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書甯把衣服塞給自家哥哥,就把他攆去隔壁,又将一套幹淨的衣裙遞給蔣池雨,“這都是我懷孕前的衣服,你看合不合身。
”
“謝謝。
”
蔣池雨拿過衣服才發現是一套冬天穿的旗袍,白色毛絨領子,搭配寶石藍的絨面,很溫柔素雅,手工縫制,盤扣上的珍珠都價值不菲,“這衣服……”
“我已經穿不下了,應該很适合你。
”
再搭配一個毛絨鬥篷,就很溫暖。
盛庭川再瞧見蔣池雨時,見她一身穿着,眼底滑過絲亮色。
喻錦秋瞧了也說好,隻有賀老太太冷不防問了句:“甯甯,我之前給你做了很多旗袍,怎麼穿了一次之後,就再也沒見你穿過?
”
“就……”盛書甯隻覺得一陣心虛,看了眼不遠處的罪魁禍首。
某人正跟商策說話,好似沒注意到她的窘境。
賀聞禮霸道,不許她穿旗袍出去。
她覺得漂亮的衣服,壓箱底可惜了,她每次拿出來穿,門都出不去……
就全都毀在他手裡了。
旗袍下場慘烈,她的下場……
自然也不算好。
旗袍不穿也浪費了,所以她幹脆送給未來嫂嫂。
“那些旗袍都是按照我以前的身材尺寸做的,現在胖了,穿不下。
”盛書甯随意找借口。
“這怕什麼,我可以找師傅修改尺寸。
”老太太笑着,“你穿旗袍那麼好看,現在不穿,等肚子大了,就更沒法穿了。
”
賀聞禮隻饒有趣味盯着盛書甯。
那眼神好似在說:
穿吧。
我也想看你穿。
盛庭川與蔣池雨約好去看元宵燈會,準備辭行時,賀聞野一聽這話來了興緻。
“要不要一起去?
”蔣池雨笑着邀請。
她對賀聞野印象很好,畢竟之前訂婚宴上,他幫過自己,那張小嘴像淬了毒,太讨人喜歡。
賀聞野一聽這話,樂了,“好啊!
”
其他人:Oo
賀聞禮隻覺得頭疼。
人家就是客氣,他們去約會,他還真準備去當電燈泡啊。
“你快開學了吧。
”賀聞禮挑眉,看向弟弟。
“嗯,過兩天開學。
”
“作業寫完了嗎?
”
賀聞野人都傻了。
我的親哥,我現在是大學生,哪兒來的作業啊。
“你不是有個寒假社會實踐?
”
賀聞野原本興緻高漲,聽了這話,壓根沒有遊玩的興緻,他哥絕對是魔鬼轉世,沒上大學時,每年寒暑假,他自己工作不順,就喜歡給他潑冷水,不是問作業,就是問成績。
他目光從嫂子肚子上一掃而過:
也不知嫂子懷的是男是女。
但可以肯定,一定是個苦命的孩兒。
盛書甯皺眉,這小子幹嘛用一副同情又憐惜的眼神盯着她,但賀聞野最終沒去看燈會。
盛庭川與蔣池雨離開前,喻錦秋還笑着邀請她:“有空到家裡玩。
”
她點頭應着。
——
其實元宵節後蔣池雨根本沒空,因為外婆要住院準備做手術,呂培安馬上要出國講學,要大半年才能回,為了遷就他的行程,手術時間安排得非常緊。
盛庭川自然要趁機表現。
路助理都無奈了,其實現在各種行業的人都有,陪看病、陪檢查,包括住院手續的一套流程,都能幫你辦得妥妥當當。
可自家老闆要表現,忙前忙後,親力親為,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樣。
關鍵是,蔣家的事還有尾巴沒弄幹淨,需要蔣池雨出面處理,盛庭川就直接說:“你去忙吧,反正我沒事,在醫院陪外婆。
”
路助理無語望天:
睜眼說瞎話!
沒事?
公司的事都要堆積成山了,還是喻總出面處理的。
這就導緻喻鴻生很憋悶,想認個幹閨女,被外甥橫刀奪愛也就罷了,那他就安心逗逗鳥,養養花,結果,卻被外派去處理國外的一些事,元宵節前剛回來。
盛庭川親自給他打了電話,“舅舅,求您一件事。
”
求?
喻鴻生挑眉,“你說。
”
“您幫我盯一下公司的事,池雨的外婆做手術,我最近有點忙。
”
“……”
喻鴻生隻覺得頭疼。
而他到公司後,所有員工都膽戰心驚,因為他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古怪難搞。
術前需要做全面的身體檢查,當盛庭川跟蔣池雨陪外婆去拍CT時,倒是意外碰見了熟人。
蔣池雨不識,還偏頭與外婆說話。
“姑父。
”盛庭川主動打了招呼,她才看過去。
一個斯文儒雅的男人,推着輪椅,上面坐着的女人倒是眉眼鋒利,隻是形銷骨立,已被生活磨平棱角,卻難掩獨特的氣質。
盛家的事,蔣池雨聽說過,輪椅上的這位,應該就是他的姑姑,盛漱華。
他一聲稱呼都沒有,
顯然是斷了親。
“真巧,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。
”鄭克鈞滿臉堆着笑,又與蔣池雨客氣颔首,“這就是蔣小姐吧,你的女朋友?
”
“嗯。
”盛庭川點頭。
蔣池雨客氣稱了聲鄭先生。
盛漱華一聽女朋友,眼底滑過絲暗色,緊盯着蔣池雨,打量、探究,似乎想瞧出她究竟有何特别,能讓自己侄子淪陷。
盛庭川則走了兩步,借着與鄭克鈞說話的功夫,不動聲色擋在蔣池雨面前。
待分開後,蔣池雨才感慨道:“圈内都說鄭先生深情,如今一瞧,倒是不假。
”
不離不棄,貼心伺候,俨然一副好丈夫的做派。
盛庭川隻笑了笑,讓路助理查一下他們會出現在這裡,十多分鐘後,消息反饋回來。
“她年前雖然出院,但傷得嚴重,需要定期到醫院複查,他們今天也是奔着呂老先生來的,她下半身被碾壓時,傷到了頸椎,導緻半身不遂,神經受損,說是有時雙手也會不聽使喚。
”
路助理畢業就進了盛世,也經曆過盛漱華掌權的時代。
那般強勢的人,落得這般下場,難免唏噓。
——
而此時的盛漱華已經快氣炸了。
“一聲稱呼都沒有,他是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,再怎麼說,我畢竟是他親姑姑!
”
鄭克鈞拍着她的肩膀安撫:“這也不能怪他,當年你做的事,确實過分。
”
“我已經付出了代價,心愉也坐牢了,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?
如今他們倒是過上好日子了,真沒想到庭川都談戀愛了。
”
“聽說那丫頭懷孕了。
”鄭克鈞笑了笑。
“你說什麼?
”盛漱華難以置信,“鐘書甯懷孕了!
”