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
”
賈刑一聲刺痛的大喊,全身染血,面部猙獰。
他握着手裡出現了裂紋的寶刀,殘軀顫抖,控制不住。
他的眼裡,充滿了恐懼。
他從未想過,自己身為渡劫四境的修士,會被一個合體修士擊敗。
甚至,生死皆在他人的一念之間。
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,讓賈刑毫無風度,顫栗不安,害怕到了極點。
如果剛剛賈刑沒有傾盡一切,多半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。
後怕!
那一股懼意,不僅沒有因為死裡逃生而消散,反倒變得越來越濃郁了。
數個呼吸以後,賈刑吐出了一口淤血。
臉色蒼白,如一張白紙。
無法壓制住心底深處的恐懼之意,導緻道心有損!
戰場高處,陳青源提劍而立,沒了繼續出手的打算。
面色俊冷,獨立雲端。
其手裡的三尺劍,宛若懸浮于世人頭頂的勾魂之物。
隻要他想,便可取走任何人的性命。
賈刑首當其沖,身體再也扛不住了。
近距離的承受着來自歲月盡頭的死寂氣息,再加上道心損傷,賈刑擡頭看了一眼陳青源,身體支撐不住的跪倒于下方。
全身抖動,鮮血不停地湧出,模樣凄慘,毫無反抗之力。
“這一劍,叫什麼?
”
賈刑使出了全力,顫音詢問。
他想知道,差點兒要了自己性命的一劍,是何招式。
“歸墟。
”
陳青源給了一個答案,聲音清冷,十分空洞,像是從另外一個時空傳來的。
歸墟,有着歸宿和終結的意思。
這一招劍術,融合了青宗的十方禦劍術之力,以及自身對劍道的特殊感悟。
舊土十年,遊走于生死之間。
領悟到的這一劍,不是最強的,但也不是最弱的。
歸墟一劍,劍的歸宿。
世間劍修,誰有膽子起這種名字。
“我......敗了。
”
賈刑輸了,緩緩低頭。
使用被鮮血浸泡着眼睛,看着正在顫抖的雙手,視野較為模糊,心服口服。
今日之戰,此生銘記,絕不會遺忘。
“不可能!
”
這一幕,發生的太快了。
不過彈指間,賈刑跪服,全身被恐懼籠罩。
玄冰門上下和常子秋等人,盡皆震驚,神色難掩。
有人呆滞如木,有人高呼夢幻。
有人發出否定的顫音,有人驚坐而起,全身一寒,如墜冰窖。
“怎麼,會輸的?
”
玄冰門的上百位長老,震駭至極,心髒驟停,血液倒流。
“賈刑的實力可不弱,怎會......怎會......”
熟知賈刑的長老們,不知該如何言,嘴唇泛白,不受控制的輕微抖動。
“剛才賈執事如若不施展全力,恐怕已經死了。
”
玄冰門的八卦封乾術,八荒極道斬,皆是上乘神通。
然而,皆被陳青源一劍破之,絲毫不能阻擋其腳步。
“此子,妖孽也。
”
一向沉穩的宗主,也因局勢之變而顫了一下身體,眼神晦暗不明,雙手緊着扶手,微微張嘴,萬般言語,最終化作了一聲驚歎贊言。
真正的妖孽,無視了天道秩序的禁锢。
修為上的禁忌鴻溝,根本攔不住陳青源。
“與他同輩,何其不幸。
”
玄冰門的聖子,怔了很久很久。
慢慢,恢複了一些神智,内心無比複雜的喃喃道。
昔日的百脈盛宴,玄冰聖子見過陳青源的身影。
雖強,但給人一種隻要努力前行,還是可以追趕上的感覺。
此刻,玄冰聖子再無追趕之心。
有的隻是濃濃的驚恐和難言的無奈。
與這樣的人同輩相處,再耀眼的星辰也會變得黯淡無光。
合體巅峰,不使用任何的極緻道寶與禁忌之術,憑借自身實力,一念間掌控了渡劫四境尊者的生死。
這事擱在以前,誰會相信呢?
定是一個笑話。
而今,親眼見證這一幕的衆修士,認為自己正在見證曆史,見證一個古今唯一的蓋世妖孽的崛起。
這裡,隻有蓋世妖孽的一個停靠站,絕非終點。
至少,古籍上從未有過的曆史。
若幹年以後,也許今日之事還會被世人津津樂道。
在場所有人,怕是隻有老黑較為淡定。
該吃吃,該喝喝。
仿佛在老黑的眼裡,自家兄弟就應該這麼牛皮,用不着大驚小怪。
除了吃喝,他要做的便是聽兄弟的話,不讓外人幹涉擂台之事。
戰車内,常子秋、柳靈冉、侍女冬雪和蝶玉,盡皆露出了震驚駭然的表情,内心久久不能平定。
世子南宮歌雖然沒那麼大的反應,但握着茶杯的左手微微一顫,眼睫毛抖動了數下,心裡同樣有些波動,沒有臉上看到的這麼淡定。
“他的身上有着禁忌痕迹,确實非比尋常。
”
南宮歌望着陳青源的身影,心裡自語,更加堅定自己做出的打算,必須要跟着陳青源遊曆天下。
衆人驚愣之際,陳青源擡眸注視着玄冰門的方向,語氣冷淡:“下一個。
”
我是來打架的,不是來嬉皮笑臉的。
戰若起,說了百戰再談,那就不可能停下。
大長老霍簡耗費了許久,這才讓心裡掀起的驚濤駭浪暫且平息。
拂袖一揮,将賈刑送到了玄冰門的内殿,趕緊進行治療,不可耽誤。
然後,霍簡深吸一口氣,用複雜的眼神看着陳青源。
說真的,一開始霍簡真不覺得陳青源有着百戰皆勝的能耐,因為太過荒謬,任誰都不相信。
此刻,霍簡改變了想法,認為陳青源真有資格狂妄。
不,不應該是狂妄,而是蓋世妖孽應有的姿态。
傲視天下群雄,無懼天道法則的禁锢。
“誰敢出戰?
”
玄冰門的議事大殿,宗主的聲音落到了所有中高層的耳中。
那些修為處于渡劫中期的執事與長老,紛紛沉默。
這一戰,真的是有性命風險,不是玩鬧之舉。
若僥幸勝了,沒有任何名聲,畢竟是依靠修為的優勢。
若敗了,可能會落得與賈刑一樣的下場,身受重傷,道心受損。
如果賈刑這輩子沒碰到太大的機緣,走不出心魔,一生修為再難精進。
吃力不讨好的事情,自然沒人願意做。
“難道要讓本座點名嗎?
”
宗主下令,不上也得上。
當然,不到那一步,宗主不願強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