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境的盡頭,不再是山川秀麗之景,而是一片荒蕪。
紅色的大地,如鮮血一般。
一眼望不到盡頭,死寂沉沉。
青宗的上百位弟子位于紅色疆土的邊緣位置,全身顫栗。
方慶雲接收到了陳青源的傳音,壓制住了内心深處的那份震駭,趕緊回音:“聽得到。
”
“出什麼事了嗎?
”
陳青源一邊朝着秘境的深處而來,一邊傳音問道。
“很複雜。
”
方慶雲喉嚨一緊,眼中的震撼不曾消減。
秘境之行,剛開始的那段時間比較正常,達到了曆練的程度。
情況突然有所改變,幾個時辰前,柳靈冉不小心觸碰了一道極為隐秘的禁制,更改了這片秘境的法則軌迹。
于是,這處小秘境有了驚天巨變,盡頭的空間竟然開始延伸,法則湧動如滔滔江河,直奔深處。
不多時,紅土疆域随之出現,每一寸土地之上皆彌漫着歲月腐朽的味道,讓身為大乘後期的方慶雲都心神一顫,靈魂欲要離體,被未知的古老力量所吞噬。
還好方慶雲強行收回了目光,不去注視紅土疆域的盡頭,不然後果不堪設想。
某一瞬間,他覺得紅土盡頭有着某種東西,正在注視着自己,靈魂欲裂,意識欲損。
由于觸碰了未知的禁制,柳靈冉身受重傷,長裙被鮮血染紅了,面頰蒼白,眼裡殘留着劫後餘生的情緒波動,嬌顔失色。
若不是方慶雲出手及時,柳靈冉這條命已經沒了。
“莫要靠近,轉身後退。
”
方慶雲厲聲說道。
任何人不可直視紅土疆域的深處,極易被影響了意識,從而失去自我。
突如其來的變故,讓方慶雲一陣後怕。
顯而易見,此地秘境的危險程度遠遠超出了之前的預料,不是普通修士可以待的地方,盡早撤離才是最佳的選擇。
“嗖”
此時,長孫豐烨快速而來,目光一下子就停留在了柳靈冉的身上。
當看到柳靈冉滿身是血的模樣,長孫豐烨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幾下,瞳孔有所變化,臉上出現了一絲異樣的情緒波動。
哒、哒、哒......
長孫豐烨徑直走來,吸引了衆人的目光。
柳靈冉擡頭與之對視,眼神下意識地躲閃,想來不願讓其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。
“她沒事,你不用擔心。
”
對于他們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,方慶雲有所耳聞。
長孫豐烨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,為何有了一種内心不适的感覺。
張了張嘴巴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“有什麼事,咱們先出去再說。
”
方慶雲十分忌憚不遠處的紅土疆域,裡面肯定隐藏着未知的東西,讓人心生恐懼。
深深注視了一眼柳靈冉,确認她沒有性命危險,長孫豐烨這才沒了那股沖動的勁,逐漸恢複了冷漠,立于原地,白發輕輕飄舞,一絲寒意從體内彌散而出。
“師叔。
”
不一會兒,陳青源趕了過來,方慶雲等人一同呼喚。
“具體怎麼回事?
”
剛才傳音不好細聊,陳青源神情嚴肅的詢問。
“不久前,柳師妹......”
按照輩分,方慶雲與柳靈冉乃是青宗的同輩,以師兄妹相稱。
很快,陳青源弄清楚了緣由,且将目光移向了紅土疆域。
放眼望去,一片血色,上空陰霾。
咚隆!
心髒一顫,如墜深淵。
這一刻,陳青源的靈魂仿佛被古老的法則拉扯住了,進入到了紅土疆域的深處,前方一片模糊,隐藏着未知之物。
“師叔!
”
方慶雲大聲一喊。
頓時,陳青源回過神來。
“此地詭異,不可探查。
”
方慶雲嘗試過,險些靈魂堕落,鄭重其事的提醒道。
“嗯,我沒事。
”
陳青源表情凝重的點頭。
“先出去吧!
”
一行人快步走出了秘境。
出來的時候,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“這是什麼情況?
為何變成這般模樣了?
”
秘境之外的這顆星辰,驚天之變。
一片血紅,如同秘境内的紅土疆域。
極緻的荒涼,讓靈魂顫栗。
血色遍布每個角落,甚是詭異,且有一絲曆經無盡歲月的滄桑感,虛空中出現了一些未知的法則痕迹。
“嗡——”
此刻,一股柔和的力量纏繞在了陳青源等人的身上,将他們拖向了星空。
出手之人正是獨孤長空。
聽到陳青源的傳音以後,獨孤長空一直關注着這顆枯星,親眼看到枯星化作一片血色的畫面,很是驚訝。
“老祖。
”
衆人行禮,後怕不已。
有了獨孤長空的坐鎮,衆人内心深處的恐懼才消減了不少。
“慶雲,你帶着他們先行回去。
”
獨孤長空下令道。
“是。
”
方慶雲點頭道。
畫面一轉,上百人直奔青宗。
星空中僅剩兩人,獨孤長空和陳青源。
長孫豐烨一直跟着柳靈冉,明明很關心,卻又一言不發,跟個木頭似的。
“聽說秘境有變......”
陳青源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告訴給了獨孤長空,沒有絲毫隐瞞。
“古老的法則,與世間秩序有所排斥。
”
獨孤長空朝着枯星探手一抓,捕捉到了一絲異常的法則,細細觀察,喃喃道。
“這裡發生的事情,肯定掩蓋不住。
”
一顆星辰發生變化,确實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但是,星辰所變,牽扯了極為悠久的上古法則,肯定會引起不少強者的興趣。
而且,這顆枯星的古老法則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簡單,真正可怕的東西還在那處秘境之内。
“進來看看。
”
獨孤長空思考了一會兒,沉吟道。
這裡距離青宗不是很遠,若是不将緣由弄個清楚,寝食難安。
“我也去。
”
陳青源不願錯過。
“嗯。
”
獨孤長空同意了。
緊接着,兩人一同踏進了青銅古門。
再次進來,陳青源發現山川草木全部腐化,一片血紅之景,極為刺眼。
沒多久,他們便站在了紅土疆域的邊緣地帶。
“也許,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。
”
獨孤長空注視着疆域的深處,眼裡蕩漾起了漣漪,身體輕微抖動,喃喃道。
“師叔祖,您知道什麼?
”
陳青源站在一側,聽到了老爺子的低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