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會之地,氛圍沉重。
衆人擡頭望着,身體像是被無數座巨山壓着,動彈不得。
紅霧濃濃,視線受阻,一片朦胧之景。
坐于高處的南宮歌,顯得那麼神秘和夢幻,似超脫于天外,不存在于這個世界。
時間流逝,永遠不會停下。
一天天過去,眨眼十餘日。
紅霧的漩渦之眼,貌似發生了一些變化,表面泛起了一圈白光。
不少人注意到了漩渦之眼的白光,好奇心濃郁。
“咚——”
古老的鐘聲,自漩渦之眼傳出,悠揚古樸,似在傳頌着一段被時間掩埋的神話故事,激蕩人心,震顫靈魂。
“铛——”
又有鼎鳴之音,響徹四海八荒,動蕩九天十地。
“嗚——”
一株株纏繞着歲月法則的彼岸花,盛開于雲海,越來越多,花海無邊,迷亂人眼。
與太微帝君對坐的南宮歌,突然起身。
躬身一拜,以示恭敬。
緊接着,南宮歌往後退了數步,轉頭注視着不遠處的漩渦之眼,眸中流淌出了一份向往,仿佛尋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,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。
随後,一層玄光顯現,緊貼着南宮歌的身體,時隐時現,透着玄奧之意。
通過太微帝君的歲月足迹,解開了一部分謎團,撥開了前方的迷霧。
時機到了,該往前踏出這一步了。
再停滞不前,不符合原定的計劃。
“想清楚了嗎?
”
白發女的嗓音清幽空洞,仿佛自九幽而來,帶着幾分穿透效果的冰涼感。
“嗯。
”南宮歌回頭與白發女對視了一眼,眼神堅決,點頭道。
“後續的路,我幫不了你。
”
白發女提前說明。
“有勞前輩這些時日的相護,晚輩感激不盡。
”
南宮歌行大禮一拜,誠懇道。
“還你的人情,無需感謝。
”
白發女始終是冷漠的表情,語調平淡。
“晚輩若可活下來,定為前輩解惑。
”
即将前往九死一生之地,南宮歌的心情十分平靜,不急不躁,坦然面對,嘴角含笑。
白發女的姿态尊貴聖潔,眼神漠然,不再回話。
這是南宮歌的選擇,不去幹涉。
“唰——”
一盞茶的時間,太微帝君和天樞樓的虛影,盡皆散去。
高處,漩渦之眼卷起了更為強烈的法則波動,且有詭異的白光閃爍。
待在舊土各處的衆人,僅僅是遙望一眼,便有種靈魂被吞噬的壓迫感,冷汗直冒,肉身不受控制的發顫和抽搐。
“蹬”
又一會兒,白發女轉過身來,走出了歲月法則的空間。
漩渦之眼,南宮歌獨自而立。
錦袍整潔,未有一點兒褶皺。
長發飄舞,讓俊美的容貌添上了一抹飄揚潇灑之感。
“我欲開道,自成一法!
”
南宮歌目視漩渦之眼,聲音洪亮。
人世間的推演布局之道,已達極限。
再往前,便是一條全新的路,從未有人走過。
所以,南宮歌必須要做出選擇。
是要止步不前,享受一生的榮耀和世人的尊崇,還是賭上現有的一切,探尋未知。
成了,締造神話,此間之道無人能及,翻手間撥弄禁忌的曆史,看破萬古虛妄。
敗了,人生走到終點,在最為輝煌的時刻落下帷幕。
雖可名留青史,但璀璨的畫面太過短暫,想必很快就會被盛世的浪潮給沖滅。
“願以諸帝之力為根基,求得一個機會。
”
南宮歌沉吟道。
待他此語落下,舊土之地明顯顫了一下,地面裂出了成千上萬道裂縫,一直蔓延到了舊土的深處,動靜不小。
“轟隆!
”
遠在舊土深處的古族疆域,爆發出了極大的響動,伴随着一道道呼喊聲。
燕應古族的祠堂,炸裂出了一條地縫,無形的本源之力彌散了出去。
“出大事了!
快快阻止!
”
鎮守祠堂的幾個老東西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,立刻出手。
然而,無論動用什麼手段,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。
不僅是燕應古族,二十七個不朽古族的本源力量,或多或少都出現了一絲遺失。
“本源根基有異常!
”
歸衍帝族的執勤長老,焦急如焚。
“快去禀報老祖。
”
玉清古族的高層,使用了各種法子,都阻止不了本源法則的洩露,精神崩潰,急切至極。
正在宴會之地看熱鬧的各族老祖,得知族内的消息,十分震動,駭目驚心。
轉而望向了位于上空的南宮歌,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。
定是南宮歌施展了什麼邪法,竟然可以牽引出不朽古族的本源之力。
這等手段,匪夷所思。
“不可能!
”
“本源之力有損,出大事了。
”
“即便南宮歌再怎樣妖孽,也沒能力截取各族的根基之力吧!
”
“事關族群未來的發展,暫且不去糾結南宮歌是怎麼辦到的,必須阻止,讓遺散出去的本源力量回來。
”
各方古族的掌權人很快達成了一緻,決定想辦法将本源力量奪回來。
可是,當這些老東西準備幹擾之際,一股極緻的寒意撲面而來,使得動作一滞。
蓦然擡頭,便知緣由。
白發女立于上空,俯視群雄。
古族衆人沒敢行動,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心中産生了一個濃烈的感覺,隻要敢做出任何影響到南宮歌的舉動,可能會在一瞬間丢掉性命。
白發女的威壓,令衆人尤為恐懼,沒勇氣硬碰硬。
有着白發女的護佑,南宮歌順利借取了各方古族的一縷本源力量,為自身的開道探路增添了一個籌碼。
剛剛與太微帝君論道,便是為了從中尋到契機,對不朽古族打起了主意。
當然了,這少不了白發女的暗中相助,不然想要一個人完成,不可能辦到。
本來邀請古族赴宴,一來是劃分資源疆域,減少傷亡;二來是邀請歲月人傑現身,講述真法神通,作為彌補。
可惜,沒有一個古族把南宮歌當回事,錯過了無上造化。
既如此,南宮歌自然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,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,不怕與結交友好的古族起了沖突,反正關系已經鬧僵了,無所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