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7章 白事紅事一起過,相互不耽擱。
秦川剛跟張春交接完西瓜賬目,轉身出村委院子,他二嫂急匆匆小跑過來,氣籲籲一臉急躁。
“春叔,小川,快去看呀,大哥大嫂打架呢,把我婆婆氣死了。”
張春呵斥一聲:“你這媳婦子瞎說什麼胡話,衛軍剛從我這兒領走西瓜錢,他們兩口子怎麼打架了?”
張村長意識裡,大坪村人,隻要種西瓜的人家,誰家不整天腳底下飄?
沒說對象的小夥子家都是媒婆踏破門檻。
兩口子誰家不恩愛,不偷着親嘴?
秦衛軍兩口子打架?
衛紅家的急得要哭:“小川,春叔,我聽見大嫂大哥打架,我跑過來看怎麼回事,我再看我婆婆,她從炕上跌下來沒氣兒了。”
“什麼?”張春撒丫子往秦衛軍家跑,秦川愣了一下,也跟着跑過去。
上房屋裡,秦衛軍己經把老娘抱在了炕上,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,嘴裡“哎呀媽呀”亂叫。
張春沖進去,大聲喊:“衛軍,你媽怎麼了?”
秦衛軍哭的不說話。
秦衛紅闖進來,撲到老娘跟前使勁搖,嘴裡喊:“媽,媽你别死啊,你看我今天領了多少錢,我領了六千呢,媽我要給你蓋新房,你死了衛兵怎麼辦,衛兵還在念書。”
六十歲婦人沒了一點呼吸。
張春手指頭伸過去試了試:“小川,真沒氣了。”
秦川一肚子怒火,手一伸一把拽起來大哥,咣一拳砸在他臉上,嘴裡大罵:“秦衛軍,你明知道伯母這兩天受不得刺激,你還跟你媳婦打架?你腦子被驢踢了?”
秦衛軍大吼:“秦川,你要不在村裡種西瓜,我女兒會被人搶走嗎,我老娘會氣的生病嗎,我跟小毛能打架嗎?”
他氣勢洶洶蠻橫無理。
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。
張春終于忍不住内心的憤怒,一腳踢在秦衛軍腳腕子上,嘴裡大罵:“我們就知道你把事兒都怪在小川頭人,你這種人跟你爸一樣,就該活在舊社會,吃糠咽菜豬狗東西。”
張春罵是罵,他是村長,這事兒他不能不管。
他轉過臉問:“川子,你幫我叫一下你建生叔,張旺叔,你西爺六爺他們。”
秦川後退兩步轉身出這家院子。
剛好是中午吃飯的時間,去地裡幹活的人都回來了。
秦建生剛好走到他自家門口,秦川喊了一聲:“西叔,我大伯母死了,我春叔在他家,他讓你把我旺叔我西爺六爺他們叫過去安排事情。”
秦建生轉身就往秦衛軍家跑。
秦川沒跟着跑去,轉身回自己家,肚子餓,吃中午飯要緊。
周園園穿着一身紅往來跑,看見自己男人迎面走來,頓住腳趕緊問:“川,大哥家又哭哭鬧鬧的,又給你整事兒,我去看看怎麼回事。”
“大伯母被他們氣死了。”秦川語氣冷淡。
“啊?大伯母死了?為啥呀,孩子不是找回來了嗎,豔姐給我說是你找回來的,我想着大伯母就沒事兒了。”
秦川鼻子裡說話:“哼!”
一把拽過媳婦回自己家院裡:“不看好咱娃瞎跑什麼?”
“川,大伯母死了你咋氣哼哼的,難道你不應該過去看看?”
