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彥塵蒼老的身軀輕微一震,目不轉睛地瞧着面前之景。
既震撼,又期待。
“咚隆隆......”
一陣古老的低沉聲從裂縫之内傳出,每一下都擊打在了洛彥塵的心髒處,令其無法保持冷靜,壓力逐漸增加,莫名惶恐。
良久,這陣沉響聲越來越明顯,裂縫處交錯着各種複雜的古老道紋。
饒是已達準帝之境的洛彥塵,也看不明白是何意思,倍感深奧。
“咚!
”
驚起一道響亮之聲,裂縫處出現了一樣東西,從底部而來,欲要升到高空,重見天日。
埋藏于霧海之底的東西,不知曆經了多麼漫長的歲月,将要在今朝顯現出來。
一塊巨大的暗色石闆,緩慢騰空。
石闆之上全是時間悠久的斑駁痕迹,裂紋無數,古韻滄桑。
“咚隆——咚隆——”
越來越多的石闆從裂縫冒出,顔色相似,都蘊含着特殊的能量。
短短幾個呼吸,便有上千塊長度高達萬丈的石闆出現,并且數量還在激增。
“什麼東西?
”
見此情況,洛彥塵呆住了。
最初之時,他想隔空抓住一塊石闆,看是否存在着機緣。
誰料石闆的表面交織着非凡之力,世俗之人不可撼動。
幸虧洛彥塵發現了這些石闆不對勁,不強行抓取,急忙收手。
否則的話,必被石闆湧流而出的特殊道力所傷,後果不堪設想。
一晃眼,石闆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一萬。
看這局勢,并無停下來的迹象。
這裡發生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,規則紊亂,能量噴湧。
哪怕隔着很遠的距離,也能察覺到一絲異常。
待在第九重天的頂尖存在,捕捉到了異樣的法則波動,出于好奇,快步趕去。
不把這件事情弄個清楚,内心難靜。
十餘日過去了,驚世裂縫的所在區域,積累着的石闆已經數不清楚了。
“隆隆隆——”
在無形力量的催動之下,附着于石闆的古老道紋被激活了,開始移動,各自與附近的石塊首尾相連。
短短半個時辰,這些巨大的石塊便形成了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道路。
道路寬約千丈,兩側豎立着聳入天頂的巨柱,整齊排列,莊嚴肅重。
巨柱的表面時有靈韻之光浮現,訴說着神秘的過往。
許多角落殘存着曆史的痕迹,無比滄桑。
事情尚未結束,霧海裂縫的底部還有東西升起。
“當!
”
類似于金屬撞擊的低沉之音,自裂縫而來,如水波蕩漾,綿延萬萬裡。
一座無比莊重的古之殿宇,顯現而出。
殿宇之高,足可與天穹比肩。
人世間的巍峨山川,與這座古殿比較起來甚是渺小,頂多是一個台階的高度。
古殿飄向了這條道路的盡頭,綻放出璀璨妖異的光彩,好似成千上萬顆星辰的光芒彙聚而成,色彩斑斓,揮灑八方,覆蓋疆域億萬裡。
如此壯觀的畫面,驚得臨淺帝族的洛彥塵呆訝住了,瞪眼欲出,震撼無言。
遙望着這條古老神秘的道路,洛彥塵生出了一種非常渺小的感覺,自己仿佛成了一葉浮萍,飄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之上,隻需一個小小的浪花,便會被徹底淹沒吞噬,沉淪于冰冷與黑暗的海底。
古老的宮殿不止這一座,又是一陣響動,形狀相似的仙宮古殿随之出現。
細數一番,共有九座。
九座古殿落到了這條特殊且未知的道路各處,不知有何意義。
“蹬!
”
虛空撕裂,有人踩踏而至。
身着一襲淺色錦袍的長庚劍仙,現身之際帶動了一股強勢的劍威,令四周虛空濺蕩起了千萬波紋,濃郁的劍韻沖擊着各方。
“這是什麼東西?
”
李慕陽遙望着這一條寬廣的道路,相融着與神橋截然不同的法則力量,滿面疑色,于識海中搜索了許久卻未得答案。
“古籍上未有記載。
”
身着布衣的守碑人,雙鬓泛白,獨臂而立,突然出現在了李慕陽的身側,一臉肅穆而言。
“怪哉。
”
緊接着,主修廚藝的嚴澤也來到了這裡。
這段時間,三位大佬相伴同行,有時切磋論道,有時品酒閑談,生活充滿了樂趣,沒有絲毫的孤獨寂寥。
與此同時,此方疆域的某個角落,身材魁梧如山的楚墨,同樣被吸引了過來。
注視着這一條神秘未知的古路,楚墨應該是瞧出了一些端倪,神色微變,喃喃低語:“元初古路,登神長階。
”
“二者合一,怎會如此?
”
經過一番窺探,楚墨對于自己所發現的東西格外驚訝,臉上流露出了非常明顯的情緒波動。
出自太古神族的楚墨,自然曉得很多的古老曆史。
所謂元初古路,乃是古老時期抓住證道契機的必經之路。
後來時局有變,漸漸消隐,不被後世之人知曉。
登神長階,則是太古神族獨有的一條登頂之路。
凡神橋九步者,皆可踏上登神長階,最終走到頂點的那個人,即可獲得大道眷顧之力,化為新一任的鎮族大帝。
“這一世的繁華,遠超預料。
”
目前來看,楚墨并不清楚這條古路出現的具體原因。
按照現如今的情況,唯有走到古路的終點,才可觸碰到證道契機。
繼而踏上神橋,直達彼岸,洗髓蛻變,成為當世大帝。
原本彼岸的那位存在想将這個時代的證道契機據為己有,奈何藏匿于虛妄海的太古神族出手争搶,又有太微大帝從中幹擾。
再經過這一次的事件,牧滄雁決定放棄證道契機,把局勢攪渾,誰也讨不到好處。
其實,引出這條古路,并沒有讓牧滄雁耗費多大的精力,不是他手段超凡,而是這個時代本來就非比尋常,遲早都會形成這種局面。
牧滄雁此次出手,隻不過是讓熱鬧的局面更快出現而已。
“有意思。
”
驚訝過後,楚墨的臉上洋溢出了一絲興奮與趣味,負手而立,如君臨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