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于青宗之事,僅有兩位副院長和趙一川知道。
不是他們不肯告訴給道一學宮的核心高層,而是多一個人知道,便多了一絲透露出去的風險。
這個緊要關頭,一旦出現了錯誤,很可能導緻滿盤皆輸。
與青宗這輛戰車捆綁的勢力還是少了,餘塵然不敢冒險。
他要為徒兒着想,也要為青宗考慮。
“請諸位相信本座的決定,最多五百年,定會給諸位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”
五百年的時間,想來也夠了。
“其他的事情,我等可以相信餘副院長。
但是這件事,牽扯到了道一學宮的未來,不可退讓。
”
衆長老也是為了道一學宮的發展着想,不然哪會這麼落了餘塵然的面子。
餘塵然曉得自己此舉帶來的後果是什麼,沉吟了許久。
其實,餘塵然不止一次動過暴露出青宗之事的念頭,可是又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。
到了這個時候,餘塵然要是不和盤托出,恐怕很難說服衆人。
“諸位長老若願立下道心誓言,所聞之事絕不透露一字,且數百年來不能踏出道一學宮半步。
若能答應,本座便将緣由說出來。
”
餘塵然拂袖一揮,封鎖了議事殿的空間,表情嚴肅至極。
衆長老面面相觑,極少見到餘塵然這般鄭重的樣子,難道真有什麼必須這麼做的理由嗎?
“可以。
”
劍堂首座谷清風率先表态,點頭答應。
“我也答應。
”
緊接着,越來越多的長老做出了選擇。
當然了,還是有一些長老保持着沉默。
倒不是不願立下誓言,而是他們喜好雲遊四海,數百年不能離開學宮,那可真是要命了。
“不願立誓的長老,還請離開。
”
餘塵然不能有絲毫的疏忽。
“老餘,咱們可以立誓,但不能被限制了自由啊!
”
約莫有十餘位長老既想知曉緣由,又不願被各種條件限制住了。
“你以為本座是在與你們開玩笑,還能讨價還價嗎?
”餘塵然拍了一下桌子,神情肅穆,厲聲而道:“還有,這裡是議事殿,沒有老餘,隻有姓餘的副院長!
”
轟!
頓時,殿内的氣氛僵硬住了,衆人心神一緊,掌心出汗。
尤其是那些讨價還價的核心長老,覺得一陣寒意湧上心頭,冷汗浸濕了後背。
真不是開玩笑啊!
直到這一刻,所有人這才感受到了餘塵然的堅決态度,不敢有絲毫的輕視。
“極塵鏡出現了法則波動,應該是院長的意志!
”
突然,林問愁打破了尴尬的局面,一聲驚呼。
衆人全部看向了林問愁,滿臉驚喜。
随即,林問愁施展玄術,将鎮宗寶鏡召喚了出來。
這面名為極塵鏡的寶物,一直存放于道一學宮的護宗大陣的核心位置,僅有兩位副院長可以操控。
極塵鏡顯化于議事殿的虛空之中,投影出了一道蘊含着院長法則的文字。
“學宮之事,一切皆聽餘塵然的安排。
”
這一行字,讓餘塵然的内心一暖,也讓衆人甚是震驚。
即使院長不知去向,也能知曉餘塵然所做之事。
“我等謹遵法旨!
”
院長的命令,誰也不敢反對,衆長老紛紛起身,朝着極塵鏡行大禮一拜。
随後,極塵鏡回到了護宗之陣的深處,虛空中的道紋也消失了。
“院長下令,本座就不與諸位解釋了。
此次會議,到此結束。
”
餘塵然直接離開,剩餘衆長老一臉茫然。
估計這是院長的布局吧!
衆人隻能在心裡猜測着,相信以後便可解開這些疑惑。
院長的威望,在道一學宮無人可以撼動。
毫不誇張的說,放眼整個北荒,能與院長一戰的人,一個也沒有。
當然了,這并不包括隐居于此的長庚劍仙。
譬如古族宋家和缥缈宮這等頂尖勢力,院長的一道意志,便可吓得他們的老祖不敢動彈。
因為,院長曾經将北荒的這批老家夥挨個暴打了一頓。
至于原因,不得而知。
與此同時,陳青源正在古塔内努力的前行着。
面對各種考驗,陳青源都不會心生怯意,挺胸直面。
古塔之外,趙一川隐匿于暗處,默默地為陳青源護道。
倘若陳青源在古塔内出了差錯,趙一川可以在第一時間相救。
就這樣,過去了五年。
陳青源站在了第二十八層。
期間,他經曆了各種幻境,龍潭虎穴,刀山火海。
對于這些困境,皆被他一一克服。
“非常人也。
”
趙一川親眼見證,甚是吃驚。
三丹聖品的天賦,那可不是說說而已。
這還隻是陳青源暴露出一顆聖品金丹的天資,要是全部展現出來,估計已經登頂了吧!
師父曾言,不到萬不得已,決不可暴露三丹聖品的根基。
陳青源一直記着師父的教誨,縱然是古塔之行,也不會顯現出全部的底牌。
“能走到這一步,已經很強了。
”
此時的陳青源,滿身傷痕,内心疲憊。
趙一川傳音而道,打算讓他出來。
思考了一下,陳青源也知道以這種精神狀态,肯定沒法繼續向前了。
所以,陳青源打算暫時止步,踏出了古塔,臉色憔悴。
“見過趙長老。
”
陳青源對着現身于面前的趙一川行禮。
“不必多禮,回去休息幾日,後面還有事情等着你。
”
趙一川隔空擡手,将其攙扶了起來。
“是。
”
具體什麼事,陳青源現在懶得詢問,隻想回去打坐靜養。
陳青源走後,一道身影出現。
“當真妖孽啊!
”
林問愁驚歎道。
“他未來的成就,不可限量。
”
自命不凡的趙一川,也不得不承認陳青源的天賦,遠在自己之上。
“護他走到頂端,道一學宮與有榮焉。
”
林問愁打了一個酒嗝。
“這條路,沒那麼好走。
”趙一川仿佛看到了陳青源未來将要面對的各種麻煩,眉宇間露出了一絲憂色:“我等能做的,就是盡量擋住撲打而來的巨浪。
一些小風小浪,還是得由他自己去解決。
”
“我看好他,就像當年看好你一樣。
”
林問愁說道。
“相同的年齡,他比我要強很多。
”
轉頭看了一眼古塔,趙一川自愧不如。
五日以後,陳青源的身體恢複好了,修為也微微上漲了一些。
“過來,為師有事與你說。
”
餘塵然的一道傳音飄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