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土,青宗區域。
大緻推算一下,陳青源離開青宗已有數十年了。
今日歸來,心情複雜,眼中逐漸泛起了喜悅的波光。
十年的厮殺,陳青源的精神狀态略微産生了一絲變化,好在及時收手,不再一味地拼殺,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如初。
即便前方有着紅霧,陳青源也能尋到青宗所在的位置。
重回宗門,五味雜陳。
跨過了紅霧結界,前面的疆域懸浮着一顆星辰。
星辰的周圍布置着一座巨大的聚靈陣法,青宗便位于星辰之上,徐徐發展。
對于陳青源而言,青宗的地位不容替代。
因為,這是他的家。
慢慢前行,身上的殺伐之意開始散去。
時刻緊繃着的心神,舒緩了下來。
不再擔憂遭遇到了新的強敵,緊握着的拳頭緩緩松開。
“師叔祖回來了!
”
執勤的弟子,注意到了遠處有一道人影,第一反應通報給了鎮守山門的長老,做好了迎接麻煩的心理準備。
随着人影逐漸清晰,衆弟子一掃緊張姿态,欣喜若狂。
短短片刻,青宗上下皆知陳青源歸來的消息。
宗主林長生,護宗長老方慶雲等人,皆聞訊趕來,面露喜色,激動難掩。
“師弟。
”
“師叔回來了,今天乃是大喜之日。
”
“恭迎師叔祖。
”
“......”
滿宗熱鬧,人聲鼎沸。
陳青源向長輩躬身行禮,而後取出了一些資源,打發了一群後輩。
長輩賜,不可辭。
衆弟子歡喜雀躍,将資源分了,老老實實地退到了各自的位置,不再鬧騰。
大殿之上,青宗的高層紛紛落座。
衆人的目光彙聚于陳青源的身上,問題衆多,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“别急,我慢慢說一說外面的情況。
”陳青源喝了一口茶水,慢悠悠地開口:“就從儒門棄子開始講述......”
接下來的數個時辰,陳青源大緻講述了自己的經曆,以及各地發生的大事。
譬如:南域帝宮的天罰之戰、北荒上古遺迹的準帝傳承、琅琊世子等等。
衆長老聽得認真,腦子裡幻想出了各種畫面。
“咦!
”故事講完了,林長生突發疑問:“對了,常子秋呢?
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?
”
“對啊!
常長老呢?
”
長老們後知後覺,追問道。
直到現在,衆人才發現常子秋沒有跟着回來。
老常的存在感也太低了。
好歹老常當了幾年的客卿長老,時常教導門内弟子的修行。
“因為一些意外,我被迫來到了舊土,常長老并未相随。
”
陳青源解釋道。
“是何意外?
”
原本衆人以為常子秋去了外面,便想與青宗斬斷聯系,不願被青宗拉到漩渦之中。
若真如此,衆人可以理解,畢竟常子秋沒理由要跟着青宗同生共死。
“這個......倒是不好說。
”
關乎到了神橋與未知存在的指引,陳青源不願道出。
并非信不過在座的長老,而是其中牽扯太大,過于複雜,沒必要讓長老們徒增煩惱。
“隻要平安就好。
”
誰都有秘密,衆人理解,直接轉移了話題。
聊着聊着,沒人談及常子秋的近況。
老常真是太難了。
“我這次回來,待不了多久。
”
陳青源沒忘記定魂珠的事情,必須趕緊回到道一學宮,确保趙一川的神魂可以歸體。
“好歹也在家裡住幾日吧!
”
林長生挽留道。
“嗯。
”
住幾天而已,應該耽誤不了事情。
談完了事情,陳青源去了一趟藥堂,與鬼醫見了一面。
鬼醫還是和以前一樣,喜好黑裙,戴着深色面紗。
“姐姐。
”陳青源走到屋内,呼喚一聲。
“嗯。
”
鬼醫正在搗鼓着藥草,回眸一笑。
姐弟倆聊了半個時辰,談到了外界發生的大事與一些趣事。
然後,陳青源将最近得到的一些珍稀藥材,全部贈給了鬼醫:“姐,給你。
”
“上古靈藥!
”看着這堆珍稀寶藥,鬼醫甚是激動,驚呼道:“你從哪裡弄來的?
”
有幾株藥草,世人皆說滅了種,任何地方尋覓不得。
鬼醫隻在古書上看到過隻言片語的記載,如今親眼所見,極為震驚。
“機緣所得。
”
陳青源淺笑道。
“我不客氣了。
”鬼醫沒有客套一句,興奮的研究起了僅存于上古時期的寶藥。
估計是陳青源待在這裡礙事,鬼醫沒了最初的熱情,看都不看一眼,下了逐客令:“你走吧,記得把門關上。
”
“......”
又是這樣。
類似的情況發生了很多次,所以今日陳青源與鬼醫聊了一會兒天,才将寶藥取出。
如若不然,一開始将藥材相贈,怕是前腳進去,後腳就得出來。
鬼醫沉浸于丹道,不可自拔。
“咯吱”
注視了一眼鬼醫姐姐認真的背影,陳青源苦笑一聲,輕腳走到了屋外,順手将大門關上了。
聚靈之陣,契合陰陽,亦有日夜之分。
當夜,陳青源與林長生坐在聽道山之巅,迎風飲酒,兄弟相談。
聽道山,青宗的根本,也是最後的依仗。
未來青宗若遇難題,便可啟用聽道山的禁制,曆代先賢留下的一道印記即可激活。
隻不過,聽道山的底蘊隻能使用一次。
除非是滅宗之劫,不然絕不可啟用。
“師弟,你的修為提升巨大,沒有隐患吧!
”
雖說林長生天賦有限,破不開青宗傳承之道的禁锢,始終是大乘巅峰的修為,但戰力比起大多數的同境界修士要強不少,可以看出陳青源的修為境界。
“師兄放心,并無隐患。
”
陳青源微微一笑,給了一個令人安心的眼神。
“如此便好。
”林長生身着素衫,氣質儒雅,輕輕點頭:“你有自己路要走,為兄不多嘴。
無論如何,你都要記住一點,一切以自身的性命為重。
”
“嗯,我記住了。
”
陳青源重重點頭。
“不聊這些瑣事,喝酒。
”
夜色朦胧,清風拂面,自當飲酒數杯。
兄弟倆喝了數壇美酒,聊着往日的趣事,歡聲笑語。
翌日,陳青源去往了一座偏殿。
殿内擺放着一口巨大的黑鼎,其身上遍布着細小的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