“我看個錘子,遇上那兩個冷慫兒,早一天死了早一天超脫,大伯母活着是受罪。”
有嶽母看睡着的三個寶,周園園才敢跑出來。
她被男人拽着,聽着男人氣哼哼的口氣,滿臉疑惑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秦川進屋裡,秦衛軍要西瓜錢的事兒給媳婦說了一遍。
想都能想到,因為這筆西瓜錢的事兒兩口子打錘罵仗,老人家從炕上翻起來掉下去沒了氣兒。
秦川坐在飯桌上大口吃飯,管他外面天塌下來,肚子吃飽再說。
“那…總要過去看看,不能不管呀,咱當侄兒的要戴孝哩。”
秦川心裡罵一句戴個屁孝,誰愛戴了戴去!
李光明爸埋掉剛過一周,又要吹吹打打過一個埋人的事情,這事兒讓秦川心裡有些沮喪。
趙秀梅看小兩口子吃完飯守着三個寶不動彈,對前面院裡發生的事兒不聞不問,實在過意不去,說一句:“你們看娃,我過去看看,咱總要去人對吧?”
秦川知道這個下午,半個村子人己經湧進了秦衛軍家院子。
三天後擺席。
其他人不是悲傷,是樂呵,大坪村又要殺豬吃席,這是好事。
傍晚時間,秦川過去晃蕩了一圈。
靈堂己經擺上,燒紙上香,大哥二哥兄弟倆跪在供桌前哭的上不來氣,兩個兒媳婦哭哭噎噎。
張春和秦建文就站在一起,就等着小川侄兒閃面。
秦建文己經知道了事情大概,歎氣感慨:“川,這是你大伯母的命,誰也沒辦法,你也别傷心了。”
秦川心裡罵,我傷心個屁。
秦建文說到關鍵點上:“小川,就怕他們三個把怨恨加在你身上,給你找麻煩,你要小心啊。”
“哼,三叔,他們己經給我找麻煩了,你等着瞧,秦衛兵回來,第一時間跟我翻臉,說他媽是我害死的。”
秦川說錯了,秦衛兵身子進屋裡,首首到供桌前,上了一根香,跪下點紙,不哭不鬧。
嘴裡嘀咕的一句話左右兩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媽,你早走早超脫,要活着,以後的日子還不是受罪。”
秦建文拉他一把,嘴裡訓話:“衛兵,你瞎說什麼胡話。”
秦衛兵磕了三個頭,站起身一句話不說,呆呆站着。
秦川滿腦子想從他兜裡掏出來的紙條,是一個車牌号。
秦川希望他問他大哥二哥一些事情,好歹問清楚他媽是怎麼死的。
秦建文給李豔打電話報喪,讓她打發手底下人去一趟學校,告訴秦衛兵他媽死了。
秦衛兵應該知道他媽是怎麼死的。
他要不做内應讓人抱走孩子,他大嫂就不會跟他媽打架,他媽不會驚吓連連一病不起。
秦川勸秦衛兵了,他聽不進去,他威脅秦川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,有人收拾他。
秦建文和張春問小川的意見,事情怎麼過,是大過還是簡單過,按多少錢辦事情。
秦川冷冷回一句:“我不管,你倆看着安排。”
這讓秦建文很納悶,小川侄兒不該對大伯母是這種冷淡态度呀?
李平娃高興了沒一天又是滿臉愁容,拽住秦川胳膊不知道怎麼辦的口氣。
“表弟,我這事兒怎麼辦呀,我結婚的日子也是你大伯母開悼的日子,不能你這邊過白事,我家裡過紅事,你不能兩邊都跑啊。”
秦川看在他臉上:“你姓啥你是不是忘了?”
“小川你啥意思?”
“你姓李,你們李家小夥娶媳婦,你管我們秦家過不過白事幹什麼?你娶你的媳婦,不影響。”
“你怎麼說,你戴着孝去我家吃酒?”李平娃的意思在這裡。
“我不去不就行了,這算啥事情。”
李平娃一把拽住小川表弟,語氣裡滿是急躁:“我結婚你不去,那我結什麼婚?”
他這個意思讓秦川十分不理解。
“你結婚不結婚跟我去不去有什麼關系,平娃表哥你這個想法是怎麼出現的?”
兩個人拉扯着從秦衛軍家院裡出去了。
秦衛兵擡起眼睛冷冷看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