“啊?
”陳青源一聽,愣住了。
前世今生,他從未給任何女子梳過頭發,自然也包括了紅衣姑娘。
這個要求,讓陳青源心裡一慌,亂糟糟的。
有喜悅,有驚訝,有緊張,更多是慌亂無措,吞吐而道:“這......不合适吧!
”
“你不願?
”
紅衣姑娘的語氣,帶着幾分嬌嗔,還有一絲質問和失落。
“不是。
”陳青源生怕讓紅衣姑娘心中不喜,趕忙道:“我...我手笨,以前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,肯定做不好。
”
“沒關系,我不介意。
”紅衣姑娘輕語道。
陳青源的内心其實不抗拒,甚至還有一種很難描述的喜意。
隻是,性格原因,又有前世記憶的影響,像是被束縛住了,很難放開。
畢竟,陳青源無數年以來,說的最動人的情話,便是那句:“我若敗了,定會留下一口氣趕回天淵,陪你。
”
讓一個不懂風情的木頭,來做這種親密之事,屬實有些難度。
“還記得咱們當年的約定嗎?
”紅衣姑娘如何看不出陳青源的拘謹,轉移了話題。
“當然記得。
”陳青源點頭道。
“我記得你履行了六個約定,還差三個吧!
”紅衣姑娘再言:“今日便提第七個,為我梳頭,再為我畫上一幅畫,如何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