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僅剩陳青源與雲清墨兩人,顯得格外安靜。
門外有兩個護衛鎮守,一旦有什麼動靜,便會立即禀報給長老。
“前輩,我們要同意嗎?
”
雲清墨本以為會被武力鎮壓,沒曾想還受到了善待,多少有點兒心動。
真不怪他沒膽魄,而是自身實力有限,行事謹慎。
“你先坐在這裡,我去逛一逛。
”
陳青源沒有回答,深意一笑。
桌上的茶,未飲一口。
不是怕被下毒,而是心情不悅,暫無興緻。
“哦。
”與當世的妖孽相比,雲清墨确實差了很多。
目前唯一能看到的優點,那就是很聽話。
“撕拉!
”
當着雲清墨的面,陳青源擡起了左手,食指朝着前方的虛空一劃,頓時出現了一道漆黑的裂縫。
“咻”
下一刻,陳青源一步踏進了裂縫,從原地消失了。
緊接着,裂縫恢複如初。
近距離看着這一幕的雲清墨,張嘴結舌,呆滞住了。
......
縱使是主脈的地界,陳青源依然可以碎裂虛空,進行小範圍的空間跳躍。
看着西疆主脈的很多地方,比較陌生,又夾雜着一絲熟悉感。
依靠着那一抹熟悉的氣息,陳青源隐匿身形,避開了巡邏隊伍,徑直而至祖祠所在的位置。
一座巨大的祠堂,旁邊則是一處墓園。
蕭瑟悲涼,枯寂陰冷,處處都留下了歲月走過的痕迹。
“小柳,哥來看你了。
”
陳青源避開了重重結界,一路暢通無阻,眼神憂郁,藏着無限心事。
始祖之墓,有專門的強者鎮守,就怕出了什麼事。
走到附近,陳青源停下了腳步。
再往前,肯定會被發現。
“跟一個老東西談談吧!
”
來的時候,陳青源便已想好了各種對策,淡定自若。
位于主脈最深處的一間古殿之内,前殿空蕩蕩的,連一張桌椅都沒有。
内殿的盡頭,有一件物品懸浮着,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古老氣息。
一根嫩竹。
長約三尺,共有兩個竹節。
表面翠綠,嫩如新芽。
淡淡的薄霧,好似一條條細線纏繞在嫩竹的周圍。
本在沉睡的嫩竹,忽然醒了。
它嗅到了熟悉的氣息,無比激動,無比驚訝。
“咻”
嫩竹撕裂出了一道虛空裂縫,朝着熟悉之氣的方向而去。
鎮守此殿的一位老祖,察覺到了祖器的法則波動,立即推門而入,發現祖器已消失不見,飽經風霜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慌張,驚怕不已:“不見了!
”
“快找!
”
趕忙尋找,不敢耽誤。
這一根嫩竹,乃是西疆十八脈的鎮族之物。
三十萬年以來,西疆發生了數次巨大的動蕩,皆是依靠着嫩竹之力鎮壓暴亂,用最短的時間穩住局勢。
在西疆十八脈的高層眼中,嫩竹是一件極為特殊的極品聖兵,史冊中沒有一個人可以得到嫩竹的認主。
不過,一旦西疆動亂,或是面臨難題,十八脈可消耗大量的資源将嫩竹催動,不會排斥。
平常時候,嫩竹對任何人的請求與拜見,皆置之不理。
祖祠之地,虛空微微波蕩。
一道微弱的青光閃過,那一根意義非凡的嫩竹,飄至陳青源的面前,輕輕顫抖,興奮不已。
“嗡嗡嗡——”
嫩竹的表面起了一層層光暈,朝着四周擴散,表達出這份喜悅,難以平靜。
“好久不見。
”
陳青源伸手觸摸了一下嫩竹,從指尖傳來了冰涼涼的感覺,内心感慨。
五彩嫩竹,它的名字。
其本源是天地造化之物,一根五彩竹心,甚為罕見。
後經打磨煉制,變成了三尺嫩竹,是三十萬年前最為有名的神劍之一。
十八脈始祖柳元吟的佩劍,貨真價實的準帝之器。
上古之戰過于慘烈,柳元吟臨死前将佩劍扔回了大世,讓其自行回去。
因為那一戰,寶劍受損,沒了準帝器的光輝。
就算是這樣,嫩竹殘留的力量依舊淩駕聖器之上,護佑西疆三十萬年來不出現分裂的狀況,十八脈共同治理,相互制衡,平穩發展。
“铮——”
被陳青源觸碰的那一瞬間,嫩竹的顫抖愈發激烈,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還可與尊上再見,萬般激動,不可壓制。
寶劍铮吟,很快引得主脈的一衆高層的注意。
鎮守祖祠的那位老祖,現身于高處,投來了目光。
緊接着,看守着祖器的老家夥也來了,無比擔憂,生怕祖器遺失,那對宗族将是一個巨大的損失,造成不可想象的後果。
事關祖器,主脈的最強者聽聞以後,坐不住了。
“你是何人?
”
數位老祖通過祖器的法則動蕩,捕捉到了陳青源所在的方位,立刻圍攏了過來。
“祖器複蘇,是你幹的?
”
衆老自然看見了在陳青源面前顫動的嫩竹,表情不可思議,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。
嫩竹顫抖,道吟柔和,像是在...在撒嬌。
怎麼可能呢?
衆人一想到祖器很可能對着這個陌生人撒嬌,腦袋仿佛炸裂,驚恐萬狀,質疑自己是否修煉時走火入魔,進入了一個十分真實的幻境。
“讓這些老東西換個地方談話,去小柳子的衣冠冢吧!
”
陳青源無視了衆老的問話,低頭看着面前的嫩竹,囑咐了一聲。
“嗚——”
嫩竹一震,表示回應,立即就辦。
于是,西疆十八脈的最強者,腦子裡出現了一道機械般的聲音,使其老軀一顫,眼裡蕩起了驚色:“讓路,去主上之墓。
”
正準備出來看看情況的太上老祖,聞聲而驚,心髒驟停。
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,但他可以肯定是祖器的指令,透着熟悉的味道。
“所有人讓開,不可阻攔。
”
太上老祖馬上傳音給了所有高層,語氣嚴厲,不容忤逆。
雖不知緣由,但衆老很聽話,朝着後方退去。
沒了阻礙,陳青源大步走向了墓園。
沿着那一抹故友的氣息,直至衣冠冢。
“師兄,那人是誰?
”
“太師傅,祖器自主蘇醒,與那人有着莫大的幹系。
”
“我們要不要啟動一級戒備,防止出現意外。
”
衆老開口,發表意見。
“你們各自去忙,此事由老朽親自處理。
”
太上老祖的眼睛很是渾濁,其深處藏着驚色與惶恐。
低眉深思一下,似是猜到了什麼,臉上流露出來濃濃的敬畏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