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伴之情,豈能遺忘。
山河社稷圖願拼上再次崩裂的後果,隻為庇護住陳青源不受壓迫,打通一條安全離開舊土的道路。
凝望着山河畫卷的分裂,陳青源不由得緊了一下握着紫鈞劍的右手,嘴唇一抿,本欲說些什麼,話到了嘴邊卻沒有道出,壓制着那份躁動的心緒,别過頭去,大步向外。
下次見面,再與你好好叙舊,表達謝意。
相信以歸衍帝族的脾性,定會努力讓山河社稷圖重新修複,哪怕會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“吾族帝兵啊!
”
上祁帝族之人尤為着急,眼睜睜看着陳青源提着自家祖器而去,無能為力。
“轟隆——”
這時,一股股可怕的力量橫掃了舊土,蓋壓此界。
不用深思,定是各族的鎮族帝兵,蘇醒過來,準備發力。
然而,陳青源沿着通道快速趕路,不受到一絲阻礙,很快抵達了舊土之外。
饒是帝兵複蘇,也已晚了。
雖然各族可以駕馭帝兵追殺出去,但所需的本源玄力将成倍增長,價碼太重,且不一定能成功,沒誰肯賭這一把。
總歸而言,還是盛世即将到來,搞得各族高層不願浪費太多的底蘊,以免在極緻繁華的時代争不到好處。
要是各族真正聯合起來,拼了命對付陳青源,說不定還真能成功。
隻可惜,每個族群的掌權者各懷鬼胎,稍微猶豫一下,便會錯失最佳的機會。
話說回來,即便古族鐵了心要将陳青源留住,恐怕也沒那麼簡單,成功的可能性确實有,但不是很高。
畢竟,誰也确保不了白發女是否會露面。
“砰隆隆......”
确定了陳青源脫困,山河社稷圖沒再掙紮,解開結界,讓混元珠破圖而出,懸于高處,器威依舊浩瀚,波蕩百萬裡,令古族衆老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,窒息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“玉玄丹元,太和神逸,妙禦靈台,塵靈善息......”
此刻,玉清族長顯露真身,雙手結印,低語念叨着一段特殊的秘法口訣。
原本器威狂暴的混元珠,逐漸歸于平靜。
“回去!
”
歸衍帝族的高層,立即将光芒黯淡,靈韻失去了大半的山河社稷圖掌控住了,火急火燎地奔往族中,希望祖器還能修複,不要留下什麼隐患。
遠離舊土的陳青源,猶如龍歸大海,不再有任何束縛。
現在出去找陳青源的麻煩,簡直可笑。
等到盛世來臨,古族的根基全部遷至大世,再去慢慢商讨吧!
各族掌權者雖然很氣憤,但隻好接受眼前的結果。
受損最為嚴重的古族,那當然是玉清古族和歸衍帝族了。
歸衍帝族現在隻想修複祖器,很痛恨陳青源的行為,讓祖器再次崩裂。
不過,内心深處更多的是驚恐和彷徨。
如果陳青源以後還可駕馭山河社稷圖,那麼歸衍帝族該怎麼辦呢?
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,必須得有個答案。
“賠償!
”
玉清古族的高層動怒了,沖着各方族群怒吼道,索要巨額資源。
但凡各方古族堅定一些,不那麼猶猶豫豫,瞻前顧後,快速支援,玉清古族都不可能落到這般地步。
“拿去。
”
面對玉清古族索要資源的行為,各族很識趣的給了。
畢竟,混元珠汲取了本源玄力,不可回轉。
如果哪個族群敢惹毛了損失慘重的玉清古族,保不準會被混元珠來上一擊,想一想就十分可怕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多給點兒資源罷了。
倘若被玉清古族找到借口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舊土的某個角落,一個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,将這場鬧劇盡收眼底,一臉冷峻,喃喃自語:“本想着趁這個機會把人情還了,看來得下次了。
”
黑衣人,其名“空”。
來曆神秘,與白發女大概率是同時代的絕頂人傑。
從古族出手之初,黑衣人便一直待在附近看戲。
戲台子沒了,唱戲的人走了。
既如此,看戲的黑衣人當然沒必要久留于此,身形一隐,不知消失在了何處。
因為此次事件,不朽古族之間的摩擦加重了不少,相互不爽,一群老頭面對面的對噴,口吐髒話,劍拔弩張。
幸虧是時代将變,不然那些老東西肯定會大打出手,不受這份鳥氣。
忍!
忍到新時代的到來!
大多數古族高層都是這麼想的,憋着一口怒氣,無處噴出,最終讓同族後輩苦修,嚴厲了無數倍,搞得後輩天驕每時每刻遭受着修煉之苦,有苦難言。
陳青源成功脫險,趕緊和顔夕夢等人會合,結伴同行。
“沒事就好。
”
看到陳青源安然無恙,衆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,懸在心頭的巨石緩緩落下。
“你怎麼脫險的?
”
葉流君提出了一個大家都想知道的疑問。
“山河社稷圖。
”陳青源簡單的講述了一下過程。
當聽到社稷圖為了給陳青源護道,竟然又一次崩裂,衆人十分驚訝,不敢相信。
到了安全的地方,休息了數個時辰。
“唉!
”
一間雅緻的别院,氣氛沉悶,有人歎息,神色惋惜。
此次宴會,确實可以稱得上“絕頂”二字。
隻是,南宮歌的結局實在是太讓人痛心了。
一代蓋世英傑,就此落下了帷幕,令人可惜,唏噓不已。
庭院的一棵大樹下,陳青源、佛子、葉流君,三人落座,喝着茶水。
“他......真的死了嗎?
”
佛子還是不相信驚才豔豔的南宮歌,會這麼結束了生命,慢慢轉動着手中的一串佛珠,表情沉重。
“大道審判,肉身粉碎,神魂破滅。
想活下來......唉!
”
陳青源垂眸而道,輕歎道。
“天妒英才。
”
感慨一聲,葉流君端起桌上的茶水,一飲而盡。
擱在以前,若有人告知自己,有朝一日會為了一個元嬰修士而感到可惜,緬懷感歎,那麼葉流君斷然不可能相信,當成笑話。
何以解憂,唯有杜康。
佛子飲着茶水,陳青源與葉流君取出了美酒,痛飲數口。
遙望遠方,陳青源的思緒随着清風飄去,帶着一絲不切實際的希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