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,柳靈冉來了。
她穿着一件淺藍色的長裙,一根玉簪将如瀑的長發束緊了,柳眉紅唇,面若玉盤。
來到大殿,柳靈冉向長輩一一行禮,而後掃過了殿内一眼,認出了缥缈宮的很多高層,最後将目光停留在了陳青源的身上:“小師叔,有何事喚靈冉?
”
“缥缈宮的這群人特意趕來,想向你當面道歉。
”
陳青源說這話的時候,注視了一眼長孫豐烨,意味深長。
沒有長孫豐烨的推動,缥缈宮絕不可能這樣。
“事情已經過去了,缥缈宮不必如此。
”
面對衆強者,柳靈冉不卑不亢的說道。
“雖然當初陳長老為柳姑娘出頭了,但錯在缥缈宮,必須得當面道歉。
”說着,易仟然放下了宗主的顔面,朝着柳靈冉躬身一拜,表示歉意:“本座身為缥缈宮之主,難辭其咎,還請柳姑娘見諒。
”
“這......”
柳靈冉有些手足無措,給了陳青源一個求助的眼神。
“丫頭,你要是不原諒的話,這事很難有個結果。
”
陳青源說道。
“前輩言重了。
”柳靈冉深吸一口氣,回禮道:“缥缈宮的歉意,晚輩收下了,解除誤會,再無舊怨。
”
“多謝姑娘。
”
易仟然微微一笑,而後轉頭看了一眼長孫豐烨,像是在說着:臭小子,為師給足你心愛之人的面子了吧!
來的時候,易仟然還向徒弟道了個歉,表示自己沒照顧徒弟的感受。
當然了,其中有老聖主嚴厲逼迫的因素。
當時,易仟然吐槽了一句:“很少聽說師父向徒弟低頭認錯的,唉!
”
老聖主回答道:“你小子要是有能耐繼承先祖之志,老夫也能向你低頭。
關鍵是,你有這個資格嗎?
”
易仟然:“......”
您老說的對,我低頭道歉還不行嘛。
接着,便有了缥缈宮高層前來青宗道歉的畫面。
“那日傷了柳姑娘的長老,已被重罰。
如果姑娘覺得不夠,缥缈宮可以将其交由姑娘處置。
”
在宗門利益的面前,一個長老的生死根本不重要。
就連一宗之主,也需低頭。
沒辦法,這是長孫豐烨的要求,盡可能滿足。
倒不是缥缈宮不護自己人,而是那個長老仗着有一位太上長老的長輩,從小沒吃過虧,嚣張慣了,自作主張。
這次老聖主親自坐鎮,太上長老也挨了一巴掌,更何況一個内門長老。
“缥缈宮誠意十足,不必了。
”
柳靈冉早就釋懷了。
“姑娘心善。
”
易仟然誇贊了一句。
柳靈冉又向易仟然欠身行了一禮,轉頭看着林長生:“宗主,可還有事吩咐弟子?
”
“沒了,你先退下吧!
”
林長生示意道。
“是。
”
這種場合,柳靈冉不太喜歡,徑直走向了門外。
離開前,柳靈冉與長孫豐烨對視了一眼。
她看到了長孫豐烨清澈的眼神,以及黑色的長發,知曉其恢複了正常。
四目相對,淺淺一笑。
柳靈冉不傻,曉得缥缈宮有此舉動,定是長孫豐烨的手筆,心裡很受觸動。
不過,感動歸感動,還沒生出特殊的情愫。
以前或許有,但被缥缈宮的插足而毀了。
以後如何,那就得看長孫豐烨的本事了。
殿内的氣氛逐漸緩和,兩宗高層講了一下閑話,相互恭維。
“青宗四面皆敵,局面堪憂。
”
老聖主提到了正事。
“是。
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林長生并不否認:“缥缈宮不想被牽扯進來的話,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合适。
”
“老夫這個人比較喜歡冒險,願助青宗一臂之力。
”
老聖主出關以後,花了幾天時間,将近些年的要事弄清楚了。
思考了許久,有了一個打算。
既然長孫豐烨與陳青源乃是至交好友,陳青源本身有着蓋世天資,若可護其成長,必能與缥缈宮結下一段善緣。
這是一場豪賭,容易把自己搭進去。
但是,賭赢了的話,回報也十分可觀。
“前輩這句話,是什麼意思?
”
林長生眯起了雙眼。
“缥缈宮人員衆多,不可賭上一切。
不過,若是青宗不嫌棄的話,老夫願留在青宗做客。
”
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确了,老聖主賭上了自己的性命,為缥缈宮謀求一絲善緣。
如果賭赢了,皆大歡喜。
賭輸了的話,老聖主大不了丢了性命,對缥缈宮的根基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。
可以說,像老聖主這麼有魄力的人,不多了。
大悲觀瞻前顧後,其老祖臨死前求來的一次機會,就這麼被浪費了。
若幹年以後,大悲觀的高層定會追悔莫及,再想與青宗了斷舊怨、結下善緣,那就不可能了。
“前輩莫不是開玩笑?
”
林長生沒太歡喜,眼裡有一絲警惕。
“老夫認真的。
”老聖主嚴肅道:“實話實說,青宗的局面确實很糟糕,就算有着多方勢力的相助,也很難看到希望。
但是,老夫不信這個邪,願下賭注,傾盡個人之力,以求青宗渡過危機,重現繁華之景。
”
“賭輸了,可是會丢掉性命的。
”
林長生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。
“一條命而已,無關緊要。
”
老聖主說了一句,又在心裡嘀咕着:“當年要不是獨孤老頭手下留情,我這條命早沒了。
”
“前輩若真心與青宗為友,青宗感激不盡。
”
眼下,青宗很需要老聖主這樣的盟友,林長生表示感謝。
宗内有着祖上的禁制,以及佛門的衆位高僧,不用過于擔心。
就這樣,老聖主留在了青宗做客,有專門的内門弟子招待,待遇極好。
缥缈宮的衆人乘坐着戰船,踏上了回程之路。
長孫豐烨,同樣也在戰船之上。
雖然他很不想離開,但他與老聖主有過約定,必須要聽話。
“孩子,你現在還是太弱了。
等你成長起來了,才能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。
”
老聖主的話,一直在長孫豐烨的耳畔回蕩着。
戰船遠去,消失于天邊。
又過了兩個多月,很多修士趕到了青宗,來者不善。
“時間到了,還請佛門給個回應。
”
看似針對佛門,實則沖着青宗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