哄女人我還真沒啥經驗,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隻得在她身旁蹲了下來,也轉手拿了一片青菜葉子,陪着她一起喂兔子。
黎沫夏也不說話,抹了一抹眼淚,繼續默默地喂着。
六片青菜葉子吃完。
我尋思氣氛确實有一些尴尬,而且這兔子有點蠢,喂了就吃,再這樣下去可能都要被我們喂撐死。
“你喜歡它啊?”
我開口問道。
黎沫夏沒搭理我。
我轉頭問老闆:“這兔子多少錢?”
老闆撥弄着一堆寵物飼料,沒有回頭。
“加籠子一百塊。”
幸好剛才換衣服的時候,我把原來裝在襯衣口袋的兩千塊多放在了新衣服兜裡,拿出錢點了一張,放在了旁邊,将裝兔子的籠子給拎了起來。
黎沫夏瞅了一眼我付錢,也沒吭聲,直接起身離開。
我拎着兔籠子,在黎沫夏後面跟着。
她又去了一間裝修高檔的茶吧,點了一杯什麼人參涼茶,自己一個人坐在吧台喝起來。
我同樣去把錢給付了,也點了一杯,坐在她對面喝,可才喝一口我就吐了。
這破茶什麼玩意兒,一股濃濃的燒泔水味,還死貴死貴的,敢賣一百八一杯。
黎沫夏倒是喝得津津有味,将涼茶喝了個精光,喝完之後,她轉身就走,看都不看我一眼,依然一聲不吭。
緊接着。
她進了一家服裝店。
我見這家服裝店好像比較平民化,不少大學生模樣的人都在這裡買東西,估計也貴不到哪裡去,自己身上的錢應該足夠應付,便走了進去,坐在休息區,拿起一本雜志翻看起來。
黎沫夏一個人興緻勃勃地挑選衣服,足足挑了一個多小時,然後進試衣區試衣服了。
一會兒之後。
服裝店一位服務員走了過來。
“先生,您太太對商品非常滿意,請問現在結賬嗎?”
我小心翼翼地問:“多少錢?”
服務員瞅了一下單子:“一共一千七百塊。”
我終于知道買兔子之時黎沫夏為什麼會看我了,她不是在看我,而是在判斷我手裡的錢有多少。
買完兔子、吃完涼茶,正好還剩一千七百多。
她這是将我錢花得隻剩幾十了!
我假裝拿過單子瞅了一眼。
“也不貴嘛,能打折麼?”
“抱歉,已經是折扣價了。”
單子裡的東西卻讓我大跌眼鏡,全是抹胸、bra、内衣褲等私密服裝。
這妞在故意埋汰我!
小不忍則亂大謀。
我将錢給了服務員,對方将大包小包衣服拎給了我。
轉眼一瞅,黎沫夏已經出店門了。
我隻得一手拎着兔子、一手拎着衣服,趕緊在後面跟着。
黎沫夏花完了我的錢,好像有一點高興了,背負雙手拎着包,走起路來一颠一巅的,頭往上仰,馬尾左右甩動着。
我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,她高興就行,出了商場我得馬上談正事。
本以為她動物玩了、飲料喝了、衣服也買了,總該要回家了。
可誰知道,她下一步就踏進了一家高檔的翡翠店。
我頓時傻眼了,趕緊走快幾步跟了過去,一把扯住她的手。
“靓女,我身上沒錢了!”
黎沫夏冷冷地說:“放手!”
“我找你真有大事,時間快來不及了,你要想消氣,改天我再陪你來。”
“誰有氣?你不要太高看自己!”
“……”
黎沫夏猛地甩開了我的手,模樣傲嬌而絕情。
“喜歡買單的快感就繼續跟着喽,買不起就趕緊滾,别打擾姑奶奶的雅興!”
她聲音有一些大,旁邊不少人見我拎着大包小包小兔子跟在她後面狼狽無比的樣子,意味深長地嘻嘻直笑。
多年以後,我才知道有一個詞能非常貼切地形容自己當時的狀态:舔狗。
她這是又恢複到剛認識我之時那種飛揚跋扈的狀态了!
我問:“真不回家?”
黎沫夏胸口傲然一挺,手指着商場樓下的出口,銀牙緊咬。
“我數到三,你給我爬遠點,否則要你好看!”
“一、二、三!”
她拎起手中的包,狠狠地沖我狂砸。
“還不爬!快爬!快爬!”
我頓時火冒三丈,退後了兩步,直接将衣服、兔子給丢在了翡翠店門口。
鐵籠子一震動,籠門打開了,那隻可愛的小兔子從裡面蹦了出來,竟然一跳一跳地往之前的寵物店回跑。
黎沫夏瞅着跑走的兔子,有一點懵,停止了手中動作。
我一把将她給扛了起來。
黎沫夏驚叫一聲。
“你幹什麼?!”
“玩點刺激的!”
我扛起她就往旁邊的桑拿溫泉館快步走去。
這商場是一個商業綜合體,吃喝遊購娛什麼都有,桑拿館門口還挺熱鬧的。
黎沫夏見狀,俏臉發白,在我肩上不斷地用手錘我,手腳亂蹬。
“放我下來……來人啊,這撲街脅迫女人……”
商場一衆人等反而笑着看大戲,根本沒人會聽她的,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認定我們是一對鬧了别扭的情侶。
扛着她進了桑拿店。
服務員都傻眼了。
“男士桑拿區,給我開個包廂汗蒸!”
男女一起蒸桑拿也不是沒有,但像這麼豪放進門的,對方可能從業以來才第一次見到,趕緊給我們拿了手牌。
黎沫夏簡直要瘋了,手亂扯着我衣服。
“混蛋!放開我……”
“你再不放開,我真的生氣了!”
“甯懷風,我不蒸桑拿,也不耍脾氣了,咱們出去聊行不,求你了求你了……”
現在才求我?
晚了!
何況她那一點小心思還想哄騙我?
出門之後這妞必然要跑路!
進了男賓區之後,映入眼簾是一個大池子,不少男人在池子裡惬意地泡溫泉,有些人還赤着身子在池子邊走來走去。
他們全回過頭來看。
黎沫夏臉紅得如熟透了的西瓜瓤,大聲驚叫着,甚至都不打我了,直接用雙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,話語帶着哭腔。
“混蛋!你個死混蛋!我要讓我哥把你給抓起來,嗚嗚……”
我來到了六号桑拿包廂,将她給放了下來,關上了門。
外面一群鹹濕佬,有不少人還片衣不遮身,其實關不關門她都不敢出去了。
胳膊突然傳來了一陣痛疼。
黎沫夏死死地抱着我的手,惡狠狠地咬,恨不得直接将我的肉給咬下來。
我讓她咬,就自己這肱二頭肌,讓她咬也咬不動。
角落裡的木炭燒得正旺,我轉手澆了一瓢水上去,“呲”一下,煙冒起來了,溫度更加高了,瞬時間渾身汗如雨下。
她繼續死咬着。
我若無其事,繼續一瓢一瓢地澆着水。
半晌之後。
黎沫夏根本咬不動了,臉被熱氣熏得通紅,滿身全是嘩啦啦流下的汗珠,大口喘着粗氣,雙目死盯着我。
我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周慧敏水中出浴的樣子,沖她挑釁地笑了一笑。
“嘩!”
一瓢水沖我當頭潑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