檢查了一下子母玉佩的聯系,陳青源尋到了韓山最後發出消息的地點,位于人靈星域。
北荒的三核星域,天河,地行,人靈。
數十年過去了,韓山究竟碰到了什麼困難呢?
以陳青源對韓山的了解,如果不是遇到了不可解決的難題,韓山絕對不會求救。
人靈星域,四聖宗。
主脈大殿,韓山身着一件紫衣,頭發淩亂,略顯狼狽的站在中央位置,與此處洞天福地顯得格格不入。
殿内兩側,坐着許多氣息不俗的強者,皆是主脈高層。
位于最高處的那個中年男子,穿着一件青衣,濃眉大眼,厚唇鷹鈎鼻,不怒自威。
此人名為韓應陽,四聖宗的現任聖主,也是韓山的親生父親。
約莫三百五十年前,四聖宗的主脈為了争奪權勢而爆發了不小的争端。
韓山遺失在外,其母慘死。
将近百年前,四聖宗的人尋到了韓山的蹤迹,确認了其主脈嫡子的身份。
韓山的身上流着北荒頂尖勢力的血液,不能平庸,必須要闖出一番名頭。
因而,四聖宗給了韓山一些簡單的考驗,先從一些商會的産業開始着手。
一開始,韓山的小日子過得不錯,賺到的靈石數都數不清楚。
“你就是遺失在外的韓家嫡子?
我叫韓河,名義上算得上是你的兄弟,不過以你的能耐,不配當我的兄長。
今日來此,隻為與你一戰,可敢?
”
然而,好景不長,其同父異母的弟弟找上門來,直言要與韓山較量一番。
“沒這個必要。
”
韓山多年來生活在偏僻地區,哪能與從小生活在四聖宗的二公子韓河相比。
“你若不戰,很多人都會倒黴,包括你的那個廢物師父。
”
盡管韓山不願一戰,可韓河不依不饒,并且派人将其師抓了過來。
“依你便是。
”
短短百招,韓山落敗,自愧不如。
韓河雖說不敢要了韓山的性命,但百般羞辱,說了許多難聽的話。
譬如辱母之言,辱師之語。
聞言大怒,情急之下,韓山動用了殺敵保命的底牌。
由于韓河從心底裡看不起韓山,沒有多少防備之心。
那一招下去,直接将韓河打傷,雖未動搖根基,但丢了臉面。
韓河怒了,下意識的對韓山使出了威脅性命的神通。
一直受辱且保持着沉默的韓山之師,再也沒法無動于衷,趁着其他人沒注意的時候,一掌拍向了韓河,打斷了韓河的施法,護住了韓山。
韓山的師父叫做于北亭,當年曾意外撿到了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,襁褓中還有一塊玉佩,刻着“韓山”之名。
于北亭将韓山收養了,亦師亦父。
他可以忍受韓河的侮辱和譏諷,卻不能看着韓山在眼皮子底下受到了生命威脅。
他出手的那一刻,便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。
“安敢對少主動手,找死!
”
随行的護衛一個不留神,導緻韓河受了重傷,這等罪責,他們可擔不起,心頭一顫,紛紛朝着于北亭出手。
“住手!
”
韓山大聲制止,卻也無用。
最終,于北亭被打成了重傷,四肢被斷,奄奄一息。
雖然韓山名義上是韓家嫡子,但他沒有母系勢力的庇護,這些護衛根本不可能聽他的話。
若要讓主脈各個長老來站隊,肯定是會選擇韓河,而非遺失在外數百年的韓山。
不過,護衛們不敢私自做出決定,隻是打廢了于北亭,一行人回到了四聖宗,由宗門高層來處理此事。
韓山沒有任何依靠,隻能想到陳青源當年給的那塊子玉佩。
他的内心掙紮了許久,害怕将陳青源牽扯了進來。
後來,他想起了陳青源做出的保證,無論天大的事情都能扛得住,這才悄悄捏碎了玉佩,心裡生出了一絲希望。
“韓山,你可知罪?
”
主脈大殿,坐于高處的韓應陽無悲無喜的質問道。
“敢問前輩,我何罪之有?
”
隻是一眼,韓山便曉得高高在上的韓應陽是自己的生父。
不過,他沒有喚出那一聲父親,而是以前輩稱呼。
聽得“前輩”之稱,韓應陽的心裡略微不是滋味,面無表情:“兄弟切磋,既然敗了那就坦坦蕩蕩的認輸,為何要偷襲?
另外,你與外人殘害兄弟,險些釀成大禍,難道沒有罪嗎?
”
關于韓河侮辱韓山的言論,那些護衛當然不敢回禀。
畢竟,這事牽扯到了新一代的權力争奪,如實禀報肯定會有損二公子韓河的名聲,那不就是與二公子為敵了。
不管是從實力出發,還是從其他的方面,韓河都要穩壓韓山一頭。
怎麼站隊,那還用想嗎。
韓山除了一個嫡子的身份,什麼都沒有。
其母曾經是四聖宗的天驕,若是不死,如今定然是一代強者。
可惜,他母親因數百年前的争端而死。
不然的話,誰敢輕易欺負韓山。
“他辱罵我母,诋毀我師,我隻是讓他閉嘴罷了。
”
韓山掃過一眼全場,全是陌生的面孔,冰冷刺骨的寒意直擊靈魂。
若是可以選擇,他隻想成為偏遠星域的一個普通人,而不是所謂的四聖宗主脈的嫡子。
“小河,可有此事?
”
韓應陽瞥了一眼坐在一側的韓河,語氣柔和了幾分,詢問道。
“爹,絕無此事。
孩兒隻想與大哥切磋一下,沒有别的意思。
”
韓河穿着一件深藍色的長袍,面色略顯蒼白,起身抱拳而道。
“你們兩人各有說法,我該信誰的呢?
”
沉吟了半晌,韓應陽冷聲說道。
殿内坐着的長老全部保持着沉默,這算得上是聖主的家事,不可多言,看熱鬧就行了。
“為了清白,我願意接受搜魂,重現那一日的場景。
”
韓山不惜暴露自身的一切,也要證明自己沒有錯。
此話一出,全場噤聲。
誰都看得出來韓應陽有意偏袒二公子韓河,某位長老趕緊開口:“大公子不必這麼焦躁,兄弟間發生摩擦很正常,用不着如此針鋒相對。
”
“我跟他可不是兄弟,我沒這個福分,也沒這個資格。
”
韓山緊盯着韓河,永遠都記得韓河辱罵母親和師父的那番言論。
“放肆!
”
韓應陽低聲一喝。
“前輩若要殺我,盡管動手。
我韓山若是皺一下眉頭,便是畜生。
”
韓山硬扛着韓應陽的威壓,瞪大了雙眼,直面而道。
嘩——
頓時,全場駭然,面色劇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