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世的身份,名為張墨離,乃是蒼虛門的内門首席,天賦上佳,未來可期。
再加上其外貌英俊,深得許多女弟子的愛慕。
為了拉攏後起之秀,蒼虛門的八長老有意撮合自家孫女與張墨離結為道侶。
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,情投意合。
隻待時機成熟,即可完成婚事,正式結為道侶,羨煞衆多同門。
可是,天有不測風雲。
蒼虛門突然遭到了敵對勢力的偷襲,張墨離身為内門首席,自當要與宗門共進退,不會怯弱。
一番交戰,張墨離被強敵圍攻,身受重傷,根基受損。
激戰過後,敵方逃竄。
蒼虛門沒有追殺,馬上收整殘局。
多日後,經過宗門衆多高層的檢查,确認了張墨離的根基無法複原,搖頭歎息。
這麼好的一個苗子,且為了維護宗門而險些喪命,當真可惜。
雖然張墨離廢了,修為從元嬰境跌落至金丹,且實力還在下滑。但是,宗主吩咐了最好的藥師,務必要保住張墨離這條命,待遇與往日一樣,不可寒了宗門之人的心。
一點兒資源罷了,與宗門聲譽相比較,無關緊要。
起初,衆人明面上還很尊重張墨離,可随着時間的慢慢流逝,開始發生了變化。
十餘年過後,好像衆人都已經遺忘了張墨離為何落得這般下場的原因,不再尊敬,隻有冷眼旁觀。
“再過幾十年,你怕是連金丹境都穩不住了。到那時,你還有臉穿着内門弟子的服飾嗎?”
“恕我直言,你要是識趣的話,莫要讓宗門為難,自己離去吧!”
“以你現在的實力,估計連我三招都接不住。”
昔日的對手當面嘲諷,言語中還帶着幾分羞辱之意。
對于這些話,張墨離緊攥雙拳,沒有任何回應。當初的手下敗将,現在居然敢如此嚣張,内心十分氣憤,卻又無能為力。
令張墨離最為難受的是,即将與自己結為道侶的徐錦瑟,也完全變了一個人,高冷漠然,不可靠近。
并非張墨離不懂味,而是他想與徐錦瑟坐下來談一談,好聚好散。
可是,徐錦瑟以為張墨離死纏爛打,十分冷漠,沒打算多聊一句,轉身就行。
張墨離剛受傷的時候,徐錦瑟不好解決此事,對外宣布閉關。
閉關十年,出來便對張墨離格外疏遠。
不久後,八長老親自出面,與張墨離說清楚了事情,往日的婚約就此作罷,願意拿出一些資源作為補償。
張墨離沒有收這些資源,面無表情地走了。
再然後,這小子閉關不出,欲要強行修複根基,此舉失敗,身死道消。
“這個小娃娃有點兒倒黴。”
全面接收了這一世的記憶,陳青源輕歎一聲。
保護宗門,落得重傷。
起始幾年倒還好,後面就被所有人淡忘了。
如果擱在青宗,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。
為宗門做出奉獻的人,豈可遭受羞辱。
陳青源緩慢起身,伸了一個懶腰,稍微活動了一下,很快适應了這具肉身。
“金丹中期。”
這具軀體仿佛是一個漏洞的氣球,封不住體内的靈力。修為會一步步跌落,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。
“夠用了。”
開場就有金丹修為,這對陳青源而言簡直太棒了。
雖不能獨立橫渡星空,危險系數太大,但最基本的行動能力不受阻礙。
前往各大城池的傳送陣,花費點兒靈石,想去哪裡都行。
即便陳青源有很多辦法去修複根基,也因資源不足而不可為。
“出去看看。”
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長衫,一頭墨發用深色布條綁緊。陳青源輕輕揮了一下衣袖,解除了密室的禁制,大步走出。
諸天萬界,共分三個大闆塊。
神州、蒼禦州、落神墟。
此地乃是蒼禦州的仟石星域,靈氣較為濃郁,适合修行。
陳青源走出了密室,推開雅居之門,迎面看到了十餘人踏空而來,面色不善。
“奉大長老之令,請張師兄搬離長瀾居。山腳下的上百間雅院,任由張師兄挑選。”
一名弟子手裡拿着象征着大長老身份的信符,身處高空,俯視下方,大聲說道。
長瀾居是一處比較好的修煉洞府,以前張墨離身為内門首席,自然有資格居住,無人有異議。
現如今,很多人惦記着長瀾居,明裡暗裡向着長老團發表意見。不管自己能否住得上,反正不能讓已經成了廢物的張墨離占着位置。
山腳下的雅院,其實就是普通弟子的居所,靈氣較為稀薄,安全性與隐私性也基本沒有。
“嗯。”陳青源一臉漠然,應了一聲。
沒什麼東西可拿,陳青源兩手空空的向下走去。
前來趕人的衆弟子,本以為張墨離不肯輕易離開,做好了強制性驅趕的準備,不料如此順利,面面相觑,有點兒懵逼。
“等等。”
為首的内門弟子,開口叫停。
陳青源緩慢頓步,回眸一眼。
咯咚!
突然被陳青源盯了一眼,這位内門弟子的心髒猛然一震,生出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恐懼感,來自靈魂深處。
莫名心悸,這位弟子說話的語氣明顯有變,客氣了許多:“張師兄,這是宗門給你的補償,請收下。”
說完,這名弟子掏出了一個乾坤袋,隔空一推,以輕柔之力送至陳青源的面前。
此乃前身拼盡全力維護宗門而得到了的一份賠償,陳青源心安理得的收下了,
正愁沒有靈石,現在好了,解決問題了。
“相比起别的宗門勢力,蒼虛門多少要點兒臉面,還曉得補償,不是很過分。”
陳青源暗暗想着,将乾坤袋揣在了懷裡,轉頭再行,動作幹脆,毫不遲疑。畢竟是修行界,蒼虛門不可能讓一個廢人占據着修煉資源。
“一切順利,走吧!”
同行過來的十餘位内門弟子,打算回去交差。
他們走了幾步,發現領頭的師兄站在原地發愣,面色疑惑,開口呼喚:“賈師兄,你怎麼了?”
“沒......沒事。”
賈師兄強裝鎮定,聲音顫抖。他一直盯着陳青源下山的背影,腦海中不斷浮現着那一道眼神。
仿若高立于雲巅的君王,幽邃如淵,滄桑無限,不經意的一道目光,即可讓山河傾覆,萬道沉